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問多了就是喂貓
紀聞舟被她撓破了脖子,他本來應該冷臉發脾氣,但看她哆嗦畏懼的模樣。
只說:“原來會說話。”
蘇枳寧願流浪街頭,也不想跟他這個道貌岸然的人同處一室,磕磕巴巴說:“把我衣服還給我。”
她已經很久沒有說過話了,因為能溝通的人不多,還要儲存體力。
說話總給人一種氣虛體弱的感覺。
紀聞舟扔給她一份報紙,頭條板塊上霍然是槍擊案現場,慘狀模糊。
蘇枳緘默不說話了。
看來她也知道外邊不安全,到處流浪有多危險。
紀聞舟看著她瘦削的臉頰,掐都捏不出肉感,淡淡說:“別隨便出門,我去給你拿點吃的上來。”
西式的三明治跟炸雞她吃的不多,水果拼盤倒是消滅的挺快,雖然餓狠了,也沒有狼吞虎嚥。
看上去像個警惕小心的貓。
紀聞舟又端著奶油蛋糕喂她,蘇枳徹底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他把她當寵物對待。
事實上她沒有合法身份長期滯留異國他鄉,在這片土地確實完全喪失了人權。
在遇到紀聞舟之前,蘇枳確實預感到自己,會在找到爸媽之前,死在無人問津的角落。
“不會講英文跑來幹什麼?”
紀聞舟輕輕發問。
蘇枳:“要錢……”
她被他眼神看的心慌,木訥的說出兩個字就住口了。
哪一個偷渡到這裡打黑工的人不是為了錢?這種情況屢見不鮮,紀聞舟根本不需多想,錢對他而言卻只是數字。
他大方撫摸她頭髮,“我給你錢,比你一輩子掙得都多。”
蘇枳第二天就拿到了一卷現金。
紀聞舟當晚什麼都沒做,只是抱著她像抱只寵物狗,安然睡了一覺而已。
他其實白天不需要她陪。
他讀著名牌大學之餘,還要陪著許睿各地亂逛,地標建築、夜店酒吧、私人遊艇、時尚秀場、滑雪跳傘……只要有錢,娛樂專案多到眼花繚亂。
漸漸地,許睿發現紀聞舟對他冷漠了很多。
分明學校裡也沒課,他還要朝九晚五把回家當打卡,再不不陪他宿醉到凌晨。
好兄弟說散就散,還問不出來原因。
問多了就是一句“喂貓”。
紀聞舟雖然追求生活質量,但從不喜歡把多餘的時間放在家裡。平日裡交際聚餐,走到哪裡隨時住酒店,洋房那邊就是不怎麼住,才同意許睿領人過去開趴體。
可他沒想到蘇枳拿了他的錢,竟然還不滿足,總想著捲款跑路。
要不是她語言不通,早就逃之夭夭了。
這讓紀聞舟著實慍怒,他冷臉叫人把家裡裝上了防盜網,每天定時回家查崗。
蘇枳見狀錢也不要了。
只要求他能放自己離開。
紀聞舟覺得她不知好歹,把人關起來一段時間,一天三頓問她還跑不跑?
她膽子小,他也沒想真懲治她。原本只是不痛不癢把她鎖家裡,不給出門而已。
但她越發會戳他刀子,不止一句軟話沒有,反而越來越固執敵視,冥頑不靈。
紀聞舟熬鷹似的把她拷在床上。
發現她掙扎會扯破手腕,又換成了鎖鏈。
“什麼時候不跑,什麼時候給你鬆開。”
紀聞舟被她咬了一口,轉身就走。
蘇枳被關了一段時間,狀態非常消沉。
紀聞舟晚上把她摟在懷裡,半夜聽到她細聲細氣的啜泣,第一次感受到了抓心撓肺的滋味。
他坐起來,“到底哭什麼?我給你錢,給你優渥的生活,保障你的人身安全,你鬧著離家出走?等著出去挨槍子?”
蘇枳被他嚇愣,呆呆說:“我不是你養的寵物。”
紀聞舟吻了她,眼神幽邃:“你不是,誰養寵物天天摟著供著,你是我養的祖宗。”
他說話咬牙切齒,壓著她翻雲覆雨。
兩人之間關係突飛猛進,感情與日俱增。
紀聞舟有的時候,覺得看似是個自由人,實則也是她的傀儡。不是他把她鎖在了家裡,她才是給他戴上了鐐銬的人。
不然,為什麼他每天還沒出門,就惦記著回家?
不然,為什麼許睿找上門來,他會本能鎖上二樓大門。
不然,為什麼吃慣了西餐的他,開始捧著中式養生食譜,就想看她多長二兩肉。
什麼社團活動、教授講座,什麼射擊館、游泳館,什麼夜生活、聯誼會,紀聞舟滿腦子都是,她到底什麼時候服軟?什麼時候改了口是心非的毛病?什麼時候把他放在眼裡?
直到他發現了,她一直藏在家裡床下的揹包。
被珍重又珍重,一層層包裹保護的裡面,是跟身份證一起儲存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人跟她眉眼相像,顯然是她的媽媽。
紀聞舟在碰到那張照片的瞬間,蘇枳就變得異於尋常安靜,直到他作勢丟進垃圾桶。
她突然就開始撲過來爭搶,知道不可能奪過來,終於開始哀哀哭訴。
紀聞舟這時就知道了,這是她的軟肋。
事後,他扣押了照片。
又解開了她的鎖鏈,她果然一點要跑的意思都沒有,只是每天都求她,把照片拿給她看。
紀聞舟自然只是給她虛假的希望。
“吃了早飯就給你了……”
“洗過澡就給你……”
“吻我就給你……”
“陪我去學校聽課就給你……”
蘇枳忍無可忍,“你是不是根本不打算還給我?”
紀聞舟的眼裡,她生起氣來都毫無攻擊性,反而格外讓人想佔便宜想欺負。
“還給你你又能怎麼樣?國外地曠人稀,你覺得拿一張照片就能找到這個女人?”
他好整以暇,隨便幾句話就能擊潰她。
她很是低落,被他的問題傷到。
過了幾天突然安靜老實了起來,雖然只是一些細微末節,但紀聞舟知道,她在向他賣好。
每頓飯都吃的很乾淨,會給他抱很久都不掙扎,還會在接吻的時候攥緊他的衣服。
紀聞舟喜歡她就這麼溫溫和和的跟在自己身邊。
也知道,她是想求他幫忙。
“你能不能幫我?我把你給的錢都還給你。”
蘇枳在陪他了酒的夜晚,懇切哀求的看著他,像看天上引路的月亮。
紀聞舟想起來那天跟照片一起裝著的身份證。
上邊寫她的名字,蘇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