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不配成為掌門高徒，這我可不高興了。”
“誰！”
柳韓賓沒想到有人可以無聲無息靠近他身後，他瞬間汗毛豎起，轉身厲喝，卻見一個斷臂青年閒逸地就站在自己不到一丈距離。
看到來人後，柳韓賓從驚嚇到錯愕，再到不可思議。
“林...林長老，你怎麼...你不是外出了麼？”
“我不外出，怎麼能看到這麼精彩的一幕呢。”
林霽塵淡淡道，眼神中有失望之色。
他雖然只是第一次來分壇，但只要是劍宗的人，他都將其視為同門師兄弟。
無論是人還是分壇，都歸屬劍宗，他自然不希望看到分壇墮落。
來之前，他本以為分壇沒什麼大問題，可今晚看到的畫面，卻讓他大失所望。
數萬弟子，竟有半數都下山去了，汪自如和甄少明更是分壇的正副長老，卻帶頭學壞。
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意味著整個分壇上下都已經墮入魔道，從外表爛到骨子。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管理能解決得了的，必須進行一次大清洗。
柳韓賓明白林霽塵已經看到了全部，他表情複雜，最終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弟子有愧，辜負宗門期望和任務，讓分壇墮落於此，在下願隨林長老回宗，接受處罰，但是...”
“但是什麼？”林霽塵眯眼道。
“求林長老救下我妻兒，我死而無怨！”柳韓賓痛哭，隨後講述起自己的難處。
他發現這個秘密後，本早就想通報宗門了，可甄少明這傢伙直接將他妻女綁架，要挾自己。
聽完柳韓賓的解釋，林霽塵面色如常，眼中卻閃爍起絲絲寒意。
“柳韓賓，你雖知情不報助紂為虐犯下大錯，但念你是被逼無奈，又沒有被他們腐蝕同流合汙，本長老代宗門原諒你，你現在如實交代，他們到底去幹什麼？換血之術又到底是什麼？分壇內到底有多少人參與其中？”
柳韓賓不敢遲疑，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回林長老，甄少明他們下山就是去買血的！”
“買血？”林霽塵疑惑道。
“對，購買煉血宗煉製而成的魔血，這些血液都取自凡間有修煉天賦的童男童女的心頭血，他們將其殺害後，抽乾血液，將血液經過秘法煉製，成為可以輔助修士修煉的補品，其作用勝過許多靈丹妙藥。”
林霽塵聽後眉頭皺起，狐疑道：“他們是怎麼知道這玩意能輔助修煉的？”
“是甄少明，他剛被髮配來分壇後自暴自棄，經常獨自下山買醉，有一次碰到了煉血堂的弟子，對方給他推銷了此物，甄少明用過後便上了癮，接著他還喪心病狂的推銷給分壇其他人。”
“這種事，他敢說出去？”林霽塵不太相信的問。
畢竟這可是正道大忌，甄少明按理說肯定躲著自己偷偷練才對，怎麼會膽大包天到直接宣揚出去。
柳韓賓嘆了口氣，道：“是真的，那魔血價格十分昂貴，而且一旦碰了就不能停下，否則修為不進反退，分壇的俸祿又不多，甄少明買了幾次後就捉襟見肘，為了繼續修煉，煉血宗的人給他開了條件，只要他發展下線給他們帶來生意，就能低價購買，甚至免費獲取，甄少明就這樣，從一開始慫恿一兩個人，到後面人數越來越多。”
林霽塵聞言心裡直呼我草，這不就是傳銷嘛，沒想到煉血堂這些人還都是搞傳銷的好苗子？
“照你們這麼說，甄少明這個正長老都買不起，分壇的弟子又如何有能力購買？”
柳韓賓面露痛心之色，顫抖著回答道：“一開始弟子們還能支撐，可久而久之，他們的靈石便花光了，為了繼續修煉，煉血堂又給他們指了條路，那就是...收集材料...”
林霽塵一聽瞬間大怒，目光冰冷的盯著柳韓賓，道：“你說的收集材料是什麼意思？”
柳韓賓苦笑道：“就是收集心頭血，交給煉血堂的人煉製...”
“混賬！！！！”
林霽塵這下是真怒了，原以為這些弟子只是一時鬼迷心竅去買禁物，但沒想到他們已經開始主動殺人取血！
柳韓賓眼神麻木道：“一開始我也不知道，後面我下山才發現，分壇方圓附近的村落都離奇消失，一個人都沒有，經過調查後，我才知道，是甄少明跟汪自如吩咐那些弟子乾的，他們為煉血堂提供原材料，煉血堂給他們提供魔血。”
“具體有多少人參與？”林霽塵殺機迸發。
“宗門七成弟子都有參與，下山的全是，還有三成弟子留在分壇，他們有的是剛加入的新弟子，有的是跟我一樣不願意墮落卻被甄少明威懾不敢多言的弟子。”
“好，很好！”林霽塵知道這件事必須立刻處理，刻不容緩。
雖然分壇的確跟他沒關係，但既然自己受命過來，就肯定要做好，再說分壇也是劍宗的財產，他作為掌門弟子，又是內殿大長老之一，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柳韓賓聽命！”林霽塵當即發號施令。
柳韓賓身軀一震，趕緊起身。
“本長老命你，立即號令所有弟子在山門列陣集合，等甄少明他們回來，清理門戶！”
柳韓賓目光驚愕，道：“都...都要清理麼？”
“當然，隨甄少明下山者，一個不留！”林霽塵斬釘截鐵道。
這些下山弟子，全都沾染了不少人血，不管他們是不是有剛加入還沒殺人的，只要用了魔血修煉的，劍宗是絕不會留他們的。
與其趕他們出去到處害人，還不如就在這把他們全處理了，省得他們頂著劍宗學來的本事為禍人間。
柳韓賓被林霽塵的殺意驚懼到了，這可是上萬人啊，林霽塵卻說要全殺了，還全是自己同門。
這在正道宗門，是史無前例的，沒有任何一個正宗，會這樣辦事。
就算魔宗怕也是沒那麼殘忍吧？
可林霽塵偏偏就要做，上萬人，說殺就要殺，而且不帶一絲猶豫。
柳韓賓感到遍體生寒，同時慶幸自己沒有參與，否則被處理的人裡面，怕是有他的身影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