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客廳裡。

聞夜白匆匆忙忙趕來,一進來就看到跪在那的聞行止。

“……?”

他處理完事情本來就準備過來,結果接到商璃打來的電話,讓他趕緊過來救聞輕,情況描述得很嚴重,說是要出人命了,嚇得聞夜白衣服都穿反了到現在還沒發現。

不是過來救妹妹嗎?

怎麼聞行止跪在那?

聞夜白一臉緊張的走過去跪著的聞行止身邊:“老三,怎麼回事?你怎麼跪著?小妹呢?”

聞行止聽到聞夜白的聲音,一臉幽怨的抬起頭看向姍姍來遲的聞夜白:“你可總算來了,不能我一個人跪,你也跪著吧。”

聞夜白一聽莫名其妙:“你跪你的,憑什麼我也要跪。”

“你怎麼就不跪?”

藍曲琳冷幽幽的嗓音從對面傳來。

方才聞夜白的注意力只在聞行止為什麼跪著這件事上,他走過來的時候還沒注意到他媽,乍一聽到他媽的聲音,差點沒給他把魂兒嚇沒了。

聞夜白嚥了一下口水,循聲抬頭,看向站在留聲機旁的藍曲琳,喊道:“媽。”

藍曲琳:“跪下。”

“好的。”聞夜白麻利的跪下,而且跪姿相當標準。

聞行止笑他:“早跪也是跪,晚跪也是跪,剛才我叫你跪的時候,你就應該麻利的跪下來。”

聞夜白一臉難看:“可是關我什麼事啊。”

“小妹的事,你說關誰的事。”

“……好吧。”

“一對難兄難弟。”商璃一邊笑,一邊很不厚道的把這一幕拍下來。

不僅拍照,還進行了錄影。

“在這跪著,我沒鬆口之前,你倆要是誰敢站起來,一人十個大耳瓜子招呼。”藍曲琳面無表情的撂下狠話。

聞行止和聞夜白雙雙對視一眼,然後抬手捂住了臉頰。

十個大耳瓜子,臉不得腫起來?

最愛皮相的聞夜白心說,膝蓋跪爛了也不能起來。

最愛面子的聞行止心說,膝蓋跪斷了也不能起來。

藍曲琳上樓之前,還不忘交代商璃:“阿璃,你替我看著他們一會兒,要是誰敢偷偷站起來,你立馬上來跟我說。”

商璃當然不會得罪未來婆婆,十分聽話且欣然的點頭:“伯母您放心,我精神好著呢,不止能盯一會兒,盯一晚上都沒問題。”

然後藍曲琳上樓了。

商璃走到跪著的兩人跟前去。

這兩兄弟並列跪著,都是朝著一個方向。

商璃自然不會站到聞行止面前,於是她站到了聞夜白麵前。

聞夜白:“……”

他問道身邊的老三:“小妹沒事吧?”

“有姓商的在她身邊護著,應該沒什麼事。”雖然聞行止總是會覺得商應寒不靠譜,再加上秋渠山那件事給聞行止留下了一些心理陰影,越發覺得商應寒也不怎麼可靠。

可是今晚,不知怎麼的,信任感是真的強烈。

“爸那邊知道了嗎?”聞夜白問。

聞行止搖搖頭。

聞夜白:“那還好,至少不是夫妻混合雙打。”

聞行止:“我搖頭的意思是不知道。”

聞夜白:“……”

商璃把手撐在聞夜白肩膀上,倚著他:“大哥如果這個時候從南越趕回來,你們說,會不會情況好一點?”

“大哥已經在回來的路上。”聞行止說。

聞夜白嘖了聲:“大哥都趕回來了,看來媽是真的氣得不輕。”

聞行止咧嘴哼聲:“廢話,不然咱能這麼跪著?”

聞夜白朝著用餐廳那邊看了眼,“飯菜都快好了吧?”

聞行止:“好了又怎麼樣,你以為你今晚還有飯吃嗎。”

此話扎心。

聞夜白眼巴巴的望著身邊的商璃:“我餓了。”

商璃露出一個非常抱歉的笑容:“比起未來老公,未來婆婆更惹不起。”

“誰是你未來老公。”聞夜白把臉撇到一邊去。

聞行止適時搭腔:“商璃,你看我怎麼樣?”

商璃立即反應過來,三哥這是故意的,於是順著接話:“三哥想吃什麼?”

聞夜白臉都綠了:“我還在這呢!”

商璃哼了聲:“你在這又有什麼關係,三哥說餓了,我總不能讓三哥餓著了吧。”

聞夜白:“……”

什麼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就是!

-

樓上客廳。

聞輕時不時抻著頭往落地窗那邊張望。

藍曲琳和商應寒在聊,聞輕也想過去,但她被勒令待在這,這個距離連偷聽都聽不到。

煎熬的等了七八分鐘。

終於——

藍曲琳氣勢洶洶走過來,聞輕嚇得立即站起身,喊道:“媽……”

“別叫我媽。”

“……”看來沒談好!

“伯母。”商應寒從後面走來,“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會盡快和聞輕舉行婚禮。”

“我沒同意!”藍曲琳的態度強硬,很是氣憤。

這氣憤的來源,最主要還是隱瞞和欺騙。

在國外這近一年來,雖然沒有聯絡女兒,但她很放心的把聞輕交給三個哥哥照看,最主要是在燕京的聞行止,她很放心。

女兒在國內有什麼事,聞行止也會在第一時間告訴她。

包括女兒和商應寒談戀愛,她也知道。

而且當時得知女兒和商應寒談戀愛,她並沒有多反對,還覺得可以,所以也更放心了。

得知這近一年來,商應寒對女兒的照顧有加,她是很感激的。

已經把他當成了她未來女婿看待。

結婚,這就只是時間問題。

可沒想到,商應寒竟然拐騙她女兒去結婚。

這就算了,現在她女兒還懷孕了!!!

種種欺瞞加在一起,讓藍曲琳很氣憤。

這就是信任破滅的結果。

更重要的事,她的三個兒子也幫忙欺瞞她,要是她沒決定現在回國,再晚幾個月回來,豈不是直接抱上外孫了??!

越想越氣,藍曲琳氣得臉的愈發難看。

“你說的那些,我會另外考慮,現在你下去,我要跟聞輕好好聊一下。”藍曲琳坐了下來,儘量平穩心氣。

商應寒生平第一次處理這樣的事情,但也是生平最後一次。

他沒走,側過身來,看向坐在沙發上藍曲琳,問道:“伯母,怎樣您才能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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