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

聞輕當著商應寒的面嘆氣,“五叔會不會覺得我沒良心?但這是救命之恩,唯有以身相許才能報答。”

商應寒並未搭腔,只靜靜的看著她演。

聞輕見他無動於衷,也覺得沒勁,一個轉身往裡走,邊走邊說:“這是一件關係重大的事情,我得去跟哥哥他們商量一下,聽聽哥哥他們的意見,能不能支援我改嫁。”

商應寒轉過身,看著聞輕進去的背影,眸光凝著柔和的笑意。

“聞輕。”他低聲喊著她名字。

聞輕轉過身。

商應寒踱步走過來,走到她面前,牽起她的手:“外面涼,進去吧。”

“五叔就這麼把我要以身相許報恩的事略過了嗎?”

聞輕走在他身側,步伐慢悠悠的,他也因為她放慢了步伐,溫和的聲音說:“救命之恩也不一定非要以身相許。”

“那用什麼方式報答最好?”她煞有其事的問。

商應寒側目看她,神情柔化了晚間的風:“一直待在他身邊,永遠不要離開他,就是最好的報答。”

聞輕咬了下唇瓣:“這不是一個意思嗎?”

“是一個意思沒錯,但前者可以離開,後者永遠在。”他緩緩說道。

聞輕開心的彎起眼睫,嗓音裡夾夾雜著雀躍:“那就後者吧,一直永遠在他身邊。”

一直,和永遠,密切不可分。

聞輕的承諾是一直,這個一直會永遠在。

……

九點左右的航班,凌晨左右抵達燕京。

因為在飛機上睡了一覺,聞輕下飛機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她能感覺到坐了很久的車,醒來才知道到了秋渠山別墅。

她下車之後差點沒找到方向,商應寒把她拉回來:“聞輕,這邊。”

聞輕揉了揉眼睛,朦朧的視野漸漸變得清晰,看到眼前熟悉的別墅外貌,她問:“我接下來一時間都住著這裡嗎?”

“暫時的。”商應寒伸手給她攏了攏頭髮。

頭髮捋開,聞輕臉上還有頭髮印在臉上的壓痕。

他給她揉了揉,指腹乾燥,她嘟嚷著嘴哼唧。

他失笑:“太困了?”

“嗯。”她環視四周,沒看到二哥和三哥的身影,就問了商應寒。

“現在要讓那些人相信,聞家的搜救隊還在搜救你,所以他們不能在你身邊。”

這個解釋已經很簡單,聞輕一聽就明白,乖巧的點點頭。

商應寒把她拉到面,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我等會要走,接下來兩天你安心待在這裡,不用怕,這裡很安全,平時電話和影片聯絡。”

聞輕順勢靠在商應寒懷裡:“那五叔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兩天左右,聞家的人要去歐洲報喪。”商應寒說。

想想自己還活著,哥哥們就得回去跟爸爸媽媽報喪,聞輕覺得,這還真是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

因為時間比較趕,商應寒只能不斷的親吻聞輕,讓她打起精神來,然後帶她去書房裡的那個密室。

偌大的書房背面別有洞天,書架上一本不起眼的書,就像電視裡面的機關一樣,挪動本書,一面書架牆就能緩緩移動。

聞輕看到牆移動的時候,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這裡面完全是另一個世界。”

她抬腳就要往裡走,商應寒沒有阻止,而是跟在她身後進去。

在聞輕四處欣賞時,商應寒對她說:“這兩本書,一本是開啟,一本是關上。”

聞輕走過來,看到並排在一起的兩本書,因為是在密室裡面,所以位置很顯眼。

她問:“有讓外面都打不開的開關有嗎?”

“問得好。”

商應寒確實沒想到,她會一下子問最重要的這點。他拉著她到那張巨大的案桌前,指著上面的機械魔盤說:“按下你的指紋,外面想要進來的人,即使移動了外面那本書,也打不開密室。”

“我的指紋?什麼時候錄的?”她一點印象都沒有。

“有一段時間了。”他回。

聞輕心臟加快了頻率怦怦跳,五叔不會平白無故帶她來這裡。

這麼嚴密的密室,如果不到萬不得已,肯定用不上。

“在想什麼?”商應寒問她。

聞輕把自己心中所想一一說了出來,最後還補充了一句:“看來那些人並不相信我死了。”

“快了。”他說。

聞輕問:“什麼快了?”

“聞家做事,沒有真相可以偽造,報喪之後,便是聞家的瘋狂復仇計劃。”商應寒伸手攬住她的後肩胛,將聞輕擁入懷裡:“這一切,很快就過去了。”

聞輕問:“這些人窮追不捨,是不是也跟我改變了塗南號計劃有關?”

商應寒安慰她:“別多想,跟你沒關係。”

“五叔你就別安慰我了,我都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我一意孤行改變了塗南號的計劃,那一槍打在蘇慈宴身上,等斐斯親自確定蘇慈宴嚥氣,那麼聞家報復的計劃也就毫無阻攔了。”

商應寒緘默不語。

因為聞輕說的每一句話都是聞家最初的計劃。

聞行止從培養蘇慈宴開始,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蘇慈宴就已經是板上釘釘的死士。被聞輕發現蘇慈宴存在的意義之後,聞行止從一開始就在不停的騙聞輕。

如果不騙聞輕,以聞輕的慈悲心怎麼也會阻止這場悲劇,蘇慈宴在這場悲劇中根本活不下來。

可聞輕還是知道了,那天如果不是聞輕一意孤行跟上郵輪,替換了蘇慈宴,那麼如今這個世界上,恐怕已經沒有蘇慈宴這個人。

這場交易從一開始,就註定了要付出一條生命作為代價。

“聞輕,你要記住我剛才動過的那些位置。”商應寒提醒她道。

聞輕點點頭:“記住了。”

這個密室很大可能用不上,因為山頂別墅裡裡外外都是聞家和商家安排的人手,沒人能輕易進來,即使進來了也別想出去。

商應寒只是不夠放心,因為一旦涉及到聞輕的人身安全,任何時候都要做足萬全的準備。

眼看已經快兩點。

商應寒帶聞輕回臥室休息。

三點左右,商應寒悄無聲息離開山頂別墅。

……

翌日上午。

聞輕很早就起來四處逛。

她是為了熟悉這山頂別墅的環境,然後發現,院子角落裡的螞蟻都沒有他們安排來保護她的保鏢多。

“塔塔。”

聞輕朝著遠處丟了一個球,然後對那隻大雪獒說:“快去撿回來。”

塔塔趴在那一動不動,因為喘氣不贏,伸出來的舌頭都要貼地上了。

這球已經撿了很多次,它都煩了,這個女人還沒煩,算了,不去,累死狗。

聞輕指著遠處的球:“塔塔,快去。”

大雪獒的表情好像在說:你怎麼不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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