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冷冷一笑:“說吧,你到底想幹什麼?”

男鬼見林逸身上火氣旺,又不怕自己,反而有些害怕了,於是理不直氣不壯地道:“我什麼也沒幹呀,只是跟過來瞧瞧而已。”

“那可有收穫?”林逸問。

“沒。”男鬼咕噥著,都是一群陽氣重的男人,他沒法下手。好不容易找到個陽氣弱的,卻被林逸截了糊,甚至還能瞧到自己,林逸面前,男鬼也老實起來了。

林逸警告道:“我可警告你,不許在我的劇組弄鬼,不然我弄死你。”這些滯留陽間的鬼,本該送入陰間報告的,但因各方面的種種原因,便讓他們留在了陽間。他雖然是督察使,見得多了,便也麻木了。

……

圈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不管拍什麼片,都得行開機儀式,據說是為了祭告四方神靈,保佑劇組不受打擾。而拍攝鬼片的劇組,更是馬虎不得。晏立軍拍了多外的靈異題材,深知這裡頭的名堂,因此開機儀式弄得格外隆重。不但買來了三牲果蔬,還請了道士來。

這位道士來到劇組後,檢查了祭品和紙錢,便對晏立軍道:“這些紙錢不合格。”

“什麼?”

道士正色道:“這種便宜紙錢,在陰間也無法使用的,就相當於陽間的假幣。一旦燒了出去,鬼神收到假幣,會更加生氣的。”

晏立軍立即喊來道具的,質問:“你怎麼搞的?居然買一堆劣貨回來。”

道具一臉委屈:“我……因為這個便宜啊,所以就買了……”

“貪便宜吃大虧的道理你不懂麼?”宴立軍氣得半死。給鬼神打交道,這些便宜能貪嗎?

道具趕緊道:“那……那我馬上去買。”

晏立軍看了看時間,吼道:“還有二十分鐘就是要進行儀式,你現在買也來不及了呀。你個白痴,都是組裡的老人了,還會犯這種錯誤。”

道具被罵懵了,其他人也不知該如何辦,誰都知道宴立軍罵起人來可了不得。

晏立軍又問道士,可否再重新選個時間,或是想別的辦法。

道士立即掐著指頭,算了一番,道:“要不,推遲到三日後再舉行開機儀式。”

晏立軍立即皺起了眉頭,馬上否定了:“不行,本來時間已經夠緊了,這樣會影響進度。”牽一髮而動全身,不但影響拍攝進度,錢也會流水般花出去。按原計劃,在此處拍完後,就得去下一個點拍攝。此處耽擱了,其他計劃同樣會受影響,這樣一來,所有計劃全都打亂。而晏立軍最討厭就是計劃被打亂,不但影響他的心情,還會影響整個劇組的效率。

道士也沒了別的辦法,於是晏立軍只好四處打聽,附近是否有賣紙錢的。工作人員全都搖了搖頭。

設定好的計劃被打亂,晏立軍開啟了暴走模式,把採購員罵得狗血淋頭。

林逸只得出聲:“紙錢是不能燒了,那就燒元寶。”

“什麼?”晏立軍目露兇光地瞪過去,發現是林逸,生生壓下火氣,“折元寶?”

道士道:“對對,這紙錢不能用,可以用元寶替代。但,元寶也需要紙錢來折呀。”

“我這兒還有些紙錢,我會折元寶。”不到萬不得已,林逸也不想暴露自己會摺紙錢的本事,可晏立軍是個喜歡事先給自己制訂計劃,然後按著計劃走的人。要是把他原先設定的計劃打亂,暴走不說,如同被打昏的雞,怎麼也無法進入狀態了。為了晏立軍,也為了自己,林逸只好站出來補救了。

宴立軍雙眸一亮,趕緊奔了過來:“你有紙錢?”

林逸從懷中掏出一疊紙黃錢,道士看了眼,點頭道:“這錢的質量好。”

“就這麼點?”晏立軍問。

“嗯,只有這麼多了。”大約有二十來張。

“太少了……”

道士立即道:“確實少,但折成金元寶,一個就頂一千個。小夥子,你剛才說你會折金元寶嗎?”

林逸點頭:“嗯,我會折金元寶。現在應該還來得及。”說著,就拉了個凳子坐了下來,開始折金元寶。

因為經常扎元寶,林逸輕車熟路,不管眨眼功夫,就折了一個金元寶。

道士“咦”了聲,拿起金元寶打量,忍不住讚道:“小夥子這手藝不錯呀,家傳的?”

“嗯,爺爺教我的。”說話間,又折了一個金元寶。

“這門手藝可了不得啊,現在會摺紙的人可不多了。”

晏立軍見林逸摺紙速度奇快,又看了看時間,還有十五分鐘,應該來得及,這才安下心來。

於是,劇組成員就圍在林逸身邊,看他折元寶。

枯逸十指靈巧,動作專注,眾人看得直髮愣,

有工作人員覺得有趣,便把這個影片拍了下來,準備發到D音裡展示。

不到兩分鐘,林逸就拍完所有元寶,整整三十個。

道士數了數,到了時間,便開始上香,唸經,祭拜四方鬼神,把酒倒在地上,奉上祭品,最後燒元寶。

只見一群鬼魂們一窩蜂上前,每個鬼魂捧著個金元寶,在嘴裡咬了咬,互相道:“是金的,質量也好。”然後喜笑顏開地走了。

……

儀式結束後,劇組人員拆了祭臺,正式開拍。

林逸是男主角,第一個登場,身穿黃色道士服,頭戴蓮冠,手拿桃木劍,化妝師把他的臉端詳了半天,道:“林逸這肌膚可嫩了,天生麗質啊,我覺得根本不用上妝。”

晏立軍上前,捏著林逸的下巴左右打量,被林逸一手開啟,道:“哥賣藝不賣身。”

眾人哈哈大笑起來,剛才晏立軍的動作,確實像青樓裡的嫖客。但林逸的反應也是沒誰了。

晏立軍也跟著幽默了一把:“細皮嫩肉的,那就不用上妝。開始吧。”

正式開拍時,林逸還有些緊張,剛開始臺詞說得乾巴巴,表情也不到位,被晏立軍打斷了兩次後,才漸漸地就找到了感覺,開始進入狀態。

晏立軍很滿意,表揚了一番,又進入下一條拍攝。

這回是打鬼的戲碼,在武術指導師的示範下,按著劇本所演,林逸見到厲鬼出沒,立時抽出桃木劍砍將過去,與厲鬼進行一番打鬥。雖然劇本寫的簡單,但打鬥動作,得結合藝術與審美,就需要武指來發揮。

按武指的意見,林逸抽出桃木劍,三步並作兩步,衝出屋外,一劍刺向厲鬼,為了顯示男主角的武力值,還得展開一場帥氣凌厲的攻擊。武指和導演在一旁給林逸指點一番後,讓他先試一下。

林逸丟開劇本,目測客廳與院子的距離,坐到客廳裡,蹺著二郎腿,一手拿小黃書,覺得這樣有些單調,於是又拿起桌上的蘋果吃了起來。

副導演皺眉,正要出聲,卻被晏立軍拉住,小聲道:“任由他發揮。”男主角本來就是表面道貌岸然私底下卻是個逗逼又偶爾脫線的性格。林逸蹺著兒郎腿,毫無形象地吃著蘋果看著小黃書,確實比較符合原著人設。

雖然這副畫面看起來比較沒形象,但仍是帶著股無法言語的美感,大概這就是演員的個人魅力吧。

翻了一會兒書,蘋果吃了一半,在導演的暗示下,林逸丟掉蘋果,放下書,起身,取下牆上的桃木劍,在手上耍了個劍花,然後箭一般衝出客廳,來到院子裡,與“厲鬼”打了起來。

“停下,停下!”導演沒喊卡,喊卡的是攝影師,只見他尷尬地道,“林逸動作實在太快了,我的鏡頭一時沒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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