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小滿道，“信口開河。”
“信口開河？”我一愣。
包小滿應聲是，“剛才你在我媽面前胡說什麼，你是來說事，還是來胡說。
早知道你胡說，我就讓不來。”
“我胡說什麼了？”我明知故問。
“還裝糊塗。”包小滿柳眉微蹙。
“我真不知道。”我一臉無辜。“麻煩你告訴我，下次我就不說了。”
包小滿頓頓，“喜歡我。”
我道，“原來是這個，我沒胡說，我說的是心裡話。”
“行了。”包小滿打斷我的話，“張帆，上次在你家，你胡說完，我就不應該原諒你，讓你有了僥倖心理，這次才在我媽面前也胡說。
我媽的態度你也聽到了，我們以後連普通朋友也沒得做了。”
我脫口而出，“包小滿，我不在乎你媽的態度，我只在乎你的態度。”
“這！”包小滿頓愣。
我加重語氣，“真的。”
包小滿頓頓，“你不在乎我在乎，我從外地回海城就是為照顧我媽，我媽的狀態，你親眼看到了。
我媽把我養大不容易，我不能因為我讓她真得出不了院。
那樣我會愧疚一輩子。”
包小滿說得很認真，我也相信她說的是心裡話，因為我母親當初生病住院時，我也有同樣心裡感受。
“包小滿，對不起，我剛才確實有點唐突，不應該那麼直接了當說出自己的心裡想法。
可我。”
“別再說了。”包小滿再次打斷我的話。
我點點頭，“我不說了，剛才劉青為難我時，謝謝你幫我解圍。”
包小滿搖搖頭，“不用謝，是你先幫了我，我說出來是應該的。
我先還你五千。
下個月再還你五千，爭取儘快把三十五萬都還給你。”
說完，包小滿掏出手機，直接微信轉給我五千。
我道，“既然你們母女不想欠人情，這五千我收了，你去照顧阿姨吧，回去晚了，她肯定會生氣，病人不能生氣。
我先走了。”
丟下話，我拎起水果補品，邁步即走，剛走出一截，包小滿說聲等等。
我停下。
包小滿到了面前，“你的事還沒說完。”
我倆目光相對。
包小滿道，“說完再走。”
我稍一遲疑，包小滿催道，“說呀。”
我點點頭，“我決定自己幹。”
包小滿輕嗯聲，“這我知道，說具體。”
我沉默片刻，“支個煎餅攤。”
包小滿頓愣。
我道，“是不很可笑，我大張旗鼓來找你，就告訴你，我要支個煎餅攤。
你媽知道更會看不上我。
咱倆想在一起就更沒戲。”
包小滿一撇嘴，“又胡說，誰想和你在一起。”
我笑應，“我是又胡說了，你就當沒聽到。”
包小滿輕哼聲，“這次就算了，下次別再胡說了。不過你支煎餅攤的想法，我倒是不反對。
你不願意給人打工，做其他生意，你各方面條件也不成熟，萬一賠了，反而影響你的狀態。
支個煎餅攤，投資不大，上手也容易，即使最後沒做成，損失也不大，還能獲得些經驗。
我支援你。”
“真的？”我心裡頓時有了亮光。
包小滿點點頭，“真的。你會攤煎餅嗎？”
我道,“會，我上學時，暑假幫人賣過煎餅，我買球鞋球衣的錢，都是靠幫別人賣煎餅掙得。
買煎餅的人都說我攤的煎餅比老闆攤的煎餅都好。
暑假結束後，不是我爸媽非逼著我回去上學，我現在肯定開了好幾個煎餅店，當老闆了。
他們就是目光太窄，總覺得只有上學才有出路。”
我得意中流露出遺憾。
包小滿切聲，“賣煎餅還賣出優越感來了，怪不得你當初不愛上學，還怨你父母眼光窄，其實是你眼光太窄。
賣煎餅也得會經營，不會經營，一輩子也只能賣煎餅，還想當老闆，你做夢吧，夢裡有。
想經營好，就得學習。”
我笑應，“包小滿，你說得對，我來找你就是想讓幫我出謀劃策，現在都講營銷。
你是這方面的專家，你幫我策劃策劃，比如煎餅攤起個什麼名字好聽好記。
包裝袋應該設計成什麼樣？”
我邊說邊看著包小滿。
包小滿靜靜聽完，“你在廣告公司待了那麼久，這些問題還需要我幫你想？”
我撓撓頭，“我幹得一直是人事，策劃這方面我還是外行。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策劃，需要多少策劃費，你按市場價報個數，我肯定給。”
包小滿輕哼聲，“還沒當老闆，先學會用老闆的口氣說話了，我也沒打算給你白策劃。
這樣吧，我先準備方案，方案做好了，你認可，咱們再談錢。”
我立刻表態，“行。”
包小滿想想，“正好這兩天我在醫院有時間，我今天就開始寫方案，寫好了，我給你打電話。
你這兩天準備你自己的東西。”
我又笑應行。
“你準備在哪擺攤？”包小滿問。
我搖搖頭，這個我還沒想好。
包小滿道，“我替你想了個地方，你可以考慮一下。”
“哪？”我立刻問。
“我們公司樓下，那幾棟公寓都是上班族，首先具備了穩定的精準客戶群。
其次周邊雖然賣早點的不少，但唯獨沒有煎餅攤，你在那支個煎餅攤，就是差異經營，只要你做的煎餅口味好，肯定能賺到錢。
最後一點，我公司距離你家不算遠，你也不用太辛苦。”
包小滿逐條為我分析。
我邊聽邊點頭，心裡的光亮越擴越大，“包小滿，我說你是專家，一點沒說錯。
你說得都太有道理了，我的煎餅攤就支在你們公司樓下，定了。
你說得這些也都算到策劃費裡。
不能讓你白說。”
“我還沒說完呢。”包小滿道。
我笑應，“你接著說。”
包小滿輕咳聲，“你在我公司樓下支煎餅攤，她同意嗎？”
“她？”我一時沒明白，“你說我姐呀，我自食其力，憑正經生意賺錢，她肯定同意。
這樣我以後也不用騙她，我在新港上班了。”
包小滿搖搖頭，“我說得不是你姐。”
我明白了，包小滿說得是周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