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母的獅子大開口。
讓老李有些慌張。
這上供都不帶這麼供的，他嚥了口口水，而後問道：“師伯母，冒昧問一句，您知道我們在分啥嗎？”
鬼母眨了眨憂傷的大眼睛，道：“不知道啊，反正肯定是好處。”
老李臉上笑容有些僵硬。
但鬼母卻是幽幽嘆了口氣，然後找了個陽光較為明媚的地方，望著萬天樓離開的方向繼續發呆。
“造孽啊。”老李想給自己一巴掌。
鬼母獨佔五成。
秦寧和鬼王也要剝削剩下的。
趕上這幾個周扒皮，老李有些心痛。
雖然玄門諸多門派家底頗厚實，羊毛豐盛。
可這不能幹一刀切的買賣啊。
得細水長流的薅啊。
他眼巴巴的看向秦寧，道：“師父，您的收徒典禮得錯開了。”
秦寧想了想，道：“那我就在等兩年吧，讓他們好好回回血。”
“那就好。”老李鬆了口氣。
不然秦寧也開收徒典禮，薅兩撥羊毛，收穫會比較差一些。
鬼王見差不多了，便道：“我就先撤了，我那份你們到時通知我，我自然會來拿。”
“彆著急走啊。”老李拽住鬼王。
鬼王瞪眼，道：“幹啥！”
老李不悅道：“我都要收徒弟了，你不表示表示？”
“你……我……不是，不是。”鬼王晃了晃腦袋，大紅眼珠子瞪的跟紅燈籠似的，道：“不是都分好了嗎？”
“分好了歸分好了。”老李皺眉，更是不悅，道：“可該拿的你不能少拿啊。”
鬼王張了張嘴。
愣是說不出半個字來，看向秦寧，道：“老二，這算什麼？”
“不算什麼啊。”秦寧理所當然的說道：“分歸分，送禮歸送禮，沒有衝突，更不能混為一談，不然那不就亂套了？”
鬼王道：“這典禮不還沒開始呢嗎？”
老李道：“我掐指一算，那天你肯定要閉關，你先送上禮，回頭我記在禮簿子上，放心，少不了你的。”
正下定心思回去閉關的鬼王：“……”
他忽然覺得活了幾百上千年的自己，從巔峰到低谷，經歷了鬼生百變，也算是鬼生閱歷豐富，但到頭來還是和這個兩個畜生有些格格不入。
鬼王一陣磨牙。
右手虛空一握。
一道道鬼文不斷閃爍。
很快一塊漆黑如墨的玉佩出現在他手中，那些鬼文跳動著進入玉佩中，使得這玉佩上多了幾分詭異光芒。
隨手丟給老李。
老李接過後，道：“九爺，你也是長輩，不能拿什麼破爛玩意糊弄。”
鬼王橫了他一眼，道：“這是本鬼王曾經親自佩戴的玉佩，不僅有七十二字鬼文，更有本尊之威，尋常小鬼碰上立馬給你磕頭叫爺爺。”
頓了頓，他又沒好氣道：“你不是怕你媳婦嗎？我這禮物算滿意了吧？”
老李慢悠悠的收起來，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本組長可是單身，哪來的妻子？還有，九爺你不厚道，拿這玩意，豈不是咒我徒弟天天見鬼不成？”
鬼王著實受不了。
一個閃身就竄了。
生怕繼續留在這，忍不住把老李的命給了結了。
老李撇撇嘴，隨後再看向秦寧。
秦寧一臉膩歪，在兜裡摸索了一番，把先前從鬼域那座雕像上扣下來的兩顆金眼珠子的一個扔給了老李。
老李接過後，有些不滿。
畢竟這玩意是自己拼命扣下來的，本來就該佔一份的。
可是瞧見秦寧那威脅的眼神，只能捏著鼻子收起來，道：“多謝師父。”
“孫蝶什麼情況？”秦寧問道。
老李乾笑了一聲，道：“我給她開導了開導，知道我不是她的良配。”
“說他媽人話。”秦寧道。
老李乾脆道：“找師伯解決了。”
秦寧嘴角一陣抽搐。
指著老李也沒再憋出半個字來。
也難怪白曉璇幕後指使司徒飛和鬼王，這老東西真就欠揍……
龍漢村一事。
總歸來說也是頗為圓滿。
村民也終究逃出了萬主任的陰影，過上正常日子。
至於楊翠，在經過其同意後，秦寧將化為鬼的任傑招來，為其夫妻二人再續了姻緣。
等這喜事辦完。
老李便動身去了大器家裡。
提出了要收大器為徒，帶回雲騰好好培養的提議。
大器的爹自然是同意的。
畢竟腎這一塊，他是認可老李的。
大器的娘卻是十分不捨，這潑辣娘們知道大器跟著老李走，比在這小山村要有前途的多，可心裡就是不捨。
最後在村民勸解下同意了。
但這下一秒，就是哭的稀里嘩啦。
大器到底能成大器，也哭，但嘴裡沒忘說：“媽，等我給你買個大洋房給你住，超大的那種，讓你和爸能放開了打架。”
一句話。
大器她娘不哭了。
抄著掃把從村頭打到村尾，方才是罷休。
不過打歸打。
罵歸罵。
臨走時，她拿著幾件新衣服，還特意包了紅包給白曉璇，只希望照顧好自家孩子，別因為他皮就動手。
對此白曉璇十分無奈，再三推辭，又是接連保證，方才是讓大器的父母暫時放下心來。
一路開車離開了龍漢村。
待到了附近城區修整了一番，順便買些食物。
楊小依和大器自打記事起就沒出過龍漢村，此時紛紛好奇的看著外面的高樓大廈。
不過相比較大器敢說敢動，皮中帶皮。
楊小依太過於拘謹。
走在大街上都不敢離開秦寧和白曉璇一米。
本來長得精緻可愛，有路人見到會善意的誇獎一句，她都嚇的躲在秦寧懷裡不敢見人。
這讓秦寧有些頭疼了。
臨時轉道去了遊樂園。
大器玩的那叫一個花，和素不相識的小丫頭片子都快親上了，楊小依還躲在角落裡，在白曉璇身邊小心的擺弄幾個小皮球。
時不時也會笑一聲。
只是很快又會忍住，小心翼翼的看向四周，生怕有人嘲笑自己。
“從小缺乏關愛，生活在嘲笑和自卑中，她的自信太少了。”鬼母看著楊小依，眼中帶著愧疚，道：“她的生活不應該這樣。”
秦寧道：“自信不是一朝一夕能豎立起來的，總要有一個過程，只是小依這個情況……”
說到這。
秦寧也有些苦笑。
他對如何豎立一個人的自信很有把握。
但是對上楊小依。
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我倒是有個法子。”老李湊過來，道。
秦寧和鬼母好奇的看向這老東西。
老李示意了一番，衝著不遠處兩個形跡可疑的婦女努了努嘴。
“你要點臉。”秦寧不悅道：“這種人你都想開光？”
“咦！”
鬼母也是一臉嫌棄。
老李的陳皮臉頓時一垮，忙是道：“師父，不是，我怎麼能是那種人，這倆，您仔細瞧瞧，人販子。”
“你想幹嘛？”秦寧有種不祥的預感。
老李道：“假裝把這小妮子和小屁孩給弄丟，讓人販子給帶走，咱們暗中聯絡大器，讓大器帶著小妮子把人販子給賣了，這樣肯定能樹立自信，還能加深友誼。”
鬼母：“……”
秦寧沉默了一陣，嘆了口氣，道：“大器他娘真的白哭了，他倆加起來不到十二歲，你讓他們把人販子給賣了？”
老李卻理所當然道：“當年我十歲的時候就是這麼幹的啊，回頭我就發現，我原來這麼能。”
“你還讓人販子逮過？”秦寧疑惑的問道。
老李一臉唏噓，道：“也不算是逮，當時窮啊，窮的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家裡長輩一瞧不是個法子，這一合計把我賣了，賣了十塊錢。”
“噗。”本來喝著奶茶的鬼母差點沒忍住，忙道：“抱歉，不是故意的，小鳳你繼續說。”
老李只是苦笑了一聲，道：“其實也不怨，當時也是真的窮，那時候買我的人算是中介吧，把我買了又不給我吃不給我喝，這你不能虐待我啊，對吧？”
“對，然後呢？”秦寧好奇的問道。
老李道：“當時他們打算把我賣給一個大戶人家當童工，我就取了個巧，轉手把他們賣了當工人，賺了二十塊錢，您別看不起，當時二十塊錢，那是大錢，我瀟灑了好幾年。”
頓了頓，他又道：“後來我明白了，原來這有錢的沒錢的智商都在一條線上，那我還害怕個啥。”
“老李啊。”秦寧捏了捏眉心，道：“時代不同了，方式得改改了。”
老李卻搖頭，目光中帶著追憶，道：“我覺得，不論哪個時代，任何一個人，只有經歷過磨難才能好好活下去。”
秦寧目光中帶著幾分思索。
思考老李這法子的可行性。
但是在看到楊小依蹲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模樣，在想想她要是變成老李這德行的，忙是搖頭給放棄了，道：“算了，你的法子雖然有用，但別把我徒弟給教成坑蒙拐騙的女神棍，我在想想辦法吧。”
老李想了想，道：“那讓大器單獨行動吧，給小妮子樹立個榜樣。”
但是鬼母卻興沖沖道：“那我也要參與。”
秦寧看著在那跟小丫頭片子吹牛打屁的楊大器，忍不住搖了搖頭。
有點後悔讓老李收他為徒了。
“最多給你一天，完事撤了。”秦寧道。
老李乾脆道：“一天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