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楚天寒第一次對林霽塵有種畏懼感。
林霽塵看他的眼神，赤裸裸的，彷彿看穿了他所有秘密。
一陣無言對視過後。
林霽塵出聲：“大師兄，你是在顧忌你魔修之子的身份麼？”
驚！
楚天寒眼神凝滯，瞳孔地震。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林霽塵，一度震驚到嘴裡擠不出哪怕一個字。
林霽塵很乾脆的拿出那兩封殘缺的信函，交到楚天寒手中。
楚天寒接過一看，才明白林霽塵為什麼會知道這麼隱秘的事情。
他如抽空了力氣一般，有氣無力地慘笑道：“既然你已經知道，那還在等什麼呢，殺了我吧，宗門就算知道，也絕不會責罰你的。”
林霽塵反笑道：“我要是想殺你，何必支走二師兄，還不如讓他在此做個見證。”
楚天寒抬頭，冷笑道：“那你是什麼意思？想用這個威脅我，讓我以後聽命於你？當你的傀儡？”
“在你眼裡，我林霽塵就是這麼下作的人麼？”林霽塵不屑道，並接著道：“你應該沒少受駱慕纖的威脅吧？”
楚天寒沉默了，隨後點了點頭。
“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自己身份的？”林霽塵問。
楚天寒苦澀回答：“好幾年前了，我第一次碰到駱慕纖，她便透露了我的身份，並以此威脅，這幾年，我一直活在恐慌之中，導致滋生心魔，被駱慕纖以心魔大法，徹底控制。”
林霽塵繼續問道：“當初你向駱慕纖洩露我在暴風山谷的情報，是她指使的？”
“是的，其實我與你無仇無怨，何必設計殺你？”
“那駱慕纖怎麼會想著對付我？”林霽塵狐疑道。
楚天寒耐心解釋：“因為你阻擋了她的計劃。”
“她的計劃？”
“沒錯，駱慕纖這幾年一直在暗中向我索要宗門情報，並想讓我接近掌門，得到她的青睞，好找機會在關鍵時候下手。”
楚天寒說著自嘲一笑，道：“可惜她計劃失敗了，掌門似乎一直對我有提防之意，每次見她，我都感覺自己的秘密被看穿，只是掌門從來不說，我也不確定是不是自己心虛導致的，但駱慕纖並不打算放棄，直到你的出現，打破了她的希望。”
“而你的天賦有目共睹，破格被掌門收為弟子，駱慕纖知道後，便對你懷恨於心，要我暗中除掉你，以方便我有機會再拜入掌門座下。”
林霽塵聽後又接著問道：“那十萬大山呢？你追殺我，也是她的授意？”
“是，你不只是破壞了駱慕纖的第一計劃，還破壞了她的第二計劃。”楚天寒回答。
“第二計劃是什麼？”
楚天寒沒有隱瞞，回道：“讓我接近小師妹，獲取天元大長老的信任，這樣就算我沒有成為掌門座下弟子，也能得到好幾位大長老的支援，在宗門地位，除了掌門，將無人可以撼動，甚至成為宗門高層也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林霽塵一愣，沒想到駱慕纖這麼心機，打算將劍宗的大佬統統搞定。
他再次詢問道：“所以你不喜歡小師姐咯？”
楚天寒搖頭，輕嘆道：“我喜歡的人，早在多年前，被我一劍刺死了...”
“我靠，求愛不成你就殺了人家？”林霽塵驚了，還有這種人？
楚天寒臉一黑，無語至極。
“我殺她，是因為她是個魔修，被天劍長老發現，這才要我出手。”楚天寒說著眼中露出緬懷之色。
當年的他剛下山遊歷，情竇初開，碰到了一個花兒一般的女子，楚天寒對這個女子一見鍾情。
可惜，這女子早已身死道消，這事一直在他心裡是個遺憾。
“天劍大長老真有這麼誇張麼，只是因為對方是魔修就要殺了？”
林霽塵還是有點不能理解，就算天劍長老痛恨魔修也不能到這個程度吧...
楚天寒解釋道：“也不全是吧，這魔修女子，其實是魔道遺孤，我劍宗之人曾殺了她父親，她接近我也是為了報仇。”
林霽塵恍然，原來如此，那這樣看來，天劍大長老沒他想的那麼偏頗。
楚天寒憂傷片刻後，又感嘆道：“我其實只把小師妹當妹妹的，只不過我體內的心魔受駱慕纖的擺佈，會順從於她，一旦我敢忤逆，她就會將我的秘密曝光出去。”
“你就那麼怕被人知道？”
楚天寒嗤笑一聲，道：“你不是魔修之子，你當然不怕，如果我的身份被宗門知曉，輕則被趕出宗門廢除修為，重則死無葬身之所，因為任何一個正道宗門，都決不會培養一個魔修之子，尤其是這個魔修之子，還是幽魂殿殿主駱滄海的兒子！”
林霽塵倒沒有太過驚訝，這事他已經知道了。
他反而打趣道：“所以你叫駱天寒而不是楚天寒咯？”
楚天寒卻似乎被觸到逆鱗一般，勃然大怒。
“不要跟我提駱天寒這個名字！我這輩子，只叫楚天寒！”
林霽塵訕笑道：“好好好，我嘴快我的錯，不開玩笑了。”
說著，林霽塵表情變得認真起來：“你這樣更不對了，既然無心向魔，何必要受魔修威脅，你這樣，不但害了自己，還害了宗門上下，害了養育你這麼多年的天劍長老。”
楚天寒面色痛苦，道：“我又何嘗不知呢，我不知道有多少個日夜，想過離開宗門，甚至自裁，可我每當有這種想法的時候，心魔就會出現，它蠱惑著我，威脅著我，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了...”
楚天寒雙拳攥緊，指甲已陷入肉裡，滲出鮮血。
林霽塵聞言也是陷入糾結和迷茫，他雖然沒有體會過楚天寒的這種遭遇，但卻能理解他的痛苦。
思索許久後，林霽塵正色道：“你放心，這個秘密，只有我知道，我不會說出去，更不會以此來威脅你，只要你不再做危害同門的事情。”
楚天寒卻沒有那麼樂觀，苦笑道：“可我逃不了心魔啊。”
林霽塵呵呵一笑，摘下脖子上的玉佩，扔了過去，笑道：“你以為天劍大長老為什麼給你這個？”
楚天寒接過玉佩，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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