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莎雷婭摘了一枝三色堇送給聞輕。

聞輕不認識這種花,只覺得這花乍一看很像蝴蝶,總之很漂亮,她也很喜歡。

隨後曲鬱塵給她普及:“莎雷婭送給你的花,是波蘭的國花,叫三色堇。”

“名字跟花的外觀很符合嘛。”她說。

三種顏色,名為三色堇,確實很符合。

“確實。”曲鬱塵還說:“你再聞一下,三色堇還有一種特別的芳香味。”

聞輕低頭輕嗅,緊接著眉眼舒展開,是挺香的。

“卡里忒斯。”小莎雷婭喊她。

聞輕一手拿著花,一手摸摸小莎雷婭的臉,用生澀的波蘭語,對小莎雷婭作自我介紹:“我叫聞輕。”

她雖然能勉強聽懂一些波蘭語,但是說起來就很費力,這可比說其他語言難多了,口語發音不準確。

小莎雷婭仍然固執己見的叫聞輕:“卡里忒斯。”

聞輕微微笑,也算是預設了這個稱呼。

她跟莎雷婭表達了對這隻三色堇的喜歡,雖然她不太會說波蘭語,而且發音很生澀,但是表達喜歡的方式也是用臉部情緒來表達。

小莎雷婭踮起腳尖,伸出手去勾聞輕的脖子,聞輕配合的低下頭。

然後,小莎雷婭在聞輕臉頰上親了一口。

聞輕心都要甜化了,被小莎雷婭親的那一刻她在想,要是她也能生一個像莎雷婭這樣可愛的女兒就好了!

……

波蘭夫婦很熱情的招待了曲鬱塵和聞輕兩人。

女主人還對聞輕說:“新婚夫妻應該好好享受當下的兩人世界,等到你決定生小孩的時候,可以來找我探討,你看,我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媽媽。”

聞輕沒有聽懂,她轉頭看向曲鬱塵。

曲鬱塵用中文對她解釋:“她說,等我們決定生孩子的時候,你可以找她探討育兒知識。”

聞輕怔了怔,下意識抬手摸著小腹,潛意識裡對女主人的這番話大為觸動。

她用波蘭語回了句謝謝。

最後離開時,波蘭夫婦還送了禮物給聞輕。

禮物是當地的特產,格但斯克金箔酒。

聞輕記得剛才在餐桌上,波蘭夫婦就是用這金箔酒來招待他們的。據說在波蘭,只有主人家很看重的客人才,會拿出最具代表性的金箔酒拿出來招待客人。

鄰居與他們暫住的兩棟房子之間,隔著一個長長的院子。

院裡院外都鋪滿了皚皚白雪,高高的探照燈照射下來的光是暖黃色調,剛才來時走過的路已經被大雪覆蓋,此時腳下每走一步,都會留下一個不淺不深的腳印。

聞輕一手拿著莎雷婭給她的三色堇,一隻手拎著一瓶金箔酒。她每走一步都會先看一眼腳下,以免踩滑,所以回去這短短一兩分鐘的路程,她卻走出了十幾分鐘的路程。

走到探照燈最亮的位置時,聞輕會把金箔酒舉起來,對著探照燈那暖黃的燈光,欣賞金箔酒裡浮動的金粉。

曲鬱塵也會把他手裡那瓶金箔酒舉起來,做出和她一樣的動作,對著探照燈欣賞金箔酒裡的金粉。

“很美。”他說。

聞輕笑:“那當然了,這可是金箔酒。”

可惜她只能淺淺抿一口,味道很好,她想帶回國珍藏起來,等生了小豆芽她就能放開的喝,光是想想心情就會變得好起來。

她的好心情被曲鬱塵察覺,他問她:“喜歡波蘭的生活方式嗎?”

聞輕有問必答:“喜歡啊。”

“那你知道,為什麼鄰居會送兩瓶金箔酒嗎?”他揚了揚手裡的另一瓶金箔酒,問道。

“你別以為我沒來波蘭留學就什麼都不知道,不止是波蘭人,我們國家也講究送禮成雙。”

她其實說的很對。

大多地方都忌諱單數,所以鄰居夫婦送了兩瓶金箔酒給他們。

“款款。”曲鬱塵說:“你比我想象中更快適應了這裡的生活。”

聞輕的好心情一下子耷拉下去:“那是因為背井離鄉也要樂觀的生活,不然我去死嗎。”

她心情一旦不好的時候,說話也不好聽。

偏生曲鬱塵已經習以為常,所以不管她說什麼他都不會再輕易生氣,走到臺階處,曲鬱塵伸手去扶聞輕,聞輕也沒有拒絕,把手伸過去,搭著他的手腕拾級而上。

臺階上留下一大一小兩人的腳印。

聞輕收回手說了聲:“謝謝。”

屋裡的壁爐出門時便燃燒著,回來這段路在外面吹了寒風,一踏進門來暖意撲面而來,聞輕脫下身上的外套搭在落地衣架上。

她把三色堇插在桌上的花瓶裡。

金箔酒就放在桌子旁邊。

她想用手機拍照,記錄下這一幕,然後再打電話給五叔分享今天的快樂。

——她遇到了一對非常熱情的波蘭夫婦。

——還和這對波夫婦的兒女相處十分愉快,小莎雷婭還稱呼她卡里忒斯。

——小莎雷婭送了她一枝波蘭的國花。

——她還得到了被視作貴客才會送的格但斯克金箔酒。

可惜的是,她的手機早已經在墜海的時候不知所蹤,另一部手機更是直接葬身山頂別墅的火海里。

她沒辦法聯絡到外界。

曲鬱塵也不會讓她接觸到通訊裝置。

當然,她也有過幾次機會,卻又因為畏縮,怕給別人帶去麻煩,最後還是選擇相安無事的這麼過著,走一步算一步。

曲鬱塵換鞋走進來,不像是商量而是通知的語氣:“款款,明天我陪你去一趟醫院。”

在桌邊欣賞花與美酒的聞輕,俯著的身軀微微一頓。

她直起身來,彼時曲鬱塵已經關上門,將往裡吹的寒風擋了回去。

她知道自己聽清楚了他說的話,但卻還是假裝沒有聽清的問了一遍:“你剛才說什麼?”

他趿著拖鞋朝她走來:“我說,明天我陪你去一趟醫院。”

她不解的問道:“為什麼要去醫院?”

“難道你不想去?”曲鬱塵心裡一直有數,不提只是因為想讓聞輕不用太過於提防他。

聞輕在其他事情上可以妥協,但是她懷孕這件事,能瞞著她一定會盡全力瞞著,絕對不會承認,就在她要再次矢口否認時,曲鬱塵直接挑明:“列車上這幾天你沒有休息好,我擔心,你肚子裡的小傢伙情況也不太樂觀,所以我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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