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吧，等我和我先生商量過後再給回覆吧。”
蔣禾進門時，周挽正跟黎老師通電話。
此前蔣北辰與同班小朋友打架的事情還沒解決，最囂張的那位家長想透過黎老師做調解，希望雙方握手言和，彼此不再追究，對方家長知道了蔣禾的身份，再者打官司沒有勝算，因為蔣禾有最厲害的律師，便轉換策略，以情動人。
“夫人要和我商量什麼？”
蔣禾邊解襯衫袖釦邊步入客廳，長外套脫下後，上身白襯衫套著修身商務馬甲，下身挺括的西褲，原本修長的雙腿顯得更加筆直，身姿挺拔迷人。
乍然聽見他的話音響起，聽著電話的周挽側頭，入眼便是他渾身散發矜貴而富有內涵的氣質朝自己沉步走來，她不由自主微微看入了神，電話那邊黎老師在說什麼更是沒聽進去。
從初次見面開始，她就覺得他是個極富個人魅力的男人，高顏值，高學歷，高智商，富有且談吐不凡，待人接物溫淡泰然，可從沒有像現在這般覺得他特別過，讓她有種無以名狀的心念撩動感。
到底是哪裡不一樣了？
周挽暗自苦思，想不通自己為什麼會忽然覺得他特別，明明他還是那個他。
蔣禾走近後，直接在她旁邊落坐，側頭看她時，抬手將領帶略微扯鬆一些。
“哦…”她幸而很快回過神，沒有給他看穿失態，否則豈不尷尬，再聽電話，黎老師那邊已經掛電話，她便放下手機，對他說道：“黎老師剛打電話給我，辰辰同學的家長說我們的律師太厲害了，打不過，想要和解。”
聽見她說“我們的”，而不是“蔣先生的”，蔣禾有些抑悶的心情瞬時開懷。
“我怎麼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人怎麼想。”
周挽頓時不知如何回應，坦白說不想和解，他會不會覺得她心胸太過狹隘。
思及辰辰當時被打的那一巴掌，還有那位小朋友家長竟讓家中長輩找來家裡，來就來了，還一點都不服氣。
“我不想和解。要是和解了，辰辰不就白捱了一巴掌。就算他們拿錢賠償，我們又不缺錢。而且我覺得蔣先生並不想和解，我們的想法應該是一致的，那就沒有和解的必要了。”
凝視著她的蔣禾輕勾唇角，抬手將她垂於胸前的長髮撩至耳後，興味盎然道：“夫人怎會認為我不想和解？”
“蔣先生那天並沒有見那位長輩，態度表明一切。原本該上門的是小朋友的家長，而不是讓家中長輩登門。但是說實話，那位長輩的態度也並不怎樣，也就明白那位家長為什麼囂張，家庭教育太重要了。”
蔣禾低哂著將她摟至懷中，低頭俯唇於她耳邊低低說道：“想聽我對夫人為何會有那麼點意思嗎？”
她或許覺得他對她有意思很不可思議，因為她不會相信他是無理由的，那就給她一個理由。
耳窩因為他忽然靠近說話而滾炙燙麻癢，周挽僵直了背脊，略略結巴：“為什麼？”
“夫人不但長得漂亮，疼愛辰辰，還觀事犀利，看人的眼光不錯，這些足以讓我對夫人產生好感。”蔣禾說完又加一句：“夫人如此好，我當然會心動。”
周挽吃驚於自己在他眼裡竟是這樣的，側頭瞠著雙目看他。
以他閱人無數以及應眼光不應該低的雙眼而言，她應當再普通不過。
被她這麼專注地盯著，彼此距離又近在咫尺，蔣禾心念浮動，輕低下顎便吻到她粉潤的雙唇。
周挽反應極快回過神，躲避開他的唇，他的吻從她的唇刷過印在他臉頰上，他只聽得她說：“蔣先生是名媛美女看多了，想在小家碧玉身上尋找新鮮感吧。”
蔣禾暗眯眼，當即有氣堵在胸口，抬手將她的俏臉掰正過來，正色嚴聲說道：“夫人見過哪個有錢男人為了找新鮮感而結婚的嗎？夫人又把我蔣禾看作什麼樣的男人，嗯？”
周挽被他突來的強勢嚇到有些腿軟，他不溫和起來的樣子著實令人畏懼。
見她好好的臉色都白了一層，有些被氣到的蔣禾才意識到自己過火了，嚇壞了她，瞬間收斂起對她以外的人才有的態勢，換上她熟悉的溫和。
隨即真誠抱歉道：“對不起夫人，我剛剛是因為被夫人曲解了心意才急得板起臉，我對夫人的心意，絕對沒有貪一時新鮮而玩弄的成分。還有我得澄清一點，我是見過不少名媛美女，但在夫人之前還沒有誰能牽動我的心，夫人是第一個。”
這樣的蔣禾讓周挽吃驚了一次又一次，萬萬沒想到他會如此認真解釋，並且眼神裡都透著希望她不要誤會他的訊息。
“蔣先生其實不必解釋的，我剛剛也只是隨便說說，也並沒有真的認為蔣先生是貪圖新鮮感的男人，我反而覺得蔣先生很好，是我這種凡人望而卻步的好。很感謝蔣先生對我的抬愛，只是我不能因為蔣先生太好而說些違心之言，我對蔣先生沒有那方面的感覺，所以很抱歉不能回應蔣先生的心意，我也知道蔣先生是個豁達的人，不會因此生氣的。”
周挽自認說的這番拒絕話語給足了彼此臺階下。
豁達？
蔣禾暗自發笑，豁達也得對人對事，所以抱歉了，她本人，還有與她有關的事情，他再也沒有資本豁達。
被拒絕是難受的，但也沒奢望她會有所回應。
小嬌妻太折磨人了怎麼辦？
“夫人，其實我不像看見的這麼好說話，是我的刻意讓你產生了錯覺，也是時候糾正了，希望夫人不會被嚇壞。嚇壞了也沒關係，我會負責哄夫人。”
周挽還沒弄明白他說的“是我的刻意讓你產生了錯覺，也是時候糾正了，希望夫人不會被嚇壞”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便聽見他繼續說：
“後天是冬至，往年都是家宴日，媽說所有媳婦都要早些回去幫忙打個下手，我們因為是新婚不好不回去，要是我們去年就結了婚，不回去都可以，夫人看看醫院那邊能不能提早安排一下，稍微早一點回去，我公司這邊也儘量安排好。夫人，行嗎？”
“我都可以的。蔣先生要是忙，我可以自己先回去。”
雖說合作夫妻，可身為妻子也不能讓丈夫落親屬話柄了，在其位就得盡其責。
蔣禾不語地笑了笑，牽著她手起身：“吃飯吧，夫人。”
兩日後，冬至。
今天的天氣還是那麼冷，甚至比平日裡都要重上幾分寒意。
蔣禾因為繁忙沒能與周挽一同回蔣公館，周挽只能先行回去。
讓她意外的是，蘇粟竟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