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結束了？”
“說好的古來不可打破的魔咒，就這麼結束了？”
遠處，眾人一片譁然。
他們實在沒想到，萬古以來無人能破的魔咒，竟然會這麼容易打破？
這樣看來這魔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準備夠充分並不難度過，但萬古以來多少天驕都倒在了這上面，怎麼可能如此簡單？
沒有人能保持平靜，都在議論紛紛，這凌霄真的是渡過了大道劫罰，完成了古往今來無人能破的魔咒嗎？
凌霄手握青鋒，全身的氣勢依舊保持在頂點，沒有絲毫的放鬆，依舊在全神戒備。
嗡！
有股波動自九天之上落下，空間開始劇烈抖動，整片無盡的天穹像是要塌下來似的，令人毛骨悚然，心中升起無限的恐懼。
凌霄心中警鈴大作，死死盯著九天之上，感覺有無邊的危險正在醞釀，隨時會爆發出來要了他的性命。
這是更高維度力量的壓制，但凌霄對此早已熟悉，因為這種感覺他已經經歷過一次。
九天上有大道神紋浮現，相互交織在一起，還有九彩的流光於虛空中遁出。
條條不可琢磨追尋的大道軌跡顯露了真身，凝聚出了一幅陰陽道圖。
此圖猶如是大道的化身，玄奧異常，沒人能長久的注視，否者必定將會心神錯亂，道心崩潰走火入魔而死。
即使在場眾多的教主和聖主都是無法直視。
看到此圖的顯現，凌霄頓時萬念俱灰。
他心中有無盡地怒火，嘴巴感覺一絲甜意猛地吐出一口熱血。身子晃動，就是先前萬雷奔騰，雷海蓋壓都沒有彎曲一下的腰身倒了下來。
他半跪在地，遙望那張道圖，嘴中不斷有鮮血吐出，全身都在顫抖，眼中盡是一片絕望之色，面對前路已經徹底失去唸想。
“大道！”
一聲淒厲的叫喊聲響起，飽含無盡的怨念和悲愴。
“這是那日的陰陽道圖！”有人認出了這道圖先前曾出現過。
“看來這小子就是前段日子傳的沸沸揚揚，鬧出頗大風波的聖人遺徒了！”
“那名當世聖人聖祭自己，就是為了這小子。”
轉眼間，所有人將凌霄的底細摸了個底朝天。
“看來這魔咒是無法打破了！”有聖地天驕幸災樂禍的說道。
“上一次有聖人長輩血祭自己，為他強行開路。這回哪裡找來另一位聖人為他開路？”有仙朝老皇主嘆息，似乎在惋惜凌霄的絕世天資。
所有人年輕一輩也是臉色一陣輕鬆，這下可少了一尊未來的大敵。
“我不服！”
凌霄仰天長嘯，渾身浴血，腳踩大地化作一顆炮彈朝著九天之上掠去。
他腳下連連踩踏虛空發出陣陣氣爆之聲，巨大的反作用力化作動能將他推向高空。
“啊！”
他長髮飛揚，全身金光四溢，大道金身催發到了極致。
手中舞動轟擊那陰陽道圖，三尺青峰連連斬出，劍光升騰足有開山摧城的絕強劍招接連劈下。
但宛如泥牛入海，所有的攻伐都被陰陽道圖盡數吞沒個乾淨，連點波瀾都沒有泛起。
嘩啦啦！
秩序神鏈從虛空伸出，一鞭就抽飛了凌霄。視後者絕強的肉身為無物，猶如抽在一堆爛肉一般，血肉和碎骨橫飛。
凌霄被巨大的力道抽飛，從數萬丈的高空跌落，如同隕星一般砸塌了千丈山脈，並在大地上留下一座百丈大坑。
陰陽道圖開始緩緩落下，壓塌了周圍的一切。空間在破碎，虛空在分裂，法則都被磨滅，一切都一切都被鎮壓成飛灰。
這種偉力源自大道，是堪比極道帝兵的神威，甚至還要微微高一層次的力量，就是聖人都難以反抗。
無形的力量好似九天之上傾斜而下的銀河，如同神話中從天而降的無盡弱水，淹沒了一切碾碎所有。
凌霄沒有絲毫反抗之力的被壓在地面，體表的肌膚盡數爆碎，血液飛濺染紅了大地，體內的骨骼在咔咔作響承受不住這種偉力，如此下去他將被壓為肉末。
更恐怖是這種力量，不僅作用於肉身，還作用於他的神魂。
他的三寸元嬰也是被死死定在識海難以逃脫。如果肉身被壓碎，他的元嬰也會粉碎，徹底的死去，再無先前那般滴血重生的機會。
“啊哈哈，哈哈！”
癱倒在深坑中的凌霄，突然放聲狂笑神色瘋癲，硬是艱難的抬頭遙看蒼穹，好像瘋了一般。
“我看那姓凌的是受刺激太大，徹底瘋了！”道虹聖子冷笑，眼中盡是快意。
“萬古以來的魔咒，非人力可破！”
多數人已經對凌霄失去信心，認為他無法渡過此劫。
不過，凌霄似乎一點也不在乎，一直在狂笑，不知在嘲笑自己的弱小，還是在諷刺混沌的無情。
“回神靜心，還有我在。你祖師能為你續接斷路，我也能！”
耳邊傳來戰王的話音，凌霄先是一怔，眼中浮現了祖師離去的背影，他的心又開始陣陣絞痛。
“不！”
凌霄斷然否決，語氣中充滿著決然。
他不想再有人為他去死了，修行是自己要走的路。上一次有祖師幫自己，這一次有戰王，那下一次呢？
這回是寧願死，也不要戰王為他付出如同祖師那般的代價！
砰！
弓弦聲響起，整片天地虛空都在劇烈抖動，無上的威壓覆蓋了整座仙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想要膜拜。
通天虛影顯現，萬千不知有多粗的枝丫頂起了整片無垠蒼穹，就是那代表大道的陰陽道圖也是被拖住，難以繼續降臨。
一張樸實無華的長弓顯現，給人一種它就是天地，它就是混沌的感覺。
百戰帝弓以滔天的無上神威暫時頂住了蒼穹，極道神威洶湧如潮淹沒了整片天穹，與那九天上的陰陽道圖對峙，讓其無法繼續往下鎮壓。
“百戰帝弓不愧是古帝之兵，煉於混沌，與大道齊平！也只有帝兵才有這個威能，扛住這張代表大道的道圖。”
所有人都在讚歎帝兵的威能，皇者帝君不愧是屹立於大道巔峰的蓋代強者，就是他身前的兵器都足以對抗混沌大道。
戰王古擎天走出暗藏的空間裂縫，站在凌霄身邊負手而立遙望蒼穹。
他無喜無悲，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那陰陽道圖，良久也沒有移開，視線卻沒有半點不適之感。
眾人紛紛驚歎戰王的無上修為，有老輩人物推測，戰王也是步入聖境成為了當世聖人，否則不可能長久凝視那張陰陽道圖。
“起來！”
戰王開口，語氣冷漠無比，包含有絲絲怒意。
凌霄跌跌撞撞的爬起身子，鮮血不要錢似的不斷從嘴中溢位，將他殘破不堪地衣襟盡數染成一片紅色
“你放棄了嗎？”
戰王問道，語氣中飽含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凌霄默然，只是搖了搖頭。
“那就給我站直，去面對它！”
戰王一吼，萬里大地都在震動，空間都在抖動，虛空幾乎崩塌下來。世界之外的混沌都是翻湧倒卷，無處不在的法則也是在哀鳴，幾近潰散。
“砰！”
戰王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現在凌霄一旁，竟然猛的一腳踹了過去。
這一腳力道出奇的大，後者撞塌了一座規模不小的山峰才堪堪停下。原本就重傷的軀體，此刻猶如破碎的瓷器，隨時都有可能裂開。
“起來！”
戰王身形一動，再次出現在凌霄身邊。
“你既然沒有放棄，那就戰吧！戰敗無非一死，沒有比這更壞的結果了。”
戰王背對著凌霄，遙望著那九天之上的陰陽道圖：“不要讓你師祖的心血白費，不要辜負了他的期望！”
古擎天又是問道：“知道世人為何稱我為戰王嗎？”
凌霄默然搖頭。
“因為我遇見敵手會死戰到底。不論對手多麼強大，甚至遠超與我，我都會死戰到底，沒有半點退縮！因此除了戰王這個雅號，他們還給我取了一個諢號，那就是瘋王！”
“瘋王...”凌霄默唸。
“不錯，就是瘋王！相比戰王的稱號，我反而更喜歡這個王號。因為我就是靠著這股瘋勁，將所有敵手打的膽寒，不敢再升起絲毫的心思招惹我。”
戰王似乎對這個王號情有獨鍾，眼中閃爍著興奮地光芒。
“你師祖當年的事我也略知一二，早年也是一路瘋魔與四方來敵交戰，靠著這股瘋勁生生地打入王境，也是打的所有人心寒，不敢再有所動作。”
“古往今來，哪位至尊大帝在爭鋒路上不是一路瘋魔？也只有瘋子才敢於挑戰大道，攀登道的頂峰。”
“去吧，去證明自己。證明給你師祖看，他沒有看錯人。去證明給自己看，你也能瘋魔！”
凌霄默默地拎著殘破的青鋒，一步步走出被自己砸出的破碎洞口。
他遙望著九天上的道圖，眼光慢慢凝聚，不再茫然，只剩下無盡的決然與瘋狂。
“殺！”
猶如野獸在怒吼，又好似魔物在狂化。
凌霄雙腳將一座山峰踩的倒塌，化作一顆人行炮彈扶搖直上。他離開了百戰帝弓的庇護，直面那道圖的威勢。
砰！
厚重如同一座世界的威壓，將他的壓的鮮血橫飛，骨骼爆碎。但他依舊提劍直上，揮拳轟擊。
沒有任何顧忌，不管自身的傷勢，也不想任何退路，只是一為的狂戰形如瘋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