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霞應聲是，“昨晚我和你通完最後一次話，我的手機不知道什麼原因中病毒了，打不出去，也接不了電話。
我本想用別的號告訴你，但又擔心你和虎三在一起，接電話會影響到你。
我去問龍爺，龍爺也讓我別給你打電話，龍爺說既然你敢去見虎三，肯定就能把事處理好。
我不要打電話給你添亂。
剛才我的手機終於修好了，我才看到你昨晚發給我的資訊，張帆，龍爺看得真準，你果然能把事處理好，幸虧我沒打電話給你添亂。”
我心裡罵句髒話，這病毒來得真是時候，在這些大哥眼裡，我這樣的小弟果然就是棋子。
“霞姐，你的手機昨晚真中病毒了？”
“真的，霞姐絕沒騙你，如果我騙你，我。”劉霞剛要發誓，我打斷她的話，“霞姐，你不用發誓了，我信你。”
劉霞笑應聲好，“你事辦得不錯，龍爺要見你。”
“什麼時候？”我問。
“就今天，你等我電話，到時你一個人來，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李龍。”劉霞道。
我輕嗯聲，“我能等到嗎？不會你的手機又壞吧？”
劉霞一頓，接著笑道，“姐拿命向你保證，這次肯定壞不了了，估計今天虎三也不會找你。
你先好好休息，等我電話。”
我直接把電話掛了，手機一丟，繼續睡，卻睡不著，腦袋裡全是劉霞剛才的話。
根據我的判斷，劉霞昨晚手機突然中了病毒，應該是真的，但這病毒中的也太蹊蹺了。
關鍵龍爺還不讓劉霞用別的號告知我。
原因真像劉霞說的那樣嗎？
我搖搖頭，想到了劉慧。
這兩件事絕對有關聯，因為我無法聯絡到劉霞，昨晚見到假劉霞時，我才只能靠自己的感覺判斷。
我眼前豁然一亮。
劉霞手機中病毒，和假劉霞誘惑我，是個連環套。
這個連環套難道是龍爺和虎三聯手做的？
我又搖搖頭，不可能。
可為什麼兩個套能天衣無縫連在一起，是有人從中串聯。
這人是誰？
我目光一掃，看到衣櫃上一件黃色外衣。
我心中隨即有了答案，黃毛。
昨晚虎三親口和我說過，假劉霞的計謀是黃毛想得。
黃毛其實是龍爺安排在胡三身邊的一個內鬼。
虎三想用假劉霞測試我。
龍爺也同樣，龍爺也不完全信任我，所以他才會讓劉霞的手機中了病毒，並不讓劉霞用其它號碼聯絡我。
我昨晚其實是被一明一暗，兩個大哥測試。
如果昨晚我鬆了口，虎三不收拾我，龍爺也必定收拾我。
我眼前出現了那兩根藏在立柱後的棒球棍，頓感背後發涼，江湖險惡，我如同在走鋼絲，一步不慎，就會墜入谷底，變成血塊。
可我已沒有回頭路，只能咬著牙，繼續走下去。
我睡意全無，靠在床頭，點支菸，努力讓自己從江湖險惡的心理陰霾中走出。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
我以為又是劉霞，來得正好，我必須再懟她幾句，把我心裡不快發洩出去。
我詞都想好了，拿起手機，卻愣住，不是劉霞，是包小滿，我頓頓，接起電話，剛要說話，包小滿先道，“你現在在哪？”
“我在家。”我脫口而出。
“沒去女老闆那上班？”包小滿追問。
“沒有。”我道。
“下午呢?”包小滿接著問。
“還在家。”
“行，那你等我，兩點我去找你。”包小滿道。
“什麼事？”我有些懵。
“什麼事，見面就知道了，掛了。”包小滿生硬的把電話掛掉。
我握著手機，呆若木雞，很快我又笑了，我也正想見包小滿，上次我想送她的禮物被王度搞壞了。
這次我可以補上，把那張欠條送給她，她一定會很高興。
想到她的笑，我心裡的陰霾一掃而光，我昨晚雖然充分體會到了江湖險惡，但拿回了包小滿的欠條，拔掉了她心中的刺。
這應該是一筆超值的生意。
我不再後悔我做的一切。
我下了床，給自己做了一頓可口的午餐，吃完，邊想著包小滿看到欠條後的喜悅，邊等著包小滿。
時間過得很慢，兩點終於到了。
我的手機響起，我立刻接起電話，耳邊聽到包小滿的聲音，“我到樓下了，你下來吧。”
我立刻應聲好，又看眼手裡欠條，小心翼翼裝進兜裡，出了門。
紅色凱美瑞就停在單元門口，看到我從單元裡出來，包小滿招呼我上車。
我笑著上了副駕駛，一股淡淡的清香立刻飄向我。
我不禁看向包小滿，她今天改變了裝束，齊肩的長髮紮起，露出白皙的脖頸，上身是素色的圓領衫，腿上穿著一條七分褲，顯得既清純又有活力。
我笑道，“包小滿，我沒想到你還會給我打電話？”
包小滿看眼我，“我也沒想到，上次和你合演完騙局，我真的就不想再聯絡你了。
可是我又想想，你應該不是無可救藥，所以我還是決定再試一次。”
“無可救藥？”我愣愣。
“嫌我的話難聽？”包小滿問。
我笑著搖搖頭，“上學的時候，你總和我說這四個字，我都聽習慣了，再多聽一遍也無所謂。
我就是想知道，上學的時候，你都沒救了我，現在怎麼救我？
去新港當人事專員，我肯定不會去。”
不知不覺我倆又回到高中時代，包小滿教育我，我故意挑釁她的情景。
包小滿柳眉微蹙，“果不其然，本性難移，你還是上學時的腔調，你不想去新港，我也不勉強你，我們去另一個地方。”
“去哪？”我問。
“去了你就知道了。”說完，包小滿發動車。
我也不再問，往椅背一靠，摸摸兜裡的欠條，心想，去哪我都不在乎，今天我肯定會讓你高興。
車離開單元樓，出了小區，向著市區開去。
下午的陽光照在臉上很舒服，我用餘光看向包小滿，她在專注開車，陽光下，姿容明豔，隨著呼吸，高聳的胸口微微起伏。
我立刻想到四個字，美人如畫。
這是從昨晚到現在，我看到的最美圖景。
我真希望前邊的路沒有盡頭，車就這樣一直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