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一生,大起大落實屬正常!

昨日如那高懸天穹的驕陽,今日如同即將落幕的餘暉,世間的奇妙變化莫過於此。

幾日前,還在仙城受人追捧,受聖地豪族爭相拉攏,被眾多老輩強者譽為少年天師的凌霄。

此刻,門前門可羅雀,不再有往日裡不斷有人前來拜訪請教的盛況。

幾日間的變化,令人唏噓不已,感嘆世間變化太過無情。

凌霄這幾日以來也是不問世事,一直宅在他自己的小院之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那姓凌的徹底完了!已經是廢人一個,將要慘淡收場。”

“是啊!可惜他驚才絕豔,不過四步之身就演化出了法則,練成了身外法相。還有仙道元嬰這得奇蹟,其中任何一條都足以將一名修士推上當世天驕之位,何況是三件合一?”

“驚才絕豔又如何,到頭來也不過空活數百年。”

“三五百年後,我等年輕一輩還在奮力一搏,朝著宏偉道途進發,向著此生的巔峰攀登。正處於此生最燦爛的時刻,他卻要化作一堆枯骨,呵呵...”

仙城中,這幾日來不斷熱議凌霄之事,有人惋惜同情,也有人幸災惹禍,甚至憤恨咒罵,各不相同。

“呼!”

凌霄長出一口濁氣,艱難的挪動僵硬發酸的雙腿。不過盤膝打坐了個把時辰,雙腿就受不了了。

“我這體質較之一般人還要弱上三分,乃是真正的廢人一個!”凌霄自嘲,抬手抓起一罈酒仰頭便喝。

他靠著桌子無神地喝著酒,一喝就是數個時辰,腳下堆積了三四個碩大的酒罈子。

砰!

小院的門被踹開,藍運帶著牛魔王興沖沖的捧著一本古籍踏入,朝著凌霄喊道:“凌哥兒,我又找到一個法子可破你身上的天鎖!”

“哦...”

凌霄隨意的應了一聲,也不再理會。

因為這幾日以來,藍運也是多次說過找到了破解天鎖的辦法,但都是一個個看似高大上,實則屁都沒用的土法。

管不管用不好說,但凌霄肯定,自己羸弱的肉身肯定熬不到天鎖破碎的那一刻。

“唉,你別不信啊!”藍運舉著手中的古籍說道:“這古書可不一樣,乃是源自上古,歷經上千萬年的傳承。”

“這古籍源自一位被天鎖封鎖了神橋的大能之手,其中記載了那位上古大能對於天鎖的心得,極為珍貴!”

藍運生怕凌霄不信,又補充一句:“這古籍十分珍貴,乃是瑤池聖地的收藏,我可沒那個本事弄來。”

“瑤池?”

凌霄默唸了一句,又喝了一口酒。

“對,就是瑤池!這古籍乃是瑤池中古時期一位長老偶得,放入她們聖地在仙城的藏經閣中。”

“那你是怎麼弄來的?”凌霄問道。

“這本古籍可不是我弄來的。”

“哪...”凌霄舉著酒杯的手一頓,說道:“是姬語仙?”

“不錯,就是姬聖女!她可是為了你,足足在藏經閣中翻找查閱資料三日之久,才找到了這一冊古籍。”

藍運對著凌霄擠眉弄眼說道,眼中盡是調侃之意。後者沒有理會藍運的暗示,接過古籍隨手翻開。

凌霄一看這古籍的文字確實是上古文字,看樣子不像是假的。沒有先前藍運拿來的那種印著當今文字,卻說是太古時代流傳下來的秘籍那般可笑。

“趕緊看看,我對上古文字瞭解的不多,只認識不到百字。”藍運拽過酒罈一邊喝酒,一邊問道。

凌霄一開始沒有在意,但看下去卻發現了不同尋常之處。他放下了酒杯,努力睜開朦朧的雙眼,仔細研讀這一古籍。

足足過了小半個時辰,他才放下了古籍。

“怎麼樣?”藍運問道。

凌霄搶過酒罈,身子卻不堪重負的晃了晃,險些向後跌倒。

“看書中記載,那作者應該受天鎖所困,至少對於的天鎖研究相當深厚!”凌霄回道。

“那...”

藍運指了指古籍,又指了指凌霄,意思不言而喻。

“上面也沒有記載破解天鎖的方法,但卻記載了當時至尊給出的一個猜測,據上面所述成功的可能性至少八九成!”

凌霄喝著酒說道,一點也沒有想象中的狂喜。

“哈哈...”

藍運正要狂笑,但被凌霄打斷:“別高興的太早,你可知道實行這方法需要何條件?”

“不管什麼條件?我這當兄弟拼了這條老命都給你弄來,就算我不行,不是還有戰王前輩嗎?”

藍運拍著胸脯保證。

“也沒什麼!只需要十滴古帝精血,再要一名至尊修士為我護持本源。”凌霄淡淡的說道。

“不就是一升古帝精...”

正要打包票的藍運突然愣住,僵硬地轉過頭的問道:“你說古帝精血?還要十滴?”

“嗯!”

“還要一位至尊護法?”

“不錯!”

藍運頹然的重新坐下。

“這相當於沒說!這姬聖女也真是的,明明知道是這個結果,還拿來讓我們哥倆空歡喜一場。”

“哞!”

牛魔王叫喚了一聲,對著凌霄說道:“本王要外出一趟,短時間內不會回來!順便幫你找找天鎖的破解之法。”

凌霄兩人表示知道,雖然這黃牛犢來歷神秘,但他們也不認為它能找到什麼破解天鎖的法子。

藍運陪著凌霄默默地喝酒,一直喝到夜幕降臨。凌霄才起身朝著外面走去,要外出辦什麼事情。

“我陪你一起去。”藍運略微擔憂的說道。

“不用了,我雖然廢了,但腦袋還不傻!”

凌霄拒絕,堅持自己一個人外出。

“謝了!”

遠遠的傳來這一句話,令藍運微微一怔,笑罵一聲:“死要面子!”最後一聲無奈地嘆息從小院中傳出。

凌霄並沒有遠去,就站在小院不遠處,默默聽著藍運的嘆息,臉上沒有露出半點表情。

這幾日來藍運每天都要來找他,說是找到了各種破解之法,但最後都是一場鬧劇,令兩人尷尬不已。

但他早已猜出藍運的意思,是怕他想不開做什麼傻事,特意找些藉口來看著他。

“凌公子可看了我給的古籍?”

猶如天籟般動聽的女聲傳來,轉頭看去來者是瑤池候補聖女姬語仙。

她一頭烏黑的髮絲,肌如白雪,美目秋水流轉,面帶白紗遮住了大半張絕世仙顏,但其一身白衣依舊給人風華絕代,驚豔萬分之感。

“你叫我出來何事?”凌霄淡淡的問道。

“那冊古籍公子可看了?”

姬語仙朱唇輕啟,聲音空谷幽蘭,十分悅耳。

凌霄臉色突然一沉,面色有些不善。

“你既然將那冊古籍給我,那應該看的懂上古文字。且不說上面記載的法子是否有效,就是找來一升帝血,當世也沒有至尊在世,你純碎的是在消遣於我。”

“怎麼會?”

姬語仙出聲,語氣中盡是驚訝,還帶有一絲委屈。

“我並不認得上古文字,這古冊是我一師姐交給我的。”

凌霄一聽皺眉,心中暗罵。又是同門相互傾軋的把戲,而他不過是被殃及的魚池!

兩人就此沉靜,沒有了話題。

“仙子,既然無事的話,就此請回吧!”

凌霄開口要送客。

姬語仙猶豫了一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凌霄看了看那絕美的背影,心裡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最後也是一聲不吭轉身回到小院。

“怎麼樣?”

一進屋,藍運就擠眉弄眼的問道,這廝剛才估計在暗暗偷窺。

“沒什麼!”

凌霄懶得理會,直接躺倒在床榻上。

“別啊!快說說,你們到哪一步了?”

藍運不依不饒。

“滾!”

“只要你說了,小爺立馬滾。”

夜還很長。

......

時間飛逝,距離凌霄渡劫已經過去三月之久,仙城也是步入了深秋的季節。

原本幾乎是仙城居民大多數話題中心的凌霄,此時已經幾乎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人們話題的中心大多轉為了某某聖地的聖子與某方大教的宗子,為了某某女子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的八卦之事。

只有在不經意間時候,人們才會想起那猶如流星一樣耀眼,但短暫的天驕。

秋風蕭瑟,就是已經活過了萬年的古木,也避免不了四季交替對它的影響。秋風吹過就落下了漫天的落葉,卻有一絲別樣的美意。

在這足有數十丈粗細的萬年古木下,一名鬍子拉碴的青年正優哉遊哉的喝著果酒,看其神情好不愜意。

凌霄喝著酒,一邊展開一張信封,看著紙張上娟秀的字型,不難猜出寫信之人乃是一名女子。

閱讀到最後,他皺了皺眉頭,將那信袋搖了搖。

哐噹一聲,一枚造型秀氣的戒指掉落,呈現在凌霄的視線中。

他捏起戒指對著秋日的太陽,怔怔看了良久,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看個戒指都看的這麼入迷?”

溫和的男聲傳來,轉頭看去,竟然是已經失蹤了三月之久的戰王古擎天。

自從他渡劫之後,戰王就再也沒有出現在他面前,彷彿如外界所說一般。因為凌霄被廢,也是徹底的放棄了他。

“前輩!”

凌霄起身恭恭敬敬地行禮,態度十分恭敬,讓人挑不出絲毫的毛病。

“怎麼?我三個月不見你,有脾氣了?”戰王笑道。

“不敢!”

“口是心非!”

古擎天笑罵。

“好了,我也不再瞞著你了。為了你身上的天鎖,本王三個月以來,是滿混沌的跑來跑去。”

戰王臉上帶有一絲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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