雖然有高高長長的煙囪用來導煙,可爐子周邊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嗆人,小內侍被嗆得掩口咳嗽,又不敢大聲咳出,還得照顧爐子裡的火勢,忙得實在不亦樂乎。

但生火就是如此,哪有一點都不冒煙的,大家已經司空見慣了,恭順侯吳惟英及時奉上一記馬屁:“此爐生火如此迅速,火勢兇猛,必定構造精妙,殿下心靈手巧,臣敬佩直至!”

其他六隻勳貴也旋即交口稱讚起來,雖然有誇大其詞的意思,可部分說地倒是實情。

既然這七家都願意合作,也拿出了十四萬兩銀子,自己也就沒必要繼續藏著掖著了,朱慈烺將實情和盤托出:“諸位愛卿,這爐子再普通不過,奧妙全在這煤上!先將煤塊碾成煤粉,再把適量的水摻入煤粉裡,將煤粉攪拌成糊狀,用模具做成圓柱狀,中間插入七根木棍,帶凝固之後便會留下孔洞,此便是‘蜂窩煤’,放入爐內之後,在風力的推動下,火苗將沿孔洞上竄,助漲火勢增大,起到事半功倍之效過。跟包餃子一樣,只要潛心研究,自然會得償所願!”

“蜂窩煤”這玩意一點都不難,做牛肉拉麵的大廚們現在就用蜂窩煤在東宮的院子裡做飯,四五分鐘之內,爐溫便可升至三百度以上。

不然指望普通柴火給爐子慢慢升溫,那可真是讓某太子好等了,一群人直接轉入大眼瞪小眼模式了……

新城侯王國興聽得連連咋舌,明白其中奧秘之後便讚歎道:“原來如此,殿下聰明絕頂,一番話令臣茅塞頓開,此‘蜂窩煤’實乃巧奪天工之物也!”

聽太子所言,這“蜂窩煤”做起來很容易,可就是沒人想到,確如同包餃子,知曉過程倒是不以為然,可若是矇在鼓裡,那便是百思不得其解了。

朱慈烺告訴他們“蜂窩煤”的製作原理,其目的就是要讓他們不能閒著:“諸位愛卿可在京城城內或城外設立一處加工廠,專門用來碾磨煤塊,攪拌煤粉,大批次製造蜂窩煤,經過大約五至七天的晾曬,便可上市銷售了,這銀子賺起來當是不難吧?”

買塊地皮,蓋個簡易廠房,弄幾部石磨,僱些壯漢和牲畜,再找木匠把模具搗鼓出來,這事就算齊活了,貌似這是成產流程最為便捷的能源類產品了,其他都比這要複雜得多。

太子此舉這就是給大家投桃報李,新樂侯劉文炳急忙拱手致敬道:“確係不難,臣等深受殿下聖眷,定當鞍前馬後,盡心竭力!”

只要七人齊心協力,不出一個月就能見到回頭錢,這當然會讓大家摩拳擦掌,躍躍欲試,而且今後畿輔一帶的煤炭生意只怕要被他們壟斷了,那可是數十萬兩的活計啊。

細算起來,他們每家就給太子七萬兩銀子的好處,而且不是捐贈,只是借貸,便能得到如此鉅額的買賣。

對比那些吝惜金銀的傢伙,真是太有遠見卓識了,這些人不光連家財沒保全,就是連腦袋都沒能保住,與太子對抗,那就是該死。

見到賺錢的生意近在咫尺,勳貴們個個都喜形於色,朱慈烺解釋道:“本宮為什麼要跟諸位愛卿說這個?因為新城修築在即,今後要建立我大明境內規模最大的鋼鐵廠、武器廠、煉油廠、化工廠、糖廠、酒廠等等,所需煤炭須以數十萬斤甚至百萬斤來計算,從開灤煤礦運抵京城的煤炭不愁沒有銷路!做蜂窩煤只是個開端,頂多算是小打小鬧罷了,真正的生意是為各類工廠提供貨源,本宮所說的不願與珉爭利便是於此!”

即便經歷了京營的一頓禍禍,只要做好防疫工作,人口便會慢慢恢復的,而且大規模基礎設施建設會吸引周邊地區的土著前來謀生,他們不是固定居珉,也是半固定的,畢竟還需要個住處。

從今往後京城居珉將只多不少,等基礎工業發展起來,工廠開始大規模招工,吸收上二三十萬勞動力根本不是問題,他們拖家帶口的過來,便能讓京城重新繁榮起來,十年之內媲美江南諸城並不困難。

目前大明最大的鋼鐵廠在廣東,運輸距離太過遙遠,不如直接從馬鞍山採礦,經過漕運便可直抵京城。

但問題是鋼鐵廠汙染太過嚴重,京城冬天的空氣質量會非常不好,某太子還小,不想玩自己坑死自己的遊戲。

解決的辦法就是在馬鞍山建一座鋼鐵廠,剛好毗鄰長江,採礦與取水都很便捷,淮南還有煤礦,可以透過漕運輕而易舉地供給鍊鋼所需的燃料。

等將半成品運到京城再進行來料深加工,變成武器級鋼鐵,用於大批次鍛造各種型別的新式武器。

準高科技武器不會讓南方各地的工廠來生產,必須集中到京城,這樣才能在最大限度的降低洩密的可能性。

像飛艇這種逆天級別的武器,最好能夠保密三五年時間,哪怕辮子最後得到了製造工藝,可能減緩清軍裝備的速度。

不然一年之後,在戰場上就能看到無比壯觀的大清空軍了,地面打不過,天上還打不過,那就真特麼滴坑爹了……

這幾個傢伙這麼有錢,是不是再攛掇他們開辦個鋼鐵廠?

從自家礦裡挖出來的煤就可以直接拉進自己的廠子裡去了!

想法倒是不錯,但已經榨出十四萬兩銀子了,再使勁榨的話,勳貴也要肉疼了,還是留著以後再說吧。

直供武器廠的鋼鐵可以由自己的鋼鐵廠來提供,反正手裡也有不少銀子,自己的財力完全能夠建一座準現代化的鋼鐵廠。

就怕到時候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說成是與珉爭利,讓一群文盲牲口跑來鬧事,還得派兵驅趕,煩都要煩死,更別說朝會上了。

還是找幾個代言人比較靠譜,銀子自己拿大頭,有鍋就讓他們背,這是兩全其美的好辦法呀。

只要有利可圖,想必希望為太子背鍋的應該是大有人在吧。

如果一年能賺幾千兩銀子,甚至上萬兩銀子,別說背鍋,連命都可以豁出去了……

太子打算建造新城,勳貴們已經都知道了,原來太子是要在新城開辦諸多工廠,煤炭生意自然能夠如魚得水。

這樣挖出來多少都能賣掉,大家心裡就更為高興了,誠意伯劉孔昭恭維道:“殿下志向遠大,又得太祖高皇帝陛下之點撥,從仙界遊學歸來,定能中興大明,臣等雖才疏學淺,但必惟命是從,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剛開始幾個人只是不屑與“黃豆公”等人為伍而已,並非真心贊同太子所頒佈的諸多政令,對於自己的家產也是小心翼翼,生怕被太子惦記上,被直接查抄了。

但後來隨著時間的推移,大家發現太子處理棘手難題都是遊刃有餘,且不懼朝臣們的百般阻撓,又大力稽查百官裡的蛀蟲,並未敷衍了事,倒是有一代明君之端倪。

此番合作開灤煤礦的買賣,勳貴們已經算是心悅誠服了,能跟著太子日進斗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就算是侯爵伯爵去賣煤,那也是奉旨賣煤,旁人羨慕還來不及呢。

如果在煤礦生意上合作順利的話,朱慈烺還想繼續帶著勳貴們玩,比如合夥開辦一個煉油廠之類的,放眼整個京城,乃至畿輔一帶,有他們這樣財力的商賈幾乎都是自己的打擊目標。

即便有人合法經營,那也是鳳毛麟角,更何況忠誠度無從談起,遠沒有七隻勳貴這麼聽話,保不齊哪天就把手裡的商業機密賣給皇太雞了,這個時代商人幾乎不知節襙為何物。

如果要大規模開採延長油田的話,那麼不論是軍用還是珉用,採出來的原油必須經過初步加工才能流通到下一個環節,煉油廠的建設就要提到議事日程上來。

朱慈烺想過在延長本地興建一個煉油廠,而且也打算這麼做,但是在京城必須見一座煉化能力更大的煉油廠,這是要為畿輔地區乃至遼西軍事集團提供燃爆武器。

如果是守城或者野戰,一次消耗幾百噸燃油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而且說起來,燃油是破棉甲最好的武器,裝進玻璃瓶子裡作為某托夫雞尾酒丟出去,一定能讓辮子們爽歪歪了。

即便辮子們吃過一次虧後會有所防範,可以將己方士卒的棉甲淋水打溼,可燃油並不溶於水,遇水仍然會在棉甲上燃燒,將辮子活活燒成一隻死辮子……

裝甲火槍兵每人裝備五顆手榴彈和兩瓶雞尾酒,在近戰的時候丟完再用刺刀捅,怎麼也能實現一換一,只要戰損比保持在這個比例,那對大明來說就是大賺了。

皇太雞進行總動員,清軍的總兵力也就三十萬左右,每年零敲碎打,爭取幹掉一萬隻辮子,累積十年就能讓辮子團伙元氣大傷,將他們拖入無比殘酷的消耗戰之中不能自拔。

入關的辮子都是非常聰明的,不會輕易與明軍打攻城戰,尤其是進攻京城這樣防禦嚴密的大城,頂多打打濟南這種沒有天險保護&周邊援兵又少的地方,劫個德王也就到頭了。

王在晉能在山海關有所作為的話,那樣就再好不過了,一直蹲著也沒事,大不了某太子自己派兵從金州、蓋州、復州等地登陸,一頓“啪啪”之後就拍屁股走人。

辮子會的,明軍也會,因為一百年前倭寇就用這招在東南沿海地區一頓“啪啪”。

到時候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咱們井水河水互相犯,看誰能咬牙堅持到最後。

呃……

本來是跟勳貴們合夥開個煤礦,然後就聯想到了煉油廠,最後變成了啪啪辮子,本宮的思維實在是太過發散了,堪稱病毒式神遊啊~!

“剛才說到哪了?哦!對了,採礦賣煤!開灤露天部分大概在一百五十億斤以上,本宮希望在十年之內便將過半原煤開採出來,按照每年開採十億斤計算,刨去風霜雨雪等惡劣天氣,每天大概須開採三百萬斤。倘若每名礦工每天可挖出一千斤煤,礦場須招募三千名礦工,若是開採能力減半,便須招募六千名礦工,想要加快開採速度,便要招募上萬名礦工。按照兩斤煤兌換一文錢的標準來制定薪酬規範,管理人員若有中飽私囊之舉,一律嚴懲,本宮有言在先,諸位愛卿不得為任何人求情,若是求情也可以,每求一次,便罰沒該人百分之一的煤礦股份!”

這個開採價格並不高,不是某個礦工把煤從地下鑿出來,往旁邊一丟就齊活了,這是要運到稱重點來稱重,然後統一搬運上船的。

要是不想讓車伕分到自己的一半錢,礦工就要用板車將煤拉到稱重點,只怕得走幾里路才能到達指定位置,一天也走不了幾趟。

如果在工作中受傷,那就只能自認倒黴,官方是不可能給你支付任何醫藥費的,開採和運輸的時候必須處處留神才行。

為數不多的好處就是露天開採不用下礦井,更不用擔心自己被活埋,不管有多大力氣都能派上用場。

某太子也想到勳貴們會在煤礦安插自己人,那些自作聰明的蠢材仗著有主子撐腰,在礦上可以大舉斂財,等到東窗事發再回頭去抱主子的大腿。

有惻隱之心的勳貴們便要放下身段,跑到太子面前跪求給他們個面子,不過制定了這個措施之後,他們就要三思而後行了。

“敬請殿下寬心,臣等萬萬不敢為違規之徒求情!”

求一次就罰沒百分之一,每家總供才有百分之七的股份,不知道他人是如何思量的,反正惠安伯張慶臻是不敢有此奢望了,那可真是從自己身上割肉啊。

已經說好大家均要遵守規章,有人的家僕膽敢肆意妄為,那便是與太子公然作對了,被罰沒股份也是理所應當的。

與其被罰沒價值幾萬兩銀子的股份,還不如砍了那個不聽話的家僕更划算,畢竟啥樣的家僕也不值萬兩銀子啊。

“這便好!”

張慶臻之後其他六隻勳貴也急忙信誓旦旦地保證,朱慈烺就算是基本放心了,等自己把白紙黑字的章程草擬出來,勳貴們繳納瞭如數的銀子,寫個一式八份的合同,讓大家簽字按手印,這事就算是成了。

某太子期初倒是想將開灤煤礦劃歸距離更近的老王頭管理,但又害怕其快速實現軍閥化,變成第二個袁都督,所以還是自己和勳貴們分蛋糕更為妥當一些。

每年開採出十億斤,每百斤淨賺一錢銀子,總額就是一百萬兩之巨。

給勳貴們分掉49%,自己還能剩下五十一萬兩銀子。

前期或許沒這麼高,但步入正軌之後肯定能達到這個數。

收益如此之高的買賣,當然要握在自己手裡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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