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看我眼神暗淡，小心問，“張帆，剛才是你女朋友？”
我淡淡道，“普通朋友。”
黃毛輕嗯聲，“不管什麼朋友，女人都一樣，別看她現在生氣了，等明天你把事辦完了，錢往她面前一拍，她立馬就樂了。”
我搖搖頭，“她不一樣。”
“這？”黃毛正要再說，我把手機遞向他，“拿走吧。”
黃毛怔怔，接過手機，“再來電話，我肯定不耽誤，立馬給你送過來。”
我一笑，“好。”
黃毛帶著兩人走了。
屋內恢復了安靜。
我無心再看電影，關掉電腦，躺在床上，空調的冷風呼呼吹在我身上，我的心也一點點變冷，輕嘆聲，包小滿，不是我要拒絕你的好意，我實在沒有辦法，我現在是身不由己，如果明天我還能活著離開廢樓，我再向你解釋。
我拿起桌上的冰水，一飲而盡，閉上眼，把自己關入夜色中。
時間渾渾噩噩過去，除了包小滿，再沒有人來電話，我好像被這個世界遺忘了。
當屋門又一次開啟，虎三帶著黃毛三人走進屋。
虎三笑著到了我面前，“張帆，聽黃毛說，你這一天待得挺老實，沒給他們找麻煩。”
我看著他，“我是自願留下的，當然不會自找麻煩。”
虎三朝我一豎大拇指，“說得好，你夠意思，我也夠意思，這一天，我沒虧待你吧？”
我笑應沒有。
虎三也笑笑，“行，既然前期咱們配合得不錯，那就把下邊的事妥妥辦完。
事完後，我怎麼答應你的，必然兌現。
不過去廢樓前，還得委屈你一下。”
虎三說得很客氣，眼裡卻流露著狠意。
我知道我現在的處境，不可能拒絕他，坦然道，“不用再說了，你想怎麼做就做吧。”
虎三道聲好，給黃毛個眼色。
黃毛從腰間掏出副手銬。
我看眼手銬，“虎三，我還沒戴過這玩意，你徹底把我當犯人了。”
虎三皮笑肉不笑道，“張帆，是你自己說的留在我這是要當我的籌碼。
對籌碼，我當然不能掉以輕心，事完了，我再親自給你開啟。”
我沉默片刻，伸出雙手。
咔嚓。
黃毛把手銬戴在我手上。
虎三還把手銬檢查一遍，確認無誤，一揮手，“去廢樓，和那老不死的，好好聊聊。”
虎三在前，黃毛和兩個手下押著我在後，我們出了屋，從後門到了地下停車場，停車場已停著四輛商務車，車玻璃都被車膜貼著，看不清裡邊，但我確定四輛車裡都有人。
一光頭跑到虎三面前，“虎哥，人都到了。”
虎三掃眼四輛車，“大頭，我的話都告訴弟兄們了？”
光頭叫大頭。
大頭立刻回應，“說了。到了地方，只要虎哥一聲令下，就放開幹，事成後，虎哥論功行賞，出力的都有份。”
虎三滿意點點頭，回身看向我，“張帆，大頭的話，你也記住，到時你也有份。”
我笑應行。
虎三說聲出發，和大頭上了他的車。
黃毛帶著我上了一輛越野，黃毛坐到副駕駛，我被兩個手下包夾著，坐到後大座。
犀利的喇叭聲響起，車隊開出地下停車場，直奔廢樓。
車隊駛上，我又看到熟悉的夜色，心裡不由想起包小滿，昨天我拒絕了她，之後，她再沒來電話。
現在她在哪？
明天我還能見到她嗎？
我深深吸口氣，“黃毛，現在幾點了？”
黃毛看眼儀表盤，“八點。”
我輕嗯聲。
黃毛從後視鏡看看我，“張帆，等到廢樓辦完事，我把手機還你，你就可以給你朋友打電話了。
那時，我們幾個就不在旁邊盯著了，你想說啥說啥。”
我笑笑。
黃毛也笑笑。
車不斷加速，很快城市的霓虹就被甩在車隊後，前方出現了一片漆黑鬼魅的建築。
廢樓到了。
車隊在廢樓外沒有停留，徑直開進樓區，距離大樓十幾米外停下。
虎三帶著大頭從車裡下來。
其他人也都拎著傢伙從商務車裡下來，密密麻麻一片站在虎三兩人身後。
黃毛三人押著我，站到虎三旁邊。
我們都掃眼周邊，除了一棟棟廢棄的建築，周邊沒有任何人影，風從空洞的建築吹過，如同鬼嚎，讓人頭皮發麻。
大頭摸摸自己的禿腦袋，“虎哥，怎麼沒人？老不死的是不玩花招？”
虎三一晃手裡的砍刀，“喊一嗓子。”
大頭立刻扯開嗓子，高喊，“龍爺，我們到了，有種你就出來。”
風把聲音帶走，在樓區內飄蕩。
還是沒動靜。
“這？”大頭看向虎三。
虎三罵句髒話，將砍刀架在我脖子上，“龍爺，你再不出來，我可要動手了。”
話音剛落，對面的廢樓上燈光突然亮起，雪亮的燈光從樓上照下。
大頭忙喊，“虎哥，他們在上邊。”
虎三也立刻往樓上看。
腳步聲從樓上傳來。
虎三立刻吩咐，“都給我做好準備，聽我招呼就給我上。”
眾手下立刻緊握傢伙，盯著對面樓。
急促的呼吸聲此起彼伏。
我也感覺到脖子上砍刀壓得更沉，虎三這小子明顯有些緊張。
劉霞一個人從樓裡出來。
眾人面面相覷，這？
劉霞在樓前停下。
虎三立刻問，“怎麼就你一個人，龍爺和張強呢？”
劉霞一笑，“虎三，龍爺請你過來，是要把你們之間的誤會談清楚。
又沒說要和你幹仗。
你帶這麼多人來幹嘛？
嗚嗚渣渣的就不怕事沒解釋清楚，反而更傷了和氣。”
虎三一晃腦袋，“少他媽廢話，龍爺和張強在哪？”
劉霞一指樓上，“他倆都在上邊，我是特意下來接你的，有話上去說。”
虎三又看眼樓上，強烈的燈光下，看不清樓上情況，只隱隱綽綽感覺似乎有人影。
大頭道，“虎哥，不能上去，上去就中套了，必須讓他們下來說。”
虎三點點頭，重新看向劉霞，“龍爺讓我來這談，我答應了，已經讓了一步。
現在龍爺也該讓一步，他和張強下來。”
回應他的是劉霞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