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過去與過去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陣熟悉的男聲："請問一下，6113號病房是哪間？哦，是這間對吧，謝謝啊！"

隨即一個約莫50多歲的中年男人，敲響了晨一一的病房門。

"喲，爸來了！進來……來……來……坐這，不好意思，這有點亂啊……"沈峰立馬招呼道。

"你們都是第一次當父母，手忙腳亂太正常了，你不用招呼我，我就是來來看看孩子和一一。"晨書雷雖說是和沈峰講話，但眼神卻不由得瞟向一旁沉默的一一。

也許由於尷尬，他扶了扶眼鏡，徑直走向嬰兒床上吃飽了正呼呼大睡的小寶寶。

"喲這大胖小子，真可愛，長的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取名了嗎，叫什麼呀？"

沈峰端來一杯水："哦，還沒。要不爸給取個吧。"

"沈皓晨。"晨一一立馬堅定地說道。

瞬間，大家都沉默了。片刻後晨書雷從內側袋中取出了厚厚的一個信封，放在一旁床邊櫃上。

"不用了。"晨一一雖然聲音很輕，但卻顯得那麼不容拒絕。

"收下吧。這是外公的見面禮。我走了，好好休息。"回頭摸了摸寶寶的小手，隨即拖著略顯沉重腳步的離開了。

沈峰本想出門相送，卻被婉拒了。

晨書雷走後，晨一一望向他離開的方向，沉默了許久。她明白，父親想要重新開始，但人生不是電腦，按下重啟就能一切重來，失去就是失去，有些或許能改變，但有些則永遠不會。

15年前……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開門……快開門……"

砰砰……砰砰……砰砰

"快點開門！"

"裡面裝什麼死！快把晨書雷交出來！"

外公抱緊渾身顫抖的晨一一："你們敲什麼敲？我女兒和我女婿離婚了。晨書雷他早跑了，我女兒也走了。你們有本事自己找人去。欺負老人孩子算什麼本事？"

"老東西，你要搞清楚哦！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知道你女婿騙了多少錢嗎？負債女還，現在他跑了，他就這一個女兒，我們不找她找誰啊！"一個男人大聲叫囂著。

"都說了，晨書雷不在這，你們再敲我要報警了。"外公說的太大聲，隨即一陣猛咳。

"報呀，你報呀！她老爸詐騙犯！我們才是受害人，好嗎？"隨即敲得更大聲了。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

"誒，你聽說沒，晨一一她爸是詐騙犯，騙了好多人的錢。"幾個女生低聲議論著。

"難怪了，瞧她以前穿的那身衣服、鞋子，還有用的平板，搞了半天全是她爸騙來的呀。"

"那她怎麼還有臉來上學呀？"

"晨一一，有件事通知下你。下週市裡科技競賽你就別去了，你家最近事挺多的，老師也是希望，你能夠專注學業。"

"晨一一，為什麼和同學打架。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解決嗎？回去寫份檢討，明天在班會上朗讀。"

"這孩子怎麼回事？變化這麼大。"

"還不都是她老爸害的。你聽說了沒，那個晨書雷啊把孩子扔給他老丈人，捲了錢和別人在B市結婚了。聽說還是一個行長的女兒，太渣了！"

"那孩子她媽呢？"

"早就跑了！聽說嫁到南方去了。"

"這孩子造什麼孽了，攤上這麼奇葩的父母。我們做老師的能有什麼辦法？"

"命吶……"

晨一一回到家立馬收拾了幾件衣服，拿了抽屜裡的一疊錢，踏上了通往B市的火車。

多番打聽下，她找到了父親的住處，那是個高檔小區，門口的保安攔下她，她就只能在門口等。

B市的天很熱，她從白天等到黑夜，直到一輛銀色保時捷駛進小區，她清楚地看到，開車的正是她父親。

她剛想跑上前，只見一個身著華服的女人領著一個約莫10歲的小男孩，從車裡走下來。父親一臉笑意，高高地抱起那個男孩，還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就如同父親以前抱她一樣。

看到這一幕，晨一一沉默了。直到他們一家三口停好車走上樓，她依然在原地動都沒動。

B市的天即便到了夜晚，暑氣依然沒有褪去，可晨一一卻感覺像身處數九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