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冷著臉的宗門弟子足有十餘人,看其身上的服飾應該是來自幾個不同的宗門聖地。
為首的是一名細眼男子。他手持一柄彎刀身上散發著陰寒的氣息,令周圍的溫度都下降了三分。
“是誰?剛才是哪個賊子,汙衊我等宗派的?”那細眼男子厲色喝問。
這男子不過是四步修為,此層的修士之中,不乏有第五步修士存在,但都在這男子的喝問下沉默了下來,沒有一人敢接過男子地話語。
“我適才聽到人舉報,說是這裡有那名為凌霄賊子的同黨。如果你們不證明自己的清白,那全部以同夥論處!”
在場所有修士臉色都是一變,臉色難看下來,無不暗罵:“這細眼人好生無恥,竟然誣陷他們。”
不過,還是沒有人說話。
這些宗門弟子背後的宗派聖地都是無上傳承,不是他們能得罪的。
而那儒生也是出身三千書院,也是響噹噹的不朽傳承,底蘊比那些頂尖聖地還要深厚,更加的不好惹。
無論哪一方,都不是他們這些在修士界底層掙扎的散修能開罪的起的。
這細眼男子環顧四周,見無人答話,眼中殺意浮現轉頭走向最近的一名年輕修士。
鏘!
彎刀出鞘,散發著冷冽的寒光,刺骨的寒意深入人心。
那年輕小修士更是不堪,雙腿都在顫抖,要不是坐在椅子上,此刻怕是已經癱瘓在地。
“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說!剛才是誰汙衊我等宗門的?否則我就一個個殺過去,他只是第一個!”
這細眼男子手中彎刀有元力復甦,化作鋒利的刀芒切開了那年輕修士的面板,絲絲鮮血順著刀身流落,還沒有落地就凍結冰凌,砸成粉碎。
諷刺的是,那名年輕小修士恰巧是最開始支援那些大教聖地說法的修行菜鳥。
但還是無一人回答。
他們不想開罪三千書院,也不相信這細眼修士真的敢把在場的百八十號人全殺了。
在他們看來最多殺幾個人洩憤,否則眾人反抗之下,他們一行十餘人也得盡數隕落在此。
“好!你們既然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那就休怪我無情!”
這細眼男子說著就要發力,割開那年輕小修士的喉嚨。
“住手!”那名儒生站了出來。
在場的修士都是暗暗鬆了一口氣。
“剛才是誰說的?”
那細眼男子一見儒生身穿三千學院的服飾,也不由的放緩了語氣,較為平和的詢問。
“剛才就是我說的!”儒生直接承認了。
“嗯?”
這細眼男子有些意外,冷聲道:“閣下也是出自大傳承,為何要汙衊我等宗門?難道三千學院覺得我等宗門好欺負不成?”
“小生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何曾汙衊?你們這些自譽為名門正宗的大教聖地,有臉做那苟且之事,卻沒臉承認嗎?”
那儒生大義凜然。
“住口!你枉讀這麼多年的聖賢書。”細眼男子爆喝,打斷了前者的話語。
“聖賢書可沒叫我怎麼去撒謊,怎麼做一個無恥之徒!”
儒生面帶嘲諷,不屑的看著那細眼男子,順帶著那十餘名宗門弟子也囊括進去。
“找死!”
另外的宗門弟子紛紛出聲喝罵。
那儒生似乎是料定這些宗門弟子不敢殺他,絲毫不為所動。
“吃定我等不敢對你下死手嗎?”
細眼男子冷笑,眼中帶著寒芒。
“你要幹什麼?”
那儒生臉色一變,眼中閃過驚慌。
“幹什麼?”
細眼男子一步步走向那儒生,朗聲說道:“三千書院弟子,汙衊我等宗門聲譽。我等身為宗門弟子,豈能充耳不聞?”
“我等當場與那儒生辯論,結果那儒生辯論不過,竟然惱羞成怒動手。我等自然不會坐以待斃,被迫反擊!”
“你敢殺我?難道就不不怕我三千書院的師長,親自登臨爾等宗門問罪嗎?”
儒生沒想到這人會無恥到這種程度,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顛倒黑白,搬弄是非。
“我等自然不敢殺你!但刀劍無眼,廢掉一條胳臂,折掉一條腿還是很正常的。”
細眼男子陰惻惻的說道,猶如臘月的寒風吹進那儒生心間。
“我也不是好惹的,乃是凝聚了文丹的秀才!”那儒生強撐道。
“哼!”
那細眼男子冷哼一聲,卻沒有絲毫的顧忌。
儒修後期十分了得,浩然正氣滾滾而出可遮天蔽日。
大儒一語可定山河,儒宗言出法隨日月轉換,使天地失色。並不比其他的修行路子差,但在前期卻是出了名的戰鬥力差勁。
毫不誇張的說,六步境界之前,走另外修行法的修士,一個可以打同級儒修三五個都輕輕鬆鬆。
“你們這樣大肆搜捕那凌霄,難道不怕古家戰王前輩怪罪嗎?屆時就是你等師長也承擔不起!”
眼見這些人要動手,這儒生出聲轉移話題引開注意力,想要藉此脫身。
“戰王?”
那細眼男子眼中閃過一絲遲疑,但隨即又是散去。
“古家雖強,但是我等數十大教聖地聯合,就是兩個古家也不敢與我等開戰!”
“再說了,戰王的行事作風人盡皆知!我等宗門此次出動的都是年輕一輩地修士,就算那姓凌的賊子死在我等手裡,也只能算他技不如人。想來以戰王的性格也是沒那臉來計較。”
“你那是狡辯,誰不知道那凌霄被大道天鎖鎮封,修為盡失與凡人無異,這算是公平一戰嗎?”
“多說無異!今天不管如何,你都要留下一對手腳。”
細眼男子手裡的彎刀復甦,散發出朦朧的靈光,化作陣陣刀芒將地板割裂,碎石濺了一地。
“放肆!”
那儒生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怒目而喝,才氣湧出夾雜著一絲浩然之氣,化作一股衝擊襲向那細眼男子。
“哼!”
那細眼男子不屑一笑,轟出一掌就擊碎了襲來的衝擊波。
“別掙扎了,否則讓我不好下刀,還要多砍上幾下,平添些苦楚!”
他冷笑連連,手中彎刀高高舉起,沒有絲毫顧忌不斷湧來的才氣衝擊。
銀色刀芒一閃而過,化作一道白影斬向那儒生的右肩,要連根將右手臂斬下,十分歹毒。
鐺!
細眼男子手中的彎刀猛地一抖,發出沉悶的聲響。頓時失去了方向,將一旁的實心木桌斬為兩截。
眾人定睛一看,導致彎刀偏離軌跡的罪魁禍首,竟然是一滴深黃色的果酒酒液。
“誰?”
細眼男子彎刀一轉,斬出刀光掀飛了附近的雜物,將四周盡數清空。
在場所有人都感覺溫度驟減,無形的煞氣瀰漫開來,讓人身體開始不住地打顫,從裡到外的散發出一股刺骨的寒意。
“道友,一言不合就要廢人手臂,斷人腳掌,未免也太霸道了吧?”凌霄悠悠的聲音傳來,語氣極為平淡,似乎先前之事與他無關。
“這儒生枉讀聖賢書,竟然在這裡顛倒黑白,汙衊我等宗門,難道我就不能教訓此人嗎?”
細眼男子沒有先前般蠻橫,他看出了對方的不簡單。
凌霄氣息內斂,全身上下沒有絲毫靈元力波動,宛如凡人一般。
但凡人絕不可能有剛才的力量,且給細眼男子一種危險的感覺,猶如蟄伏中的猛虎,隨時準備跳起傷人。
“哈哈,哈哈!”
凌霄突然發聲大笑,笑的全身都在顫抖,手中的酒杯都拿不穩,杯中的酒液散了一桌。
“閣下笑什麼?”那細眼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沉著聲音問道。
“我笑你這顛倒黑白的功力,堪比天源仙城的那些尋靈望族,你是不是就是出自那群無恥之徒?”凌霄笑道。
“放肆!再敢胡言亂語,割了你的舌頭。”有年輕弟子上前呵斥。
“怎麼,敢做不敢當?你們那些說辭連這些老江湖都騙不了,何況你們這些出身之人?也就只能騙騙剛才差點被你殺了腦袋的菜鳥。”
凌霄淡淡的回應,悠哉的喝著果酒吃著小菜,絲毫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裡。
“道友去過天源仙城?”
細眼男子並沒有惱羞成怒被衝昏了頭腦,抓住了凌霄話語中的重點。
“想要打探我的背景,是不是硬茬子?”
凌霄恥笑,隨後將一塊刻有古字的令牌丟在桌上。
“這是帝統古家的身份令牌。”那儒生小聲驚呼。
在場所有人都是紛紛看來,那些老油條混跡修士界幾百年,大多數人還是頭一次見到帝統傳承的弟子。都是好奇的看了過來。
細眼男子眼睛微眯,原本就小的眼睛,這回徹底眯成了一條縫,讓人無法揣摩他在想些什麼。
凌霄也不打算以勢壓人,而是扯虎皮拉大旗,藉著古家弟子這層皮震懾某些不要臉的老貨。
什麼年輕一輩的對決,老輩人物不允許插手?
這等遊戲規則,只適用於那些大勢力,不朽傳承之間,換做一個出自小門小戶或者散修的修士來試試?
那些老貨一掌拍死你不會有任何地猶豫。
一些規矩和潛規則只適用於實力對等的情況下。
在修士界,實力不夠就是原罪,沒人會跟你講道理只會跟你比拳頭大小。
附近有幾道極為隱晦的氣息忽隱忽現的。他們瞞的了別人,卻瞞不過凌霄的眼睛,是一些元嬰法相境的第五步修士。
“嘴太臭了!”凌霄說道。
“什麼?”那年輕弟子面露疑惑。
“啪!”
下一刻,凌霄出現在那名年輕弟子身旁,揮手一巴掌將其抽飛出去。
“我說你嘴太臭,欠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