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閒話兒的護衛是個好捧哏,裝作一臉驚訝模樣,趕緊問道,“頭領為什麼這麼說,我瞧著那幾人很普通啊,不像窮兇極惡的樣子?”

果然,頭領的談興更濃,冷哼一聲應道,“你就是個傻小子,才出來走動幾次啊,能看出來什麼!

“那個趕車的大漢,雖然沒有說話,但他的左手一直藏在後腰,那裡肯定藏了暗器一類,只要我們有些不對勁,怕是立刻就有飛刀甩過來了。

“還有那個老頭兒說給主家送東西,但車裡卻是空的,他在撒謊呢!”

年輕護衛聽得一直點頭,仔細想想那大漢確實滿身的防備,但老頭兒撒謊……

“頭領,你怎麼知道老頭兒撒謊了?那馬車都關著門窗,你也看不到裡面啊!”

頭領抬手指指旁邊的車轍,“你看這車轍痕跡,前邊比後邊深!若是前邊車轅坐了三個人,後邊拉著貨物,那應該後邊車轍深,前邊稍淺啊。

“但如今明顯是前邊深,後邊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那當然就是車廂裡沒有貨物,或者說裝的東西不多了。”

年輕護衛恍然大悟,坐在馬上就彎下腰身去仔細檢視車轍,結果車轍沒分辨出深淺,他倒是發現了一個好東西!

“哎呀,這裡有一個荷包!”

年輕護衛飛快跳下去,撿起荷包,捏著荷包裡面鼓鼓就更高興了。

“這荷包裡有銀錢啊!”

因為積雪,土路並不算如何寬敞,這護衛停馬,後邊的車隊免不得就都停了下來。

護衛首領氣的瞪眼睛,呵斥道,“還不趕緊上來,讓大夥兒等你一個啊!”

年輕護衛縮了脖子,笑得尷尬,撿到荷包只顧高興了,忘記後邊還有車隊了。

他趕緊翻身上馬,然後把荷包遞給頭領,“頭領,你看看,咱們發財了!”

頭領接過去,不等細看,後邊的馬車就推開了窗子,一箇中年男子問道,“出了什麼事?”

護衛頭領趕緊提馬走了過去,應道,“掌櫃的,沒有什麼大事。隊裡的小子在路邊撿到一個荷包,瞧著裝的還挺滿。”

說著話兒,他把荷包遞過去,又道,“不知道是哪個粗心的,把盤纏就這麼扔道上了。”

中年男子簡單翻看一下,應道,“會不會是方才過去那個馬車上落下的……”

說到一半,他卻突然頓住了,高聲吩咐道,“拿火把過來,快點兒!”

眾人驚了一跳,立刻有人把火把湊到跟前。

中年人仔細翻看荷包,越看臉色越不好。

“這是我們家的荷包,是我姐姐喜愛繡的九瓣蓮花!”

護衛頭領有些莫名其妙,順口應道,“掌櫃的,咱們家的荷包怎麼在這裡!”

這話聽著很彆扭,但掌櫃的卻聽懂了。他不是旁人,正是從南邊歸來的陳昭。

當初鄭家被一把火燒個精光,除了陳瑞陽之外,再沒人活下來,東西自然也都沒了。

他之所以認定是家裡的東西,因為這荷包上的蓮花不同於普通蓮花紋樣的八瓣,而是多了一瓣。

當初他常年在外奔波,姐姐擔心,又不願意攔阻他,就只能在家一邊盼著他早點兒回來,一邊給他縫衣衫鞋襪、繡荷包。

而九九歸一,姐姐用的繡紋也多是九瓣蓮花,期盼他平安也早早歸來。

如今,除了他身邊剩下的少少幾件衣衫用物,也就只有外甥瑞陽身上有這荷包了。

難道是瑞陽出門了,路過這裡丟了荷包?

不對!

陳昭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當初邰家老爺子因為尋找珠珠,順手把瑞陽也從人販子手裡救了出來。

家裡姐姐很是感激,親手準備賀禮不說,還送很多她親手縫製的用物。比如裝滿金銀錁子的荷包,分別給了邰家的幾個孩子……

“方才你們說過去的那輛車如何,我沒聽清,再仔細說說!”陳昭望向那護衛首領,一臉的凝重。

護衛首領不知原因,卻不敢怠慢,把關於那三人的異常和車轍的事都說了,末了總結道,“掌櫃的,你是懷疑那三個人幹了壞事,還是跟咱們家有關?”

這護衛首領是跟著陳昭多年的屬下了,對陳瑞陽之事也知道的清楚,他壓低了嗓子又問道,“掌櫃的,是小少爺出事了?”

陳昭搖頭,應道,“不見得是瑞陽,也有可能是邰家人,或者是同邰家熟悉的!”

“那咱們怎麼辦,趕緊給邰家報信?”護衛首領下意識看看自家車隊,有些皺眉。

這一次他們帶了不少值錢的貨物,冒然停下,再惹上江湖人,萬一有個疏漏就損失大了。

陳昭卻是不管這些,應道,“給邰家報信是一定要去的,但這邊也不能不管,萬一馬車裡真是邰家人,咱們總要攔一下,否則再往南去多岔路,想要追蹤就難了。”

說罷,他吩咐道,“立刻拿著荷包去邰家,問清楚是不是有家裡人流落在外邊。然後你親自帶人遠遠跟著馬車,最好探查明白馬車在哪裡落腳兒,車裡裝的是什麼!我帶著車隊繼續往前,尋個合適地方紮營,隨時聯絡。”

“是,掌櫃的。”護衛頭領雖然不太贊同,但也沒有反駁。

為人奴僕的,聽命行事是本分。而且這麼多年,掌櫃行事穩妥,很少有判斷錯誤的時候。

很快,兩個護衛騎馬帶著荷包,順著大路往泰安方向飛奔,護衛頭領選了四個好手也悄悄往來路趕去。

車隊慢悠悠走著,繞過山頭,確認遠處看不見火光了,就立刻選個避風的山窩窩紮下營地。

所有馬車頭尾相連遮擋寒風,清理了中間的殘雪,架上枯枝,篝火就點了起來。

按理說夜裡露宿在夜晚是個苦差事,特別是這樣的冬日。

但車隊裡的人幾乎都是陳昭一手帶出來的,跟隨他出入草原和大魏南北,什麼艱難都經歷過,倒也不覺得今晚如何難以忍受。

陳昭心裡惦記,猜不出到底是不是邰家人出了事。

他之所以能心無牽掛的去江南走一趟,最重要的底氣就是外甥有邰家照顧。

邰家人待外甥真是像自家孩子一樣的好,而且不是一味的寵溺,是有優點就誇獎,有錯就懲罰的那種真心教導。(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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