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同伴

擼了個過癮後，夏青又把門窗縫隙、衛生間和廚房的排水口用消毒劑噴了一遍堵嚴實，在火堆另一邊鋪上睡袋準備睡覺。

舒緩膠囊的藥效在普通人身上是10個小時，用在虛弱的進化羊身上估計最多也就六個小時，夏青怕它過了藥勁兒把自己的房子撞幾個大窟窿，不守著不放心。

夏青睡得迷迷糊糊，火堆漸漸由明轉暗時，對面的羊老大睜開眼睛，四肢輕微抽搐了幾下，站起來抖了抖渾身蓬鬆打卷的羊毛，後退兩步遠離火堆。

夏青立刻張開眼睛，一骨碌鑽出睡袋站了起來，盯著羊老大。

“咩。”

羊老大的叫聲雖然有氣無力的，但聽著是隻正常羊了，夏青松了一口氣，“想出去？”

羊老大眯眼仰頭，提鼻子聞了聞後，羊蹄子踩著地板磚，噠噠噠去廚房乾飯。

得，自己準備的菜，便宜羊老大了。夏青跟過去靠在門框上，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吃飽了就回你棚子裡去。”

羊老大把籃子裡的菜吃完，噠噠噠回來選了個離火堆稍遠的地方臥下，眯眼睛不動了。

夏青看它沒幹仗的意思，也就同意了，“今晚睡這也行，不過你要是敢在屋裡拉屎尿尿，我就宰了你吃肉。”

羊老大眯眼睛不動。

“失控發狂過一回，肉估計也不能吃了，還讓姐姐我給你洗澡驅了回蟲，你這簡直是因禍得福。”夏青打了個哈欠，緩緩閉上眼睛。

羊老大半側臥待了一會兒後，改變了姿勢。

夏青聽到動靜立刻睜開了眼睛，見它兩條前腿向前伸，腦袋和頸部緩緩下沉，枕在了兩條前腿上。不算腦袋的重量，就它那倆大犄角就得十斤了，也不怕把兩條細長腿壓麻了。夏青無聲笑了笑，閉上眼睛睡了。

羊老大一會兒盯著夏青，一會兒盯著火堆，許久才閉上眼睛。

一人一羊睡到天亮，最先醒的是羊老大。它一站起來，聽到動靜都夏青立刻醒了，起身開啟門放它出去。

羊老大在院子裡方便後，轉身去吃夏青放在羊棚架子上的進化紫蘇。

院子裡的雜草一夜瘋漲，這會兒比夏青的小腿還高了，不過看羊老大的反應，院子裡應該沒什麼危險。

夏青給自己烙了兩張香噴噴的香椿玉面餅當早餐，味道相當好。

啃完餅，想著看似肥壯，實則身上全是骨頭架子沒有肉的羊老大，夏青把自己收藏的那本養羊的書找了出來。對照書上的配圖和文字介紹，夏青確認了羊老大屬於小尾寒羊後，又仔細翻看了小尾寒羊的習性，忍不住笑了。

書上大篇幅介紹的都是小尾寒羊肉有多好吃、繁殖有多快、裘毛質量有多好等，最後聊聊提了一句句這種羊環境適應性很強。

確實挺強的，否則羊老大也不會在末世十年還活著，且身高和體重超過了書山成年公羊的倍。

進化後，很多生物的體型變大了，人類也是。

藍星生物大進化時，人類進化特徵以25歲為分界點。過了25歲的，進化後體形不會有明顯變化；但25歲以下的，體形會明顯增加一截。夏青十六歲進化時身高只有一米六一，現在二十五歲已經長到了一米七七，她莫名覺得自己還會長高。

因為廣播上說，人類進化後不只身高增加了，壽命也延長了，當然這只是研究資料，在天災惡劣條件下，有幾個人能活到壽終正寢？

“精料？”夏青翻到小尾寒羊飼養頁面，發現了幾種精料配方里都有玉米、食鹽，“羊也需要吃鹽？”

夏青的目光轉向了自己的糧箱，她有玉米麵，但是……

……捨不得……

等以後她的日子過好了再說。

夏青又翻到對羊來說營養價值很高的幾種牧草，把名字和長相記了下來。

吃完飯後，夏青穿好防護服把院子裡的草都拔了。戕雨中瘋長的草必須連根拔除炒掉，否則根系還會生長，破壞環境。

又滅掉了一窩破壞力很強的進化螞蟻后，天又開始下雨了。夏青用放在廊簷下的半盆淨化水把連體防護服上的泥沖洗乾淨，剛要開啟房門進屋，羊老大就噠噠噠地過來了，

夏青沒動，盯著它的髒蹄子看

羊老大開始用不耐煩地用前蹄刨地時，夏青才嘆了口氣，開啟房門放它進屋。不放進來怎麼辦，再打一架弄兩身泥？

她不想費那個力氣，再說羊老大不隨地大小便，身上也沒什麼怪味，進屋也沒什麼。

見羊老大進屋臥在熄滅的火堆邊，眯著眼睛反芻，夏青噴了些驅蟲劑關緊門，脫下防護服和防護面具，掛在門邊的自制衣架上。

轉身發現羊老大一邊嚼著從胃裡反芻到嘴裡的草，一邊盯著自己的防護服，好像想咬兩口嚐嚐的樣子。夏青立刻瞪眼嚇唬它，“看什麼，這個絕對不能咬，否則老孃燉了你。”

羊老大眯著眼，繼續盯著，繼續反芻。

夏青提著掃把把石板上的草木灰掃走，再架上乾柴點著。在屋裡點火堆的主要目的不是取暖，而是用煙燻走屋裡的潮氣、驅趕進化昆蟲。

火點著後，夏青發現羊老大還盯著防護服搗鼓它嘴裡的草，就一邊扒拉火堆一邊唸叨，“你別看這件防護服補了好幾個補丁，它可值1500個積分呢，是我在安全區能買到的最好的防護服。沒這身皮，我不知道死多少回了。老大你能聽懂我說什麼不？”

“肯定聽不懂，你祖宗雖然是家養的，但你是純野生的，人都沒見過幾個，怎麼可能聽得懂人話，你幾歲了？”夏青在竄上來的火苗邊烤手，繼續唸叨，“可惜沒紅薯、栗子和花生，否則咱們可以烤著吃了。”

爸爸死後，夏青很少講廢話，今天聽著外邊的雨，和羊老大守著一堆火，她忽然生氣強烈的傾訴慾望，“你在進化林裡見過紅薯沒？可好吃了。”

羊老大眯眼盯著跳動的火苗，雖然它不敢靠近，但似乎不很懼怕火。

夏青暖和過來後，又從工具間拿出做了一半的椅子，繼續開工。雖然這場雨戕元素含量不高，沒讓她像昨天那樣煩躁，但閒著也是閒著。

椅子做好後夏青坐上去試了試，很穩固，非常好，她終於有了第一件像樣的傢俱。

見羊老大又盯著自己的椅子看，夏青樂呵呵的，“怎麼樣，不錯吧？我在安全區時跟建築隊裡的木匠學的，不用一個釘子。”

夏青起身，到窗邊檢視院子，忍不住爆了粗口，“剛拔完，又長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