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冉濜這麼說,洪威龍瞪了一眼身側的大飛,挺了挺腰身,面露尷尬地說道:“就是受了點小傷,不礙事,很快就會好的!哦對了,白老大……最近還好吧,好久沒見他了,還怪想他的。白老大對我們真是不錯,還專程給我們送吃的。不過就別便宜這個小崽子了,他就是我的一個孽種,要是哪天白老大看得起,我就把這小崽子獻給他。”

冉濜聽到洪威龍這麼說,似乎頗為意外,疑惑地問道:“嗯?怎麼?這個孩子不是大飛的?而是你的?”

洪威龍聽罷,急忙繼續解釋道:“是啊!這個孩子是我老婆生的,只不過這個世道,孩子算什麼,只要白老大喜歡,儘管帶走。”於此此時,小輝聽到洪叔要把自己送給別人,害怕得不得了,他急忙抓住了大飛的褲腿,同時大飛也將他護在了身後。

冉濜看到眼前這三人的狀況,不由得大笑出聲,心想這個家裡的人還真是奇葩。爸爸不像爸爸,叔叔不像叔叔,兒子也不像兒子,真是一出好戲啊!他此刻的笑聲聽不出半分惡意,反而像是發自內心,洪威龍自然是沒有半分疑心。

接著,冉濜看向洪威龍,對著他說道:“你手上這個是白老大特地賞給大飛的,你既然和他是一家人,那給你也一樣。開啟看看!保證你喜歡!”

洪威龍聽罷,一臉的受寵若驚。他毫不懷疑地開啟了眼前的食盒,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份精美且附帶醬汁的肉排。儘管經過了一段時間,肉排已經冷了,可誘人的香味依然一絲絲地飄入洪威龍的鼻尖。他適時地嚥了一口口水,要知道他已經好久沒有吃過什麼像樣的食物了,隨即洪威龍便開始大快朵頤,不出一分鐘,便將整塊肉排,吃得一絲不剩,就連醬汁都舔得乾乾淨淨。

整個過程,大飛看得目瞪口呆,他沒想到一分鐘前,他還在天人交戰,心想該給自己吃還是給孩子吃?一分鐘後,洪威龍便似乎把這一切的危機都解決了。

看著洪威龍吃完食盒裡的肉,一臉無比滿足的模樣,冉濜面無表情地抬了抬下巴,示意後方兩個警衛上前把人帶走。洪威龍看著兩個警衛上前,一時間似乎發現了有點不對勁,隨即勉強地擠出一臉笑容,慌亂地說道:“冉秘書,這……這是幹嘛呀!有話好好說嘛!”

冉濜走上前兩步,漫不經心的說道:“你慌什麼?你剛剛不是說想白老大嗎?這就帶你去見他,放心……好事!之後你再也不會餓肚子了。”

洪威龍不是傻子,他自然不會天真地以為,冉濜這次帶他回去,是心存什麼好意。他回頭望向大飛和小輝,看他們緊緊地靠在一起,眼中不知是恐懼還是慶幸,他明白這也許是他最後一次看到他們了。洪威龍儘管知道這次去是凶多吉少,但他也心知無力反抗,只能任憑兩個警衛架著他向門口走去。

冉濜在離開大飛家家門口時,回頭看了眼大飛和那個孩子,同時不由得低聲說了一句:“這次運氣不錯,不過……也許不會有下次了!”隨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大飛和小輝直到在視窗看著越野車逐漸開遠,才略微鬆了口氣,彷彿經歷什麼大難一般,冷汗涔涔。小輝抬頭看了一眼大飛後說道:“乾爸爸,洪叔……不,爸爸,是不是以後都不會回來了?”

此時的大飛剛剛經歷了生死抉擇,因此還沒有回過神來。他低頭看著小輝不知是因為,剛經歷大難的後怕,還是永遠失去父親的不捨,此時他的表情很複雜也很無措。一個五歲的孩子,經歷這麼多還能這麼鎮靜已然很難得了。

而另一方面,坐在車裡的洪威龍,已經是一臉的面如死灰。從冉濜提出要將他帶走的那一刻,他便清楚,問題必然出在那塊肉排上。剛剛享用美食的快樂,此時已經變成了一場噩夢。他意識到,那塊他從來未曾見過的肉排必然不是尋常之物,這使得他不由得一陣乾嘔,可卻什麼都吐不出來。

副駕駛座上的冉濜回頭看了一眼,冷漠的回答道:“別白費勁了,放輕鬆點。既來之則安之,我說了你死不了,你就一定死不了。不過,能不能活得好可就不一定了。”他剛說完這句話,洪威龍的腹中便頓覺一陣抽痛,火燒火燎。似乎有許多蟲在蠕動般,上下翻滾,既痛苦又噁心。他開始劇烈地掙扎,身邊的警衛逐漸開始壓不住他,隨後一個冰冷的針管插入了他的後頸。數秒過後,冉濜的臉和眼前的一切變得越來越模糊,最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

不知過了多久,迷離中,洪威龍的眼前一片雪白,鼻尖感受到的,是濃烈消毒水混合著腐臭的氣味。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身體的每一個細微部位,但卻渾身毫無氣力,絲毫都動不了半分,彷彿眼前的這個身體早已不屬於他,而此時的他不過是一個飄忽不定的遊魂野鬼。

突然耳邊響起了一個既熟悉且冰冷的聲音:“二三八號實驗體,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片刻後,一個女聲回答道:“各項生命體徵都尚算穩定,體溫已經降低到二十三攝氏度,且一直維持在這個狀態。這是我們目前為止最優質的一個宿體。”

宿體?什麼是宿體?是指他嗎?洪威龍聽到這兩個字,頓時驚恐不已!他們對他到底做了什麼?那塊肉是什麼東西,他們本來是要拿給小輝吃的,所以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洪威龍能夠感覺到,他目前的身體狀況絕對不正常。或許正如冉濜說的他不會死,可在這個末世死亡是最司空見慣且隨意的事情。真正可怕的其實是對於未知前路的迷茫和生不如死的絕望。他們到底想對他幹什麼?他一直知道白巍冬是個魔鬼,從那次爆炸事故中他的反應,他便知道!這一年多來,他和大飛已經為他做了太多該下十八層地獄的事情,可那又怎樣?他們只是想活著,有什麼錯?老天呀降下這樣的災難,要滅絕人類,他們保有人性又有什麼用?他老婆以前也是獵手,一次出去執行任務的時候,被髮瘋的一個居民給活活咬斷了頸動脈。臨死前只說了一句話,她想帶走小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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