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沒有安裝無線電，導致艦隊被一分為四之後，無法互相聯絡。
揭暄是從昊菁皇帝那裡得知無線電這種仙器的，不同於有線電。
只要艦船安裝了這玩意，便可隨時隨地互通有無了。
但是在此番遠征中，特別是眼下，各部完全就是憑感覺在刮地皮……
鑑於給各部部署的戰術目標都不算難，而且多半時候還有艦隊幫助。
貌似應該是可以如期完成的，儘管這只是揭暄的猜測，也應九九不離十。
揭暄沒有在第一站下船，而是直接跟著艦隊來到了最後一站——韋爾瓦。
原因很簡單，韋爾瓦以東便是塞維利亞，很多從美洲回來的西班牙商船都會在此處卸貨與結算。
等揭暄率艦隊經直布羅陀海峽，駛入加的斯灣之，尤其是靠近韋爾瓦的外海，大概有至少二十艘西班牙籍大型船隻。
毫無疑問，這些都是待宰的肥羊！
六艘二級鐵甲艦（來遠）與六艘一級鐵甲艦（致遠）都留給了前三站的分艦隊，揭暄所率的主力艦隊眼下只有六艘三級鐵甲艦（吉野）。
但這已經足夠用了，別說六打二三十，就算敵艦的數量再多一倍，大明遠征艦隊也會掌握主動權。
為了以防萬一，艦隊還攜帶了黑鯊魚雷，只是這玩意威力太大，不會輕易拿出來使用。
西式夾板船都沒有隔艙，一旦船的水線部位被炸出一處窟窿，那就算是徹底涼涼了。
只用艦炮和導彈攻擊敵艦的話，多少還有俘獲的可能。
不論陸戰還是海戰，以戰養戰都是既定戰術之一。
對西班牙人來說，被人堵在家門口是什麼感覺？
就是眼下這種感覺！
被封鎖南逃的路線之後，海面上的艦船與港口的部分，都成了甕中之鱉。
遠海的目標，揭暄暫時顧不上，但近海和港口的近五十艘艦船，必須立刻下鍋燉了！
一般來說，明軍戰艦不會率先開火，因為完全沒這個必要。
遠距離施射完全是在浪費彈藥，等靠近之後，一枚“捕鯨叉”就可以送對方餵魚了。
海軍的規矩是，只要對方願意主動投降，給己方節省時間和彈藥，那就可以將其直接釋放，愛去哪去哪，但船和貨都得留下。
頑抗之後再投降，待遇就沒那麼好了，命可以保住，但必須去挖礦，否則立刻就送某些人去餵魚……
眼下大部分目標都在一邊跑路一邊開火，就像在漁網裡掙扎的食肉魚類一樣。
顯然他們還不清楚自己的敵人的實力如何，還在垂死掙扎，妄圖能夠逃出昇天。
六艘鐵甲艦已經不再互相組隊，而是各自帶著一堆木製戰艦在圍獵附近的目標。
這就是揭暄這些年來的訓練成果，艦隊隨時可以根據需要進行編組，譬如眼下的一分為六。
“哦～！開打了！”
某親王在補給艦的艏樓裡端著望遠鏡看熱鬧，儘管沒有親自參戰，在後方看著也能過足眼癮。
補給艦也是有足夠的自衛火力的，無非是重武器沒有正規戰艦那麼多而已，彈藥也被大幅度削減了，彈藥庫被用來改裝成冷庫。
某親王一邊吃著開心果，喝著香濃的炒麵，一邊欣賞著海戰盛況。
開心果是過蘇丹運河時，對方聽說明帝國的親王都來了，特意贈送的禮物。
能被當作禮物的開心果自然是頂級貨色，不但個大，沒有癟子，而且吃起來非常的舒爽，那味道可以讓人慾罷不能。
炒麵也不是通常意義上的東西，所採用的麵粉是貢品，配料自然也很講究，不算御廚的手藝，一碗的成本也要上百文銅錢。
實事求是地說，某親王就是一路吃過來的，在蘇丹運河停留的時候，還吃了人家幾十斤羊肉……
現在冷庫裡還有數百隻屠宰好的肥羊，要是海戰獲勝的話，那就可以先吃西夷的肥羊了，暫時不會動用身後的戰略儲備。
艦上的官兵自然也就跟著這位親王享福了，別的不說，每人一斤開心果，讓大家開心一下。
這絕對是計劃外的收穫，就算人家都不差這點錢，不還得用錢買嘛，人家親王直接就免費賞賜了一袋子。
只不過這些普通開心果是某親王自己花錢買的，奧斯曼人送的那些極品開心果，那還得留著自己路上慢慢吃呢。
也就是揭暄等將領可以享用得到，其他人是沒這個待遇的。
此時揭暄在幹嘛？
當然是在吃開心果，順便喝點炒麵！
開心果可以保持心情舒暢，使頭腦冷靜下來，不易作出錯誤判斷。
炒麵能維持體溫，即使西班牙南部水域氣溫較高，在入冬之後，海上的風浪也不會暖和。
具體如何作戰，那就是各個艦長的事情了，揭暄只需要看著就行了。
要是連這點事都做不好的話，那之前那麼多年的俸祿就算是餵狗了……
之前跟著老師茅元儀很長時間，隨後又自己帶隊遠征美洲，如今半路出家的揭暄已經算是海軍領域的資深業內人士了。
只要看一眼就知道敵我態勢，己方隊形如何，選擇何種戰術，從哪個方向可以大敗敵軍艦隊。
當然，前提是昊菁皇帝已經為揭暄配備了全世界最為先進的戰艦與武器。
硬體條件直接到屋頂了，昊菁皇帝還教授了丁字頭與戰列線等基本戰術。
剩下的事情就是揭暄將茅元儀與皇帝的兩方面知識，結合實際情況，融合起來。
沒有無線電不要緊，艦隊用訊號彈進行聯絡即可，能夠覆蓋半徑十海里以上的範圍。
後面看不見的船隻，前方就可以採用擊鼓傳花的竭力方式來發射訊號彈了。
揭暄認為眼前都是不堪一擊的武裝商船，正規的西班牙海軍的戰艦寥寥無幾。
作出這個判斷其實很容易，落單的西班牙戰艦再厲害，碰到大明艦隊也是必死無疑。
更何況之前西班牙便與英國結盟了，此時其艦隊都應該有所準備了。
若是要保船避戰的話，那就肯定將所有戰艦分成若干，在某處集體避風。
像眼前這種鬆散到拉胯的隊形，這不是主動送人頭麼？
在順風且順洋流的情況下，三級鐵甲艦的最高航速可以達到十二節。
一般說來，會比西班牙帆船快兩到三節。
也就意味著雙方相距二十海里的話，最慢十個小時，鐵甲艦就能追上獵物。
此前揭暄已經命令整個艦隊先行向西包抄，切斷以北水域裡的獵物退路。
而後全體再行北上，這樣就省著一路往西追了。
六艘鐵甲艦，三艘補給艦和醫療艦，加上三百多艘還裝有第四陸戰旅運輸船。
藝高人膽大，膽大者妄為！
帶著一隻親王和一個陸戰旅，去跟西夷打海戰，這也就是揭暄幹得出來這種事……
別人不知道，頭一次見到這種陣仗的某親王可是看得眉飛色舞，全神貫注。
大號補給艦是吉野改裝的，防禦力超強，完全不用擔心被擊沉的事情。
有了妥善保障之後，某親王就能當現場觀眾了。
己方戰艦的每一次齊射，都能讓這隻親王亢奮不已。
某親王認為海軍能吃到各種海鮮，還能到異國風景的地方作戰，真是個好差事。
當然，除了在海上航行時比較寂寞之外，其他都比陸軍好。
或許自己應該早出來幾年開開眼界，至少能在金字塔前擺拍嘛！
實戰跟某親王想的完全不一樣，這可是你死我活的較量。
西班牙武裝商船也不是好惹的，名字雖然是商船，但也武裝到了牙齒。
無非是建造時的用途並不是戰艦而已，但打海戰時的火力照樣不會遜色戰艦太多。
由於漠南金山的開採，該礦出產的大量伴生銅礦石也就成了土特產。
使得朝廷不但充足的銅錠用來製造銅錢，還能額外鑄造大量的銅炮。
此時，這種高額的投資就換來了極大的回報。
明軍戰艦的射速至多五分鐘一次，而西班牙艦炮至少需要十分鐘一次。
一般說來，兩百米到兩千米的距離，西班牙艦炮在單炮炮彈的投射量上佔優。
也就是說，西班牙人打過來的炮彈更重，威力更強。
而明軍艦炮在射速上佔優，雙方算是各有特色。
然而等距離縮短到兩百米以內時，明軍戰艦的殺傷力就會急劇攀升。
原因就是這已經進入了“捕鯨叉”反艦導彈的射程了，命中一枚便可重創，命中兩枚可以餵魚。
鐵甲艦已經換裝了最新版本的“捕鯨叉”-7，木製戰艦也裝備了“捕鯨叉”-5，在近戰時能給敵艦造成毀滅性打擊。
某些沒品嚐這種苦頭的西班牙船長還妄圖與明軍戰艦進行跳梆作戰，然後自己的船就被“捕鯨叉”給炸得濃煙滾滾了。
戰鬥發起三小時後，海面上已經有九艘西班牙戰艦冒起了直衝雲霄的濃煙，這種船基本上已經失去了作戰能力，就是在等死而已。
通常明軍戰艦是不會打撈敵軍水手的，但現在俘虜也值錢，面對上百人的大禮包，這就不能熟視無睹了。
另外有四艘西班牙武裝商船放棄抵抗，選擇投降，因為看到了傳說中的“東方惡魔”摧毀己方船隻的可怕場面。
直著奔你飛過來，你還攔不住，這是多麼的讓人絕望啊！
打上就會爆炸，然後引爆船裡的火藥桶，產生殉爆事故。
哪怕上千噸的木製戰艦，也承受不住如此猛烈的暴擊傷害。
荷蘭人說明帝國的戰艦，尤其是裝備“東方惡魔”的戰艦，比當年的“無敵艦隊”要可怕十倍以上。
很多西班牙船長都當作一個笑話來聽，但是眼下，這個笑話正在快速變成現實。
六艘三級鐵甲艦在加的斯灣裡，像鯊魚一樣在不停地追殺西班牙武裝商船。
吃著開心果的揭暄全程都很淡定，艦隊不犯嚴重錯誤的話，他根本就懶得說話。
一流海軍的艦隊就應該如此，因為不可能每時每刻都一起行動。
有時需要分開作戰，有時必須分進合擊，一切都要以戰略戰術及敵我態勢為準。
運輸陸戰隊的船隻已經在韋爾瓦附近的海灣登陸，組裝好蒸汽坦克之後便可向內陸推進。
不過揭暄覺得沒必要這麼著急，至少在大勝之後，可以讓陸戰隊員們吃飽喝足，有了體力再去進攻韋爾瓦城。
港口被登陸艦隊轟了個稀巴爛，不過也無所謂，反正以後不來了，修與不修都是法國人的事情了……
戰鬥一直持續到入夜方才告一段落，沒結束的原因是還有遭到重創的獵物依舊漂浮在海面上，沒有沉入海里餵魚。
這種玩意，揭暄就懶得理會了，爾等能游到岸邊算爾等有本事，否則就等著全都變成魚餌吧！
從俘獲的商船上倒是發現了不少好東西，但食物方面就很寒磣了，幾乎沒有符合軍糧標準的玩意。
一桶桶散發著酸臭氣味的醃肉，用來餵狗或許都不行，還不如大明的土特產泡麵可口。
這下就到了動用戰略儲備的時候了，艦隊可以先靠後站，必須保證陸戰隊上下每人吃到一斤羊肉。
對於這個安排，艦隊方面是沒異議的，畢竟以後還能去別的海域撒網，陸戰隊就只能在這裡刮地皮。
實在不行，咱還可以去近在咫尺的葡萄牙花錢吃頓海鮮大餐嘛！
揭暄便是有此打算，在不佔用艦隊補給的情況下，帶著艦隊去葡萄牙那邊打牙祭。
當然在大明與葡萄牙尚未交戰的情況下，吃大餐還是需要自掏腰包的。
一切都按照市場價採購，有啥買啥，絕不挑食！
等吃飽喝足之後，再回來啪啪西班牙人。
就這戰術，估計能把西班牙人氣出腦溢血！
韋爾瓦距離葡西邊界不到一百里，坐船也就是一天的航程。
大明遠征艦隊今天去葡萄牙那邊吃完飯，明天就能打回來……
更何況艦隊裡還有一位親王，天天讓親王吃軍糧，也太不象話了。
怎麼也要請王爺下船歇歇腳，大快朵頤，放鬆一下。
讓王爺吃好喝好，讓遠征軍撈個痛快，讓西夷血本無歸，這就是揭暄暫定的戰術目標。
能夠來個“三合一”，那就要看多方努力了。
從目前來看，西夷是很努力的，至少沒有捲鋪蓋跑路，還在憑城負隅頑抗。
攻城的事情就交給陸戰隊解決，反正他們啥時候破城，啥時候才能進去刮地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