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你請我上來睡的
紀聞舟喝醉過,但從沒被人灌醉過。
特別還是被一個醉鬼給灌醉。
但他心甘情願,還意猶未盡的抱著她滾到了臥室床上,蘇枳還寶貝似的護著空酒瓶子。
紀聞舟也不跟她搶寶貝,只惦記她這個寶貝。
價格高昂的臻藏珠寶,不值錢似的被他解開扔到地上,蘇枳醉了也不記得心疼那些首飾了,就抱著自己的寶貝酒瓶子。
直到紀聞舟把她給折騰狠了,瓶子骨碌碌掉下了床,她摩挲了一會兒沒找到,被他牽引著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
“對不起。”
蘇枳腳趾蜷縮,鬆開手裡酒瓶。
她小聲在他耳邊道歉,匆忙想爬起來,卻被他昏迷的身軀壓的死死的。
蘇枳不知道為什麼他這麼沉。
她拼命翻過來他,緊張的確定了有呼吸。
就撿起地上衣服匆忙穿好,翻出他錢包裡所有錢,跟她之前從他身上攢的紙幣放在一起。
蘇枳想找出來自己的身份證護照跟照片,可是她翻了幾個地方,都沒有找出來。
她戰戰兢兢,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醒過來。
只能選擇先跑。
因為每家每戶都習慣了開車出門,這附近計程車稀少,蘇枳跑出去很遠都沒遇到,心裡有點絕望。
好在最終她憑藉略顯蹩腳的口語,搭上了一輛過路車,到了稍微熱鬧的商業區。
本以為是劫後餘生。
可惜她還是逃不過他的眼線。
當蘇枳還天真的相信,自己會被好心人帶去大使館或者警察局的時候,她卻被重新送回了紀聞舟的身邊。
從白天到夜晚,其實也只是一個下午而已,她卻感覺自己經歷了天堂到地獄。
紀聞舟已經穿戴整齊的坐在客廳,看起來不像是被她重傷到了,只是臉色陰沉的可怕。
蘇枳被他抓著手腕拖著走時,完全放棄了反抗。
身上的弄髒的衣服被扯了下來,捲走的紙幣被全部沒收,花灑冰冷的水從上到下澆溼了她。
最終,她穿著浴袍被他丟棄在不見天日的房間裡,手腳都被禁錮的死死的。
蘇枳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房間裡太昏暗,不開燈就沒有陽光,像小時候住的閣樓。
她很害怕。
她想到了,就是在閣樓裡。
她把攢了很久的存錢罐交給媽媽,求她跟爸爸分開,求她帶自己回她出生的寧靜小城……
蘇枳煩透了那種日子,家裡永遠烏煙瘴氣,來來往往都是些自以為是又抽菸喝酒的髒男人,他們總是衣冠楚楚說些下流噁心的話,總是沾沾自喜的逼著媽媽喝酒。
而她那一心攀炎附勢的爸爸,不只冷眼旁觀,還會在生意談不下來時,摔盤子掀桌子,把菸頭往自己愛人身上燙……
“你個小賤貨,竟然挑唆你媽跟我離婚!”
“老子怎麼會生出你個不孝女!”
“該死的臭丫頭!”
“你出生就該被掐死丟廁所!”
皮帶抽在身上,她幼嫩的身體完全承受不住,稀巴爛像塊縫縫補補的破抹布。
他打累了,一腳把她踹在樓梯上。
不知道哪裡流的血,她眼睛都被糊住了。
蘇枳不知道哪裡還有的力氣,爬回來閣樓裡,重重放下了門栓,把自己藏起來不敢喘息。
躲到晚上,她怕黑跌跌撞撞跑出來。
可是線路燒壞了閣樓漆黑一片。
蘇枳失魂落魄癱靠在門上,門外是她的媽媽一邊哭泣一邊狂躁的拍門聲,聲聲如訴。
原本輕柔呵護的聲音,此刻卻尖銳刺耳。
猙獰扭曲的彷彿她破敗的靈魂。
蘇枳瑟縮的抱住自己,滿眼迷茫的掐破了自己的十個手指頭,在黑暗裡無聲流淚。
媽媽,總是說想要有錢想要離開這個家。
可是不到兩百塊的車票錢,我都能攢出來,她難道攢不到嗎?
所以,她只是習慣向我抱怨而已。
所以,我做了她又要向那個男人告狀。
所以,我是不被爸媽在乎的孩子,我被拋棄被詛咒,最後無家可歸。
蘇枳精神萎靡消沉,她不知道自己被紀聞舟關了多久,這種懲罰還要多久才能結束。
她只知道自己開始做噩夢。
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讓她畏懼潰敗。
她身上傷痕累累,是為了不讓自己睡著,墮入童年噩夢,一塊塊用指甲硬扣出來的。
有的只是青紫,有的血肉模糊。
紀聞舟發現蘇枳在自虐時,她已經兩天兩夜沒有閤眼了,被他抱在懷裡檢查傷口,一點都不知道疼。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你走?”
紀聞舟怒不可遏,“說話,不說話就別想出去了,我就在這房間裡養你一輩子。”
蘇枳終於有了反應,神色帶著幾分恐慌。
紀聞舟摟在懷裡輕撫她頭髮,等她開口求饒。
可她竟然像塊石頭,沉默到底。
“這是你自己挑的。”
紀聞舟咬牙切齒,僵直放下她。
他讓家庭醫生給她看了傷口,離開前把鎖鏈換成了手銬,讓她不能再傷害自己。
蘇枳一下反應激烈,緊抓住他要走的手。
紀聞舟餘怒未消,可回眸看到她眼下烏青,到底還是沒忍心把她自己丟下。
他想順著她眼神,躺下把她抱懷裡。
又倨傲不肯放下面子。
心煩意亂靠在床頭,把手放給她拉著。
“你要是肯求饒,我考慮對你好點。”
紀聞舟憋了許久。
蘇枳卻抓著他手指睡著了,不知道做的好夢壞夢,總之不太安穩。
他只要一想抽手,她就雖然會醒似的。
一時半會兒這麼僵坐著還行,她不知道多久沒睡了,困死鬼一樣兩個小時都沒翻翻身鬆鬆手。
紀聞舟盯了一會兒她的睡相,掀了被子就躺進去了,擠著她翻身,抽出手,想把她側抱在懷裡。
發現她兩手腳都被靠的死死的,這姿勢實在睡得不舒服,又坐起來給她解開了一邊手銬腳銬。
他從背後圈摟住她,下頜擱在她肩膀上。
蘇枳好像被折騰醒了,眼睛半掀了條小縫。
紀聞舟目不斜視:“你自己請我上來睡的。”
她卻好像根本沒醒沒聽見,很快又沉沉閉上了眼,在被子裡再次抓住了他的手。
紀聞舟大力捏了她一下,反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