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擁著聞輕的力道不但沒有減輕,手臂還在慢慢收緊。

似乎想就此將她融入骨血裡才好,省的總擔心這輩子會得不到她。

聞輕被勒得難受,眉心全都擰在一起了,她抬起手來試圖阻隔一下這個勒得她快窒息的擁抱。但這個動作在商應寒看來,是她的拒絕。

他眸光一黯,低冽的聲線幾乎有些破碎:“聞輕,你別這麼折磨我。”

聞輕艱難的發聲:“五叔,現在是你在折磨我……”

他的手臂收得太緊了,她完完全全被他勒在懷裡,這滋味,對她來說才是折磨,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商應寒的手臂緩緩鬆開她,聞輕像魚兒回到水裡,小口小口急切的呼吸著。商應寒腳下慢慢後退,與她拉開距離,然後看著她。

聞輕被他這麼看著,有些不明所以。

“聞輕。”

他喊她名字。

聞輕應了聲嗯,等著他接下來的話。

商應寒問她:“一定要分開嗎?”

他的神情沉靜,就那麼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然後問她這樣一句話,最後,再等她給出的回答……

此刻,聞輕終於從商應寒的神情裡明白了他在想什麼,自己沒能說出的話,被他誤以為自己追來港城是為了儘快跟他離婚。

商應寒等不到她的回答,轉身走人。

聞輕一看他走了,趕緊追上去在他面前:“五叔!”

商應寒沉著臉:“我很忙,其他事情等我忙完再說。”

“商應寒!”她乾脆喊他名字。

他沒什麼反應,只靜靜的看著她。

聞輕頓時覺得,此刻說什麼都不如行動表達得更清楚,於是兩步箭步上前,揪住他的領口並踮起腳尖,仰頭吻上去。

商應寒側臉,避開她的主動獻吻。

在他看來,主動這一套不過是她的小把戲,為了讓他心軟,儘快答應和她離婚。

聞輕主動送上去的吻被嫌棄的避開,小臉頓時一垮,把他的臉掰正過來,兇巴巴問道:“為什麼躲開?你嫌棄我了嗎?”

商應寒扒開她揪著他領口的說:“別鬧。”

不遠處有路過的人,且好幾個路過的女人都朝這邊看了眼,不過聞輕是背對著的方向看不見。

商應寒不打算再和她糾纏,將她拉開,冷著臉走人。

聞輕沒想到他這麼無情,連親都不讓親,看著商應寒離開的背影,她心底悶得難受。

……

宴會已經正式開始了。

聞輕一個人行走在推杯換盞的人群裡,她目光時不時尋找著商應寒的身影,沒找到商應寒倒是找到了聞行止,他身邊站著曲可菲和曲家長孫曲鬱塵。

另外一個頭戴帽子,笑容看起來和藹可親的老者,想來應該是曲家主。

聞輕看不慣聞行止和曲可菲站在一起的畫面,便多看了幾眼那位曲家主,看著看著聞輕皺起了眉頭,那曲家主怎麼看起來那麼眼熟呢,她好像在哪裡見過……

記憶慢慢回溯。

在外婆的院子裡,她躲在籬笆旁邊的石頭後面,看到站在院子裡密密匝匝的外來人。

——那些人凶神惡煞,手裡都拿著槍,頭戴黑帽,為首的那個老頭子杵著柺杖,威嚴十足。

——有人恭恭敬敬在老頭子身邊說:“她確實跑了。”

——老頭緩緩轉頭,鷹隼般的一雙眸子看了過來。

隨後,槍聲響起。

聞輕從回憶裡清醒,那槍聲響起的時候,她身體下意識的抖動了一下,額頭滲出薄薄的一層冷汗。

曲家主是當年來到外婆院子裡,找外婆的那個老頭兒!!

時隔多年,聞輕以為自己都快不記得那個老頭兒的長相了,如今再看到,還是那張臉,卻是不一樣的表情。

當年那個老頭兒明明是一臉陰狠。

而這個曲家主的面相,看起來非常的和藹可親。

聞輕不敢確定這位曲家主是不是當年那個老頭兒,但當年他手下的那一槍差點要了自己的命,她還清清楚楚記得那個畫面,是恩人救了她。

只可惜,她到現在都不知道當年救她的恩人如今身在何方,更不知道對方長什麼樣。

聞輕不敢多待,找不到商應寒她只能先離開,後退的時候撞到了過來的侍應生,托盤裡的六七杯香檳隨著傾斜的托盤嘩啦啦的掉落在地上。

刺耳的玻璃破碎聲傳遍周圍,吸引來無數的目光,聞輕聽到了倒吸氣的聲音,以及一些閒雜的議論聲……

侍應生第一時間詢問她有沒有事,聞輕搖頭,“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她說了聲抱歉轉身就要走。

太著急了,一下子好像辨不清方向,明明人就在眼前還撞了上去,這次撞到的是一個女人,那個女人扶著她,擔憂的問道:“你沒事吧?”

聞輕搖頭:“謝謝,我沒事。”

“我看你臉色好像不太好,要不我扶你去休息區那邊休息一下吧。”那個女人看著聞輕的狀況有些擔憂。

“不用了,謝謝。”聞輕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化了妝都能看出來臉色不好,看來她是真的臉色不好。也不知道怎麼了,大抵是心慌,當年發生的事情回憶起來便歷歷在目,怎麼都揮之不去。

聞輕鬆開那個扶著她的女人的手,又說了聲謝謝,繼續往前走。

“誒,你——”

女人不知是看到了什麼,頓時噤了聲。

聞輕手腕被拉住,她以為是那個女人拉著她,她試圖把手抽回來,不知道是自己使不上力還是對方攥得緊,聞輕手抽不回來。

她回頭:“我真的沒事,你不用管我,我……”

待她看清楚拉著她手腕的人是誰後,剩下的話就又吞了回去,乖乖的喊了聲:“五叔。”

商應寒沉著臉將她拉過來,聞輕老老實實的到他跟前,他抬手,手背貼了貼她額頭,蹙著的眉心稍微鬆了一些,不過那張冷冰冰的臉仍然是沉著的。

“手怎麼這麼冰?”他問道,聲音有些沉,是不高興了。

聞輕情緒如潮湧而來,忍不住埋怨:“五叔剛才還冷冰冰的,不是不理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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