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殺死一名韃靼士兵便可賺取三百枚銀幣,儘管只有六成甚至三成歸自己所有,但也足夠高的了。

在歐陸幾乎沒有一家僱主能開出如此之高的懸賞,東方世界果然無比神奇,用遍地是黃金來形容並不過分。

範·德·威廉斯上尉、哈肯·邁爾上尉、維克托·加齊上尉聽了明國太子的開價,互相對視了一下,都看到也明白了對方眼中的意思。

這買賣一定要幹!

儘管還不清楚韃靼士兵的戰鬥力究竟如何,但只要殺死十個敵人,少說也能賺到近千枚銀幣。

為東印度公司拼殺五六年,都不見得賺到這麼多錢,相比之下,自己之前幾乎等於是在浪費寶貴的時間。

“你可以任選武器裝備,本宮遣人去提一名韃靼俘虜,一會兒便到,很快你們就可以切磋一下。你贏了,這袋子銀幣都歸你。否則……”

“我不會輸!”

漢斯·布魯克斬釘截鐵地回應著,他就是來賺錢的,賺不到錢的話,豈不是白來了?

為了酒肉,為了女人,過上更好的生活,任何人都不能阻止他賺錢!

“自信是好事,但在戰場上要用實力說話,這裡暫時就是你的戰場,本宮拭目以待你的表現!”

某太子相信僱傭兵的戰鬥力並不比任何正規軍差,尤其是在本時代,很多軍隊的管理方式相對於後世並不規範。

這就意味著驅動士兵作戰可以採用最原始的方式——錢!

人本來就是物質動物,士兵更是如此。

大部分當兵除了混口飯吃之外,就是為了賺錢!

有了錢,就有了作戰的動力。

反之,那就跟很多明軍部隊差不多了。

“你吃過飯了嗎?”

“早飯吃過了!”

“要是覺得又餓了,可以去吃些,在你的對手抵達這裡之前,你可以隨意吃喝休息!”

“多謝殿下!”

某太子便讓鄭芝龍領著這四個人,在楊進朝的陪同下,去附近的一處偏房用餐。

不用給這些人專門做飯,時間也來不及,就是昨晚剩的飯菜,加上糕點,喝點熱水即可。

但對於四名僱傭兵來說,這簡直就是他們吃過最為美味的食物了,味道真是超乎想象。

要是有點酒就更好了,只是很快漢斯?布魯克就要進行一次格鬥較量,不便飲酒。

倒不是說布魯克酒量不行,而是在未獲勝之前,實在不好意思嚮明帝國的太子討酒喝。

蠻夷!

蠻夷啊!

楊進朝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四名狼吞虎嚥的紅夷,心裡對此萬分的鄙夷。

若不是小主人要使喚這等紅夷,哪怕用剩菜來餵狗都不會給其享用。

“愛卿送本宮三百多如此精銳之傭兵,本宮亦要回禮才是!”

“此乃臣份內之事,萬不敢奢求他物!”

鄭芝龍獻上這些紅夷兵,就當是給太子爺的新年禮物了,根本沒指望得到回禮,更不敢主動去要。

“本宮早就給愛卿準備好了,愛卿率部攻打東番,勞苦功高,而且往後還要攻打呂宋,人馬消耗非同一般。此禮算是本宮給愛卿的一支人馬,愛卿儘可使喚其作戰。”

“這……”

“無他,之前京城防禦戰,王師俘獲東虜披甲兵五千有餘,刨去重傷殘疾,及先後傷死與病死的,尚有四千。此等皆為跟隨虜酋皇太雞征戰多年之兵,倒是驍勇善戰,不過本宮亦不想將其放虎歸山。將領、校尉、士兵、編制都是現成的,等運抵福建,再行武裝這些東虜。東虜不會水,若是投入登島作戰,便只能倚仗戰艦補給。愛卿嚴加看管,該部倒是可以有些作為。具體如何使用,本宮不便干涉,皆由愛卿指揮。這些人算是奴隸,往後愛卿便是其主人了,生殺大權,皆歸愛卿掌握。”

回遼東?

做夢去吧!

爾等就算熱死在菲律賓,老子都不會讓爾等回去了!

“臣叩謝殿下聖恩,定為殿下收復東番!”

鄭芝龍當然知道東虜披甲兵的戰鬥力,海戰不如自己所部人馬,但陸戰可是相當的厲害。

有了這四千人,往後再與紅夷交戰,就可以派其為自己衝鋒陷陣了。

“好了,無須如此!”

“殿下,若是奴隸,則當須買賣,臣願出資一百萬兩,將這四千奴隸悉數買下!”

太子爺說是回禮,這等於鄭芝龍欠了天大的人情。

照一隻東虜二百兩銀子的行情,四千人也價值八十萬兩銀子。

更何況這裡面還有將領與校尉,算上這部分的話,標價一百萬兩,半點都不為過。

“愛卿的好意本宮心領了,只是本宮也沒想賣給愛卿,僅僅當作回禮而已!”

“殿下萬萬不可如此,臣深知此前抗擊東虜攻城耗費極大,臣無以為報,只能盡此綿薄之力,還望殿下成全!”

“這個嘛……”

“臣還有一樁心事!”

“愛卿但說無妨!”

“臣斗膽請殿下幫臣訓練五千精銳陸師官兵!”

鄭芝龍本來是想看到那千餘嫡系人馬再說練兵之事,但轉念一想,還得另找機會來提,莫不如就此請示更為方便。

“這倒不難,愛卿大可放心。這樣吧,作為愛卿忠心的回報,本宮再賞愛卿一萬盒舒爽特效藥,不能白拿愛卿的銀子。”

凡士林就是石油副產品,只要延長油田不被摧毀,那製造凡士林的原材料就可以被源源不斷生產出來,之後運抵京城。

自從某太子下令大規模開發延長油田,這地方就反超了渭河平原,成了陝茜的頭號賦稅來源地。

某太子去年以帝國石油公司的名義,向油田採購了二十萬桶石油,價值一百萬兩銀子。

預計今年隨著新式油燈的大規模銷售和出口,以及軍事方面的應用,採購量將會翻倍。

從陝茜向京城運油有兩條路,一條是過山陝之間的界河黃河,經山西去北直隸。

另外一條則是順流而下,經河南,直抵山東,再進入運河,抵達京城。

但是在黃河斷流的情況下,水運就行不通了,都得透過陸路運輸。

黃河斷流也並不全是壞事,起碼能夠趁此機會在河面寬度較窄的地方假設索道。

兩便豎起鐵塔,中間連結鋼纜,兩座為一對,兩對為一組。

這樣西高東低的一對,可將石油從陝茜滑過河,送到山西地界上。

反之則可將運回來的空桶,不經過船運,便從山西送到陝西重新裝油。

這項工程對拉攏兩地經濟發展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故而在陝茜巡撫左懋第與山西巡撫蔡懋德的聯手推動下,只用了兩個月就建成了十組索道。

在天氣較好地情況下,每組索道可向對岸輸送一千次以上,每次一桶,十組便是一萬次,甚至超過船運規模。

待油田產能逐步提升之後,索道的作用才會被真正展現出來。

故而隨著大量石油被運抵京城,某太子現在隨手便可拿出上萬盒舒爽用來打賞鄭芝龍。

一萬盒也就是一萬斤舒爽的成本只有不到五千兩銀子,這打賞真是太划算了。

“多謝殿下賞賜,臣感激不盡!”

光是這批特效藥,便價值一百萬兩銀子之巨,這就等於自己白得了四千東虜披甲兵。

回頭還能把藥賣出去,鄭芝龍真是太高興了,跟太子爺做生意果然有利可圖。

一萬盒舒爽,說賞便賞了,太子爺出手闊綽,讓鄭芝龍大感暢快無比。

“無需如此客套,愛卿為大明收復失地,本宮自然不能讓愛卿虧本,更不能讓愛卿感到寒心啊!在東番作戰受傷之人,皆可送到京城救治,所用藥物,由本宮全額支應,愛卿僅需為其支付床位費與伙食費即可。”

目前鄭芝龍是某太子最為倚仗的合作伙伴,因為荷蘭人從事海上貿易賺取的銀子,不會分給自己,而鄭芝龍兜裡的錢,某太子有辦法掏出來。

舒爽的產量很大,但某太子也沒有降價出售的意思,作戰的傷兵可以享受免費試用的待遇,土豪想買,那就必須掏出真金白銀才行。

全世界獨一份的藥,憑啥降價???

老子就用這玩意卡死你們!

“臣待受傷將士,多謝殿下厚恩!”

較於名義雲集的京城,福建本地的醫師能力實在有限,很多傷員即便用上舒爽這種特效藥,也只能保全性命,落下殘疾實屬無奈之舉。

鄭芝龍便採納了鄭芝莞的建議,將在本地醫不了的傷兵悉數送往京城這邊,待傷愈之後再行返回老家。

“天氣寒冷之後,磺胺產量升高,此番本宮再賞愛卿一百斤此藥,外加二十瓶真靈!”

真算是對大客戶的返點了,別人絕對沒這個待遇,連聽的資格都沒有。

舒爽每盒售價二百兩銀子,磺胺高達五百兩。

真靈,也就是青黴素,只少量銷售過,而且必須臨床使用,不許私自儲存!

要麼無償送給鄭芝龍使用,要麼在陸軍醫院救治重傷員。

普通人想買?

那先拿一萬兩銀子再說!

你覺得自己的命值一萬兩銀子,那你就申請。

反之,大可以聽天由命,沒人攔著你去死!

“多謝殿下賜藥,實乃所部將士之甚幸!”

這下鄭芝龍算是心滿意足了,這麼多特效藥,其總價遠遠超過了一百萬兩銀子,粗略一算,自己便賺到了。

適才出價買下這些東虜真乃明智之舉,往後若有類似之事,還要如此照辦。

按照售價計算,這三款藥總價高達二百二十五萬兩銀子。

成本當然連五萬兩都沒有,但這會兒算的不是成本,而是銷售和使用價值。

鄭芝龍自然能參考其規模猜出其中的利潤,可沒有相關技術,是絕對造不出特效藥的。

給他講一遍,再發圖紙,這位鎮海伯都弄不明白,比如直接賞些成品就行了。

用一百萬兩銀子,買了二百多萬兩銀子的特效藥,輔以四千辮子兵,不是超划算麼?

“若此些藥物能夠挽救受傷將士們之性命,本宮甚感欣慰。進朝,將桌子上的左輪短銃拿過來!”

“是!”

“愛卿,此為大內最新研製的防身武器,採用後膛裝彈方式,無須使用明火,裝彈之後,扣動扳機即可打出銃彈,一連六發,異常方便。”

“多謝殿下賞賜!”

鄭芝龍看到此等火器的奇特外形,還在猶疑,不知道威力如何,但聽過了太子爺的介紹之後,頓感此物之厲害。

拿到手裡把玩,便看到了其中的精妙之處,做工極佳,機關甚巧,可謂鬼斧神工之作,鄭芝龍立刻便喜歡上了。

“具體如何使用,成功業已學會,待愛卿明白之後,便可與成功比試一番槍法了。”

由於在京城作戰得力,功勞頗大,某太子已經賞給鄭成功與鄭省英每人一支左輪。

但也有前提條件,第一,何時何地都不能把槍丟了。第二,不準對明人開火。

倆個小子自然是滿口答應,並且隨身攜帶,當成一種褒獎,斜挎在腰間,沒事便四處炫耀。

“是是是!殿下英明,臣定不負聖恩!”

鄭芝龍是仔細端詳過兒子那把槍的,但由於是太子爺的賜物,自己也不好霸佔,只能擇時討一支罷了,如今算是隨了心願了。

“殿下,臣將東虜帶來了!”

“好!有勞愛卿將荷蘭傭兵請來!”

“是!”

方正化帶來三名東虜士兵,身高到不算高,最高的也就一米七,另外兩人都在一六五左右,但長得卻是極為的強壯,要不然也無法披甲作戰。

“可會說明語?”

“……”

“跟他們說,殺死紅夷,則可被釋放,給其戰馬、糧食、路條,能安然返回遼東!”

“是!”

等翻譯說過之後,三名東虜士兵都從眼睛裡流露出了求生的渴望。

“一個對一個,沒吃飯的可以先吃飯,本宮不會讓其餓著肚子廝殺!”

這就算是上路飯,沒給他們傭兵那麼好的待遇,每人一塊點心、一碗熱粥、二兩熟肉。

“漢斯,你有挑選敵人的資格!”

“好的,殿下,我選那個最高的!”

“好,去選武器和防具吧!”

吃飽喝足的漢斯·布魯克看了看矮小的敵人,便挑了一把釘錘、一面小盾和一套鎖字甲上衣。

被選中的東虜根據方正化的介紹,也不是善類,算是東虜最為精銳的巴牙喇,戰鬥力非同小可。

這名巴牙喇穿上了己方標配的棉甲,又挑了一把極為鋒利的腰刀作為殺敵武器。

院子面積很大,周遭都是內廠的高手和負責押送俘虜的東廠藩子。

加上有左輪防身,對面又沒暗器,某太子根本不怕這些辮子會行刺自己。

這會兒在軍機處的次輔吳甡、禮部尚書馮銓、兵部尚書王家彥等人接到電話通知,也都過來看熱鬧,即便是過年,軍機處也得有值班的大臣。

他們都知曉太子已遣西方術士返回歐陸去招募僱傭兵,但紅夷僱傭兵戰力幾何,尚且存疑,耳聞不如目睹,還要眼見為實才行。

“哼哼!”

“殿下為何發笑?”

“這叫漢斯的傢伙是個高手!”

“哦?臣不知殿下如何發現?”

“在西方,擅用釘錘之人皆為高手!別看這名東虜穿了棉甲,可防護全身。釘錘便是透過鈍擊破甲之武器,被錘上之後,表面看不出來,實則會負內傷。輕則皮肉腫痛,重則骨斷髒裂。”

就這一米九的大塊頭,用釘錘錘你一下,有幾個人扛得住啊?

別說步戰格鬥,就算辮子騎馬迎戰,對方用大號釘錘都能給你從馬上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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