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
驚天巨響傳遍四方，即使相隔億萬裡的距離，甚至中間阻隔著無盡星空的域外，只要還深處在紫薇道界。
所有的修士或凡人耳邊都是傳來一陣巨響，宛如天崩地裂，天道潰滅，令人惶恐和不安。
無數凡人當即跪俯下去，口誦禱告，祈禱天上的仙神息怒，饒恕自己的罪孽，願意奉上供奉云云...
而修士自然不會把這事聯想到莫須有的仙神，因為他們就代表著仙道，仙不過是他們修行的目標罷了！
不過對於這等驚天之事，他們也是反應不一，有震驚，、有惶恐，甚至有興奮的，各不相同。
無論外界反應如何，身處事件中心的天霄學院也無暇顧及。無論此事是禍是福，風暴的中心必然是天霄學院！
“那是中央神山...”凌霄目露凝重之色，沉重的說道。
雖然相隔億萬裡，看不到神山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那相隔億裡都能可見的通天神山，是學院億萬弟子的驕傲和寄託。
而如今，千百萬年都沒有動彈過的神山，此刻即使相隔遙遠的距離都能輕鬆的察覺到它在不停的震動。
點點細密不斷的黑點在山體周圍泯滅沉浮，宛如節日不斷綻放的煙花。但後者引人是駐足觀賞的美麗，前者確實蘊含無盡的殺機。
“那是空間裂縫！”牛魔王也是難得的緊繃起牛臉來，它眼中也是閃過無盡的恐慌之色。
橫跨上億裡的距離，都能隱隱可見的空間裂縫會有多大？
萬里，十萬裡，又或是百萬裡？
即使最小的萬里空間裂縫，也是足以輕易的割裂無盡大地，斬落域外巨大的日月星辰...
“中央神山究竟發生了什麼？難道是地下城？”
凌霄腦海中瞬間閃過了無數的念頭，他想起了那令人驚悚的產房，那深淵裂縫中不知名的兇獸怒吼，更是想到了那九龍拱珠的地勢，還有那擎天鎮嶽的無上大陣...
早已學院大比的移動，加上他早有猜測倒天盟的真實目的是為了學院鎮壓的地下城，但這一刻真的到來，卻讓自以為早有心理準備的凌霄還是慌亂無措起來。
地下城究竟是什麼？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敢知道！
但能讓九龍宮主和擎天鎮嶽這兩種傳說中的存在合力鎮壓東西，怎麼想都是足以驚天之物。
這一刻，凌霄心中怕了！
他的道心都隱隱有著碎裂的跡象，不是他廢物，而是對方實在恐怖的讓人絕望！
“即使是至尊面對著神秘的地下古城，恐怕都難以全身而退吧！”他在心中不斷為自家開脫，幫自家尋找逃避的藉口。
“喝！”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暴喝驚醒了凌霄。
周磐上前一步將凌霄丟出小院，喝道：“快去院內廣場！”
說罷他關其大門，不再理會。
凌霄愣了愣，看了看遠處依舊不斷顫抖轟鳴中的中央神山，咬了咬牙朝著院內廣場奔去。
一路上不斷弟子奔出匯聚而來。
十個，百個，千個，漸漸的匯聚起一條條巨大的洪流，十萬數都不止。
凌霄隨著人流來到凡塵院內的廣場，發現此地早已人山人海擠滿了院內的弟子。
在場的足有數十萬人，幾乎佔到了院內九成五以上還留守院內的修士。
幾條龐大的戰船懸浮半空，戰旗飄揚，鼓聲隆隆，有無數人影不斷飛身而上步入船艙之中。
“第五步修為以上的師弟可以上船，五步之下師弟就不要上來了，全部留守院內！”
戰船周圍還有數十名院內弟子不斷聲嘶力竭的吶喊，並篩選弟子上船，領頭的正是凡塵院的大師兄顧德。
“諸位師弟，這是去中央神山支援的戰船，可不是逃難撤離的逃命船啊！”有守護弟子大聲解釋道。
“我知道！我修為雖然低，但也是想為學院儘自己的一份力！”一位四步金丹修士應道。
“對，俺也是！”
“我也是...”
在場五步以下的弟子紛紛叫嚷，表明自己是去支援的，不是逃難的。
這讓那些守護弟子確實犯難了！
“諸位師弟，且聽我一言！”此時顧德站出來說道：
“諸位師弟護衛學院的心，我代表學院心領了。但這戰場支援諸位師弟還是別去了。否則能不能支援另說，光是照顧諸位師弟，學院都得耗費不小的力氣。”
“如此一來，這也有違諸位師弟的初衷，更加損耗了學院的力量。諸位師弟在學院內安心修煉才是對學院最好的幫助！”
顧德一一舉出其中的利弊，講明其中的利害，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漸漸的在場弟子也是不再“胡鬧”，好讓外圍符合條件的師兄方便上船。
凌霄身處其中，眼中帶著一絲自豪和感動！
雖然他不知，其他傳承面對危難之時的表現如何？
但他可以自豪的說，身為天霄弟子可以眾志成城，共赴危難！
他沒有猶豫，而是隨著人流前行，想要混著身旁的師兄混入上船，周圍也有不少弟子也是如此舉動。
但這等小動作，如何瞞過火眼金睛的各位守護師兄，都是被一一揪出扔了回來，或者被身旁師兄踢出隊伍行列。
凌霄手握在字秘，模擬第五步修為的氣息再簡單不過，順利的摸到了戰船的邊緣，眼看著就要上船。
“凌師弟！”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令他身子一頓。
他緩緩轉身，躬身行禮：“見過師兄！”
顧德看了看前者，微笑道：“我記得師弟如今不過堪堪四步巔峰，距離第五步還有一段時日，莫不是這一月以來師弟破入第五境了？”
“當然！師兄我天資卓絕，月餘前三戰三捷，戰敗慧正和尚、千絕師兄和那萬初聖子。他們哪一個不是天驕之輩，作為勝利者的師弟，一個月如破一個境界很奇怪嗎？”凌霄眼色真誠，自信十足的說道。
“是嗎？”顧德拖長著聲響問道。
“咳，咳，當然！”凌霄心裡有些心虛，但自持在字秘伴生不怕對方察覺。
顧德不再詢問，而是取出一面仙鏡直射凌霄丹田位置，似乎是在查探後者的真實修為。
那仙鏡散發著嫋嫋仙氣，大道之紋印刻其上，赫然是一件仙道之兵。
但凌霄怡然不懼，有著大道天鎖伴生，還真不怕這種深入體內查探的手段。
“啪！”
虛空爆響，鎖鏈流動發出嘩嘩聲，大道天鎖隱隱浮現。
抽碎了侵入體內的仙光，甚至順著來路延伸，想要抽碎侵入體內的源頭。
好在顧德及時收斂了仙鏡的威能，否則大道天鎖抽擊之下，這面仙鏡能不能保住還真不好說。
“師兄可看好了？”凌霄問道，給人一副賤賤的感覺。
不過，那顧德沒有半點氣惱，依舊面帶微笑的詢問：“師弟既然突破五步之境，想必凝結了法相和和元嬰吧！”
“以師弟的天縱之才，凝絕的武道法相必定乃是一等一的法相，不如現在放出來，讓師兄見識見識！”
凌霄臉色頓時一滯，僵在原地。
他心中在怒吼：“我有個屁的法相！”
雖然在字秘身為頂級控能之法，模擬個法相元嬰什麼的再簡單不過。
但以他如今不過四步之境修為，並沒有親身感悟過法相奧妙來模擬法相，必定粗糙之極。用這種爛貨還糊弄顧德，那簡直是看不起這奸滑如狐般的師兄的智商。
“額？”凌霄頓時語塞，久久不能回應。
“唉，回去吧！”顧德一聲長嘆。
“師弟你天資絕世，仙道不過你起點，聖境也不是你的重點，有證道稱尊之象！”
“如今，雖然大道天鎖加身，封鎖你的修為肉身，但師兄相信這還攔不住你！”
“師兄...”凌霄語氣一頓，但腳下沒有挪動。
“師兄，我修為雖然不過四步，但戰力在第五步之中也是頂尖之輩，可以說符合條件！”他依舊不死心，想要去中央神山。
“那又如何？”顧德沉聲道。
“那又如何？”凌霄有些詫異。
“地下城的怪物潮你也經歷過，知道其中的恐怖。面對那種等級的怪物潮，即使是大能也作用不大，何況此次的怪物潮！”
顧德頓了頓似乎有所顧忌，但還是開口數道“此番劫難，莫說是大能，就是仙道領域的教主都是難以自保，多你一個，少你一個不少！”
“師兄！”凌霄心有不甘。
“回去！”這次顧德語氣嚴厲，帶有呵斥的意味。
“師兄，我曾研習尋靈天書，對於尋靈術一道頗有見解，並曾深入瞭解過地下城。若是我去中央神山，發揮的作用未必比一尊教主長老差！”
凌霄目光堅定，絲毫不願妥協。
顧德也是沉默以對，但眼中的神色越發的嚴厲，但最後盡數化為了一聲長長的嘆息：“唉，好吧！即使我不許，之後你也會獨自前往吧！”
“多謝師兄！”凌霄一喜趕忙謝道。
顧德沒有理會，而是轉頭看向一名名飛入戰船中的師弟師妹，眉目間盡是無盡的憂愁之色：“此番過後，也不知能有多少人迴歸？”
凌霄沒有做聲，他也不知此番天霄學院劫難結局會如何？
但無論結果如何，學院這次必定會元氣大傷，甚至有覆滅的危機。
他已經預見了學院血流成河的結局。
在不遠的將來，學院億萬裡的山河天地將被無盡地鮮血染紅！
他雖然拜入天霄學院不過年餘，但早已發自內心的喜歡上學院，這等淨土在這殘酷至極的修行界早已難尋！
“咚，咚！”
戰鼓擂動，奏響古老的戰歌，送別出征的戰士，也蘊含深沉的擔憂。
天霄學院留守下的弟子不過三五萬，十之去九！
留守的弟子都是默默的看向遠去的戰船，眼中帶著難以抹去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