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此去向東兩萬六千里
第226章 此去向東兩萬六千里
在王安若一步邁出勞斯萊斯幻影的車門後，終於有人恍然回過神來自己還有工作，匆忙帶著話筒湊了過去。
於是在場所有的人都爭先恐後擠了過去，自家扛著攝像機的員工跟在後面，像極了是熱鬧的菜市場。
“方小姐，我們是鳳凰電視臺的記者！千里迢迢趕來，能請您接受一下我們的專訪嗎？”
“方小姐，請您看一下鏡頭，謝謝！”
“請問您對於首次參加金雞百花電影節有什麼感想嗎？”
不只是記者們激動，遠處那些來圍觀的群眾們也激動，作為一個可能除了大學和旅遊就沒怎麼離開過觀海的普通人，能見到明星的機會少之又少。
如今只出現在熒幕上的明星站在自己面前，別提有多激動了，紛紛掏出手機來拍照，會展大樓門前儼然變成了一片星海，讓人覺得是夜幕垂落，繁星降世。
或許是擠人經驗出眾也或許是同行們給面子不想招惹，圍在王安若身前的記者群裡，離著她最近的幾位都是如今的頂流電視臺，什麼芒果臺、首都衛視這些。
見業界龍頭們已經率先佔據了有利位置，其餘那些不怎麼出名的媒體記者們也暫時停下了爭搶，搶不過那就等第二三輪再採訪算了。
雖然提問的順序很重要，如果搶不到頭幾位，很有可能熱門的問題和粉絲們最關注的新聞都被提問了去，成了獨家。輪到自己的時候又不能提問重複的問題，又沒有熱點，導致好不容易有采訪頂流的機會也白白浪費，可是……
除卻那幾位家大業大的頂流媒體記者，其他在外圍的人只能輕嘆一聲跟自家攝像對視一眼搖了搖頭，然後趕忙掏出記事本，豎著耳朵仔細聽，將重複的問題劃掉，再選其他話題備用了。
大劉也衝著扛攝像機的小王聳了聳肩，“搶不過，他們太能擠了。”
小王示意他寬心，“那有啥辦法？咱們觀海電視臺本來也就是個地方衛視，省裡電視臺還以土潮出名，搶不過人家很正常。”
趙明在一旁有些憂心忡忡：“這可是在自家地盤上舉辦的盛會，結果咱們哥仨代表本地電視臺，一個好問題都搶不到，回去以後保準要被曲臺罵一頓……弄不好明年還會成為省裡笑柄，說咱們潑天的富貴都接不住。”
他已經能想象到明年再去泉城參加電視臺策劃比賽的時候，遇見熟人會被怎麼調侃了。
大劉衝著將王安若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記者群，一攤手：“趙哥，不是我說喪氣話，前邊要麼是芒果臺要麼是老大哥，你行你往裡擠。”
“沒大沒小。”
趙明輕嘆一聲，抓了抓頭髮。
“我倒是覺得晚點採訪也不是什麼壞事。”小王微慫地望向那些同行，“你看他們那些扛攝像機的，個個膀大腰圓，我去擠別把裝置擠壞了，我半年工資都賠不起。”
大劉白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肚腩：“伱跟肥胖就差一碗飯了，以為自己跟他們差多少？”
擁擠的場面暫時冷靜了下來，一開始沒有搶到好位置後續再去扒拉別人就不禮貌了，只能等前邊那些財大氣粗的記者先問完問題，自己再撿漏了。
似乎全場都認為這是應該的，業界規矩潛規則嘛。
“要是小秦在這就好了。”趙明仍是覺得可惜，拿出記事本，看著上面那些好問題感慨：“起碼那是人家女朋友，這頭幾個問題怎麼著也能問上一兩個吧？”
大劉則是不以為然：“秦風要是在這，他們這群人就不是圍著方念薇了。”
世界上沒有如果，秦風沒跟他們一塊，那他們只能大眼瞪小眼乾看著。
其他人也都眼巴巴望向王安若，期待著她能湊到自家攝像機前邊來。
尤其是最近的芒果臺記者跟首都電視臺六公主的記者，彼此看對方的眼神甚至在暗暗較勁。
一個是傳統老大哥，一個是新時代下內娛的頂流地方臺，在場也就這倆人能掰掰手腕了。
王安若已經習慣了被媒體圍著採訪，所以眉宇之間帶著笑意，優雅端莊。這種情況以前也不在少數，挑一個離得最近的記者回答就好，她有把握動作自然到不會被挑毛病。
離著最近的那位自然是芒果臺的記者了，他滿臉興奮，都準備把話筒湊上去了。
結果王安若眼神微怔，看到了他身後的熟面孔——電視臺的幾位她都見過。
當初認識秦風之前，王安若是去過觀海市電視臺的，為了幫自己老爹提提業績。
王仁貴拉不下臉來去請娛樂圈的明星，這事又犯不著去找家裡兩位哥哥幫忙，就只能把主意打到自家閨女身上了。
所有的一切巧合都源自那天秦風下了班就跑，不然晚間節目倆人就會撞上。
秦風就會認出相親物件居然是娛樂圈裡的當紅藝人，那他便不會再有什麼動真心的想法去了解王安若了。
這就是命中註定，王安若嘴角的笑意多了幾分真誠，眼底閃過一瞬回憶。
人生若只如初見，最美不過開始。
雖然這麼說，但王安若始終覺得自己和秦風每天都是新的開始……只是這起點永遠比昨天的終點要更加幸福。
於是她繞過了離得最近的芒果臺記者，記者臉上露出了一絲錯愕；也沒有走到洋洋得意的首都電視臺記者面前，後者同樣詫異。
王安若來到了正在打哈欠百無聊賴的觀海市記者團面前，微微一笑站定。
大劉一愣，就連見過大世面的趙明都有些茫然。
但當他看向四周同樣驚愕的同行們時，猛然回過神來，方念薇這是打算這象徵頭彩的第一個問題要讓他們問啊！
芒果臺記者傻眼了，跟首都六公主的記者面面相覷，心想這是怎麼回事？
方念薇她就這麼直接……繞過去了？
六公主的記者看了眼趙明，眼尖的他看清楚了工作牌和話筒上“觀海市電視臺”的logo，突然就明白了。
懂了，既然是在觀海舉辦的電影節，方念薇又聽說住在觀海，那給當地電視臺個面子也在情理之中。
低頭不見抬頭見，合理。
當記者的哪有一個情商低的？除了聊天鬼才《xx有約》。
所以在場其他的同行們也都心下了然。
就連當事人趙明都是這麼想的，但當他們三人看到王安若嘴角那一抹衝著熟人才會有的微笑時，他們才恍然大悟。
原來到底還是沾了秦風的光！
這是同事的女友，是自己人，人家胳膊肘往裡拐嘞！
於是趙明感激地看了眼王安若，趕忙催促大劉。
大劉便清了清嗓子，拿出了一個專業記者的職業素養。
“請問方小姐對於首次參加金雞百花電影節，有什麼感觸嗎？”
完了！
旁邊那些同行們個個唉聲嘆氣，尤其是芒果臺記者更是滿臉惋惜。
這本來應該是他們的問題，而且是最好一個問題。
他們只覺得是方念薇給本地電視臺的面子，但只有大劉他們心懷感激，明白王安若只是因為秦風罷了。
王安若輕笑一聲，優雅說道，“首先得感謝華天娛樂，其次則要感謝陳導的慧眼……”
首先感謝經紀公司，然後感謝跟自己目前有合作的導演，面對鏡頭，王安若展現出了身為一個一線明星十足的專業素養。
跟在王安若身後的柳姨與朱成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滿意。
朱成慶幸自己當初簽了方念薇這個初出茅廬的演技派新人，柳姨則更多的是欣慰和自豪。
她心裡早就已經把王安若看做是自己最傑出的作品和牽掛了，沒有人能體會這種把自己和一個人的未來綁死還心甘情願的心情，除非真的身臨其境。
一群人簇擁著王安若往會展大廳裡走，進了門以後，在簽名牆前邊駐足留影的明星們也都紛紛察覺到了熱鬧，只是因為人群過於嘈雜，一時間他們也分不清被記者包圍的到底是誰。
只不過看這架勢，怎麼說也該是個影帝影后級別的人物吧？
會是誰呢？
因為人群的視線阻擋，導致另一小波人從四號展廳過來的時候，沒有察覺到被人們圍在中間的方念薇。
“你是說秦無相來了？”莫英緊皺著眉頭，臉色有些陰鬱地詢問經紀人。
經紀人點了點頭，很是肯定：“錯不了！我問過熟悉的記者朋友了，剛才秦無相確實來了會場，然後徑直到四號廳找了郭凡導演，他們一塊離開了，所以咱們才沒遇上。”
莫英沉默許久，思索了片刻，緊皺的眉頭沒有舒緩，但還是輕嘆一口氣：“那這麼看，沒遇上他們還挺幸運，不然如果秦無相還記仇我跟方念薇那個女人的事，就難辦了。”
末了，她又心煩意亂地咒罵著：“這是電影節，金雞百花獎！他一個寫書的跑來參加什麼電影節紅毯？他有那個資格嗎？”
經紀人縮了縮脖子沒敢接話，他心想人家秦無相改編了多少科幻電影，光是衝著原作者跟編劇指導這個頭銜，來參加電影節、配合電影宣發造勢，也是綽綽有餘了。
何況以秦無相的體量，主辦方恐怕巴不得請他來呢！
光是秦無相的粉絲，不得給電影節熱度再翻一番？
莫英還在低聲唸叨著自己的幸運，沒有跟秦無相撞上，又再腹誹秦無相的不是，一抬頭看見了隨著某人步伐在緩緩移動的龐大人群。
“誰這麼大排場？”莫英很是疑惑。
一直跟著她的經紀人肯定也是不知道的，所以她只隨口感慨了一句這位“影帝影后”的排場，沒期望聽到回答，已經整理了一下衣容，換上了一副端莊的微笑，準備去跟對方打個招呼了。
不管對方是誰，起碼得給自己這個歌壇天后的面子不是？
若對方體量同樣驚人，是老戲骨和影后影帝之類，還能一塊在鏡頭前合個影，蹭一蹭對方的鏡頭。
於是莫英帶著自己的小團隊往那邊擠，經紀人非常配合地不停撥開前邊的記者，嘴裡喊著“讓一讓”之類的話。
那些記者們被驅趕也不敢多說什麼，今夜可是金雞百花電影節，隨隨便便一位明星都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所以背後傳來手勁，都是下意識順著對方的力道閃開，生怕擋了路。
可當他們回過頭去一看，居然是莫英領著自己的經紀團隊往人群裡去，眼神頓時變得古怪了起來。
嘶……
莫英主動去找方念薇？
她們兩個不是關係不好嗎？
內娛或許沒有記憶，但記者和媒體一定有。
他們還清楚的記得夏天的時候，方念薇的《愛琴》被莫英公開指責是抄襲。
要知道對於一個新生代的一線演員和歌手來說，一個歌壇天后的指責是多大的壓力？
很有可能毀了方念薇的前途和夢想！
所以他們無法理解為什麼莫英會主動過來找方念薇，但他們只知道一件事——有大新聞了！
於是記者們紛紛調轉鏡頭、給莫英讓開道路，讓她能夠直接走到人群當中。
隨著人群讓路，大有種撥開雲霧的感覺，自然而然莫英也在走近之後看到了一襲白裙優雅到彷彿仙子的方念薇。
同樣的，王安若也察覺到了有人過來，轉頭看到了莫英。
於是氣氛在一瞬間就僵硬住了，不論是莫英亦或者王安若，臉上都露出了瞬間的微怔。
莫英？
她來找自己是為什麼？
怎麼是方念薇？！
莫英微怔的表情瞬間平靜下來，但內心卻已經在大喊晦氣了。
不論是誰，只要不是刀郎和方念薇就沒問題，怎麼偏偏還真就是他們兩個中的一個？！
有心人都知道自己跟這兩人不對付，如今又正好打了照面，莫英環視著周圍萬眾矚目的閃光燈，心情非常糟糕。
“沒想到是方小姐，我說怎麼這麼大排場。”莫英深知這時候不能露怯，而且也絕對不能主動示好。
一旦主動示好，方念薇根本不給這個面子，周圍又全都是記者，自己以後在內娛的臉面就徹底毀了！
所以她必須要強勢，莫英不敢賭方念薇會不會給自己面子，會不會記仇。
也不怪她如此謹慎，王安若向來喜歡順心意，曾經被莫英誣陷過差點導致自己前途盡毀，即便是莫英示好，王安若也不會瞬間就冰釋前嫌。
“我隔著老遠，還以為是哪位影后到場了呢。”莫英兩句話便把自己摘了個乾淨。
我並非特意來找事，過來見你方念薇純屬是個誤會。但你排場倒是夠大，和你如今的身份配不配得上呢？
王安若倒也不惱，只是回以淡淡的微笑，反問道：“我也沒想到會在電影節上見到莫姐，畢竟這裡不是歌壇盛典。”
一句話給莫英堵了回去，讓她眼神都變得不對勁了。
演技很差這一直都是莫英的心病，如今在歌壇更是因為刀郎那一首《羅剎海市》變得聲名狼藉。
音樂綜藝不敢去了，新專輯沒人聽了，只能奢求往演藝圈發展，看看能不能在熒幕上煥發第二春。
實在是連演員也混不下去的話，只能遠走高飛了。
給這倆人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記者們，一聽莫英和方念薇話語裡滿是火藥味，瞬間就來精神了。
內娛記者唯恐天下不亂，沒點勁爆新聞，回去以後的報道怎麼寫？
各大平臺的營銷號還怎麼活？
莫英自知理虧，她來參加電影節還真是抱著想碰運氣的想法來蹭熱度的，被方念薇這麼無情地點出來，臉上已經有些掛不住了。
而且倆人經過簡單的寒暄和唇槍舌劍，已經清楚彼此之間的恩怨沒有斡旋的餘地了。
於是莫英想走，繼續待下去只是自取其辱。
但她又不能轉身就走，那會顯得自己落了下風。
所以她必須想點什麼話，能戳到方念薇的痛處讓她一時間無法反駁，然後自己再瀟灑轉身離去。
快動動腦子，莫英在心裡催促著自己，想想方念薇在乎什麼？
等會。
莫英一愣，剛才自己的經紀人不是說了，在四號展廳見到了秦無相嗎？
這對狗男女官宣成了情侶，她一直覺得是炒作，畢竟方念薇怎麼可能傍得上秦無相？
但隨著後來一次又一次倆人公開露面，甚至還一起上了綜藝，把一檔日常綜藝《嚮往的生活》硬是給拍成了戀綜，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相信他們倆是真情侶了。
就連莫英也這麼覺得。
但如果是真情侶，那什麼情況下兩個人同時出席電影節，但卻要分開呢？
不應該同時出現在記者的視線裡，繼續給倆人的恩愛人設造勢嗎？
莫英瞬間就懂了，那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們倆人的感情出現了問題！
這才正常，以秦無相那個花花公子的性格，怎麼可能專一呢？
人家大作家只是跟你玩玩而已，現在人家大半年了也玩膩了，甚至連電影節出席儀式都不跟你同框出現……搞不好正在鬧彆扭準備分手呢！
你方大小姐覺得丟人，想要冷處理，先是倆人將關係淡出大眾視線，然後在很久之後宣佈分手。
這都是娛樂圈裡的常規操作了，畢竟是娛樂圈，在娛樂圈裡找真愛無疑是痴人說夢。
所以莫英眼神一眯，嘴角挑釁一笑問道：“方小姐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王安若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朱總和柳姨，心想你在問什麼？不至於睜眼說瞎話吧？
我的經紀人雖然只有一個，但業務能力可比你哪一個團隊都要強。
莫英見她不說話，以為自己猜對了，便開始變本加厲：“你的男友秦無相沒跟你一起來？”
這一句話頓時讓現場炸開了鍋。
記者們也紛紛回過了神來，意識到好像秦無相比方念薇來的早很多，倆人不僅分開到場，而且秦無相很低調，好像並沒有現身的意思。
情侶一起參加電影節紅毯，正常情況下不都應該坐同一輛車來，挽著手出現在大眾視線裡？
比如當年的黃某和楊某。
而現在方念薇來了，秦無相甚至連來接一下自己女友的意思都沒有，不免讓人猜測他倆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矛盾了。
王安若冰雪聰慧，已經能猜到莫英的意思了。
她跟秦風之間當然沒有矛盾，甚至還有大事要宣佈呢。
之所以分開到場，是因為跟秦風關係還不錯的郭凡導演在，他於情於理都得來見一見，便提前來了。
只要說出緣由，莫英的挑撥離間便瞬間瓦解，自己跟秦風被媒體的誤會也會解開。
但觀海小醋王可不只是容易吃醋那麼簡單的……她還記仇的很！
李曉雲深知不能招惹王安若，否則怎麼被整得都不知道，她明白這個道理的時候才七歲！
如今二十年過去了，讓李曉雲在這看到王安若嘴角那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她只會閉上眼睛替莫英祈禱。
“關於我和秦先生的事情，我只能說無可奉告。”王安若佯裝平靜地回答。
她已經開始給莫英下套了。
“無可奉告？”莫英笑了：“意思是秦無相跟方小姐你分開到會場這件事，你還打算隱瞞記者朋友們？”
“什麼，秦無相已經來了？”
“你一直在外場嗎？秦無相半小時前就在四號展廳了。”
“秦無相也來參加電影節？他不是作家嗎？”
“人家今天的身份是電影編劇，你忘了《流浪地球》和《球狀電雲》都是秦無相寫的書了？”
“陳導今天帶著陳公子給電影宣發，海報都做好了，怎麼可能不邀請秦無相一起來？”
“那既然秦無相也來了，結果方念薇還自己一個人到場，豈不是說明……”
眾人紛紛開始猜測方念薇跟秦無相之間是不是有了什麼矛盾，甚至更有記者開始妄加推測他倆的感情出現了裂痕。
“我早就說他們是炒作的。”
“我倒是覺得以前是真的，但今天肯定是出問題了。”
“呵呵，既然方小姐不願意說，那我也不多問了。”莫英微微一笑，見記者們調轉鏡頭都對準了王安若，便帶著勝利者的姿態準備離開：“省得說中方小姐的痛處。”
王安若仍是十分平靜，但內心深處卻湧起一陣喜悅。
她可太喜歡惡作劇得逞的感覺了。
只是平日捉弄秦風總是會被識破，都有男友了還去禍害閨蜜又顯得李曉雲太可憐，所以她這壞壞的性子倒偶爾會寂寞的很。
既然今天莫英送上門來，就不怪我不客氣嘍！
離開人群之後，莫英也是滿臉興奮，覺得自己扳回了一成，趕忙吩咐經紀人：“你去多找幾個熟悉的媒體和記者，讓他們報道方念薇和秦無相分手的事！”
經紀人一愣：“他們還沒分手吧？”
“沒分手也快了。”莫英冷笑一聲：“而且寫報道又不用不責任，就說疑似分手這種字眼，又不算造謠。”
經紀人點了點頭，緋聞這東西在內娛根本沒人關係到底是不是真的，只要有熱度就行了。
“那莫姐，要不要在報道里把你寫上？”
“還要我教你做事？”莫英很是不滿地皺眉：“我現在要熱度！方念薇跟秦無相鬧矛盾這種事熱度多高？再加上我跟方念薇還有仇，這種熱度不蹭什麼時候蹭？再說了不趁這時候落井下石，以後方念薇真成了一線影后，我怎麼辦？”
“我懂了，這就去辦！”
經紀人頭冒冷汗，趕忙一路小跑去打電話找人了，估計不用半小時，方念薇跟秦無相要鬧分手的報道就會滿天飛，說不定還會登上熱搜頭條！
另一邊，莫英走了以後，王安若又回答了記者很多問題，不過一旦涉及她跟秦風之間的事，就是無可奉告，讓眾人更是猜測紛紛。
等更多的大腕明星到場，記者們差不多散乾淨了之後，柳姨嘆了口氣走到了王安若身邊。
倆人對視一眼，王安若覺得柳姨肯定要說自己兩句了。
柳姨是知情人，當然知道她跟秦風的感情無比堅定，像這種會影響風評的緋聞，王安若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反駁，而是默許了記者的猜測和莫英的貶低。
這放在正常經紀人身上，早就炸鍋了。
但柳姨卻是在跟王安若面面相覷之後，率先沒憋住笑出了聲。
“你個死丫頭。”柳姨笑罵著，伸出手趁著周圍人不注意，偷偷擰了一下王安若的胳膊。
一點都不重，輕輕地，但是盡顯寵溺之情。
王安若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嘿嘿一笑，像是做錯了事但是還理直氣壯的小姑娘，嘟著嘴歪著頭。
柳姨伸手點了點她的腦袋：“你知不知道接下來公關，公司要花多少錢？朱總他看在秦無相的面子上不會說你，可是會說我的。”
“當場反駁那多沒意思，她回去以後肯定會找人寫我和秦風的緋聞。”王安若笑道：“再說了，我弄得惡作劇，秦風怎麼會讓公司吃虧呢？”
她的言語之中全都是對於偏愛的有恃無恐，也只有感情深厚到一定程度，才會有這樣的自信。
柳姨心裡感慨，也不知道輿論怎麼想的，這樣一對情侶居然還有頗多質疑。
很快，方念薇與秦無相戀情出現裂痕的報道便如同蝗蟲一樣鋪天蓋地在各大平臺上出現，跟很多人想的一樣……也跟王安若想的一樣。
甚至更有甚者猜測倆人已經分手，不然為什麼連在媒體記者面前裝都不願意裝一下？
【秦無相與方念薇疑似分手】【方念薇獨自出席電影節】、【莫英與方念薇】、【秦無相與方念薇】等各種相關搜尋的詞條衝上熱搜，旁邊還會帶一個“新”或者“熱”字樣的標註。
而當事人之一的秦風，甚至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東方影都會展大樓專門用來接待貴賓的招待廳裡熱鬧非凡。
門口一顆種在盆栽裡的小松樹惹來幾位對養花養草很有心得的文人雅士的興趣，其中就有不少知名導演。
“一看就是有人天天打理，底下的鬆土弄得真好。”張導笑呵呵地擺弄著樹葉，很是喜歡。
外號老謀子的他平日裡並不像網路上傳的那些影片一樣，時不時就指點一下演員，比起跟演員交流，他其實更願意跟這些同行們坐下來喝喝茶。
“張導要是喜歡，這棵樹您臨走的時候帶著。”東方影都的負責人趕忙開口。
張導卻笑眯眯地搖了搖頭：“我拿了，那不就成了特殊？”
他環視屋子裡，跟他同等地位的導演就不下五位，何況還有上邊來的領導。
李鳴論資歷其實比不過這幾位導演，但人靠衣裳馬靠鞍，他今天代表的可是負責拍板的部門，掌管整個娛樂圈版號和稽核。
這些導演就是靠電影吃飯的，哪敢跟局裡不客氣？所以連帶著只有中年的李鳴卻成了這屋子裡地位最高的那個。
至於其他，當然還有陳導也在，正在跟郭凡一邊交談著科幻電影的未來，一邊品茶。
陳餘恭恭敬敬站在一旁，他還沒有入座的資格。
而郭凡則是滿臉無奈，笑著看向各位同僚導演：“各位老前輩，你們怎麼都來我這了？外面記者誰的不都等著急了？電影節不就是各位帶著電影宣發和演員來露臉的嗎？我這也沒個記者，別耽誤你們正事。”
陳導呵呵笑著，也不言語。
他閒著來找你郭凡或許有可能，但這一屋子導演和領導都來，可就不是衝著你來的嘍。
張導目光落在招待廳沙發上的年輕人身上，感慨道：“那也成，我正好手底下有幾位明星想認識認識咱們秦大作家，不如秦先生賞個臉，跟我去一趟？”
郭凡不說話了，張導便笑著擺手：“你看，我就開個玩笑，郭導這心思不就暴露了？”
郭凡攤了攤手：“您比我腕兒大，秦先生要跟您去，那我真沒話說……只好我也挪地方去您那喝茶了。”
一句話讓氣氛活躍了起來，大家笑著揶揄郭凡不愧妲己之名，言語之中把對前輩的恭敬和一絲後輩的耍無賴展現的淋漓盡致。
而秦風則就多了些許無奈了，只能笑著搖頭：“各位導演真是太抬舉我了。”
原本郭凡請他喝茶，是作為多年朋友第一次奔現的暢聊，結果陳導聽說秦風跟郭凡都在，便領著陳餘來了。
到目前為止一切還能接受，畢竟都是熟人了，陳導也接著秦風這個橋樑，跟郭凡聊聊心得。
結果伴隨著第二個、第三個導演聞訊過來喝茶，情況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最後居然鬧到了整個電影節走紅毯之前，烏泱泱的記者居然找不到一位知名導演採訪！
這群導演把自家演員全給扔外面了，自己跑來跟秦無相交際，讓那些演員明星無奈自己面對鏡頭，給電影預熱搞宣發。
“秦先生不宜妄自菲薄。”某位地位崇高的老戲骨開口說道：“電影宣發什麼時候都行，但跟秦先生面對面交談的機會恐怕不多……這在去年，還沒人見過你長什麼樣呢！”
秦風看向這位老戲骨，頓時倍感親切。
說是從小看他演的戲長大都不為過，著實沒想到有朝一日能坐在這被老前輩恭維，秦風對於自己在內娛的影響力又有了更準確的判斷。
“要不怎麼說羨慕老陳呢？”張導一攤手，“早知道《球狀電雲》的版權，我加一半錢也得拿下來。”
陳導呵呵一笑，面對眾人羨慕的目光，擺了擺手：“還是郭導有眼力，《流浪地球三》都已經開拍了吧？上映年份都定好了！”
郭凡連忙說道：“我跟秦先生今天也是第一次見，以前都是打電話，倒是說來說去，還是陳導早就跟秦先生私下裡有交情的吧？”
各位導演便開始各自說些跟秦無相的交際和印象，明裡暗裡都是恭維。這番樣子要是讓外面那些明星演員看見了，不得酸掉了牙？
他們費勁討好的導演，卻對著一個比他們還要年輕的年輕人奉若座上賓……
甚至這個年輕人的樣貌和氣質都不輸給那些藝人！
人和人的差距有時候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就在這時，陳餘突然電話響了，出門接了個電話，再回來的時候神情就變得古怪起來了，趴在陳導耳邊說了些什麼。
陳導微微挑眉，看向秦風。
秦風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其他的那些導演也都接到了下邊人的訊息，知曉了剛才會場裡方念薇和莫英的衝突，以及……秦無相和方念薇之間可能存在的感情問題。
於是氣氛一下子有些僵了，秦風敏銳察覺到了，開口問道：“各位導演，這是怎麼了？”
張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郭凡在回憶剛才自己有沒有提及方念薇的事，其他導演也都心懷鬼胎。
只有陳氏父子在憋笑，陳餘低著頭不讓其他導演長輩看到自己的表情，陳導是個老狐狸了，笑而不語，只是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
“小秦老師，”只有陳導會這麼稱呼秦風，“你看這個。”
他把陳餘的手機遞過去，然後給還不知道實情的秦風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剛才的衝突。
很客觀，包括王安若拒絕回答一切關於他的問題這件事。
於是對王安若深淺瞭解頗深的秦風，瞬間就明白了自己女朋友的小心思。
小醋王蔫壞蔫壞的，還學會扮豬吃老虎了。
秦風看著螢幕上那些熱度居高不下甚至快要壓過整個電影節的緋聞，也是笑而不語，跟陳導對視一眼開始憋笑。
他跟王安若準備今晚電影節上宣佈訂婚訊息這件事，只有少數人知道，陳氏父子算一對。
可是屋裡其他的導演跟李鳴不知道呀！
他們弄不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所以不敢提及方念薇的一丁點，只好把矛頭轉到了另一個當事人身上。
“這個莫英……”
李鳴皺著眉頭，語氣略有不善。
但他話只說了一半，莫英到底如何，應該有其他人來下定義。
於是他將視線轉向秦風，想看看秦風對於莫英這個人的印象如何。
秦風自然對莫英是沒什麼好感的，再加上他已經明白王安若的意思了，就配合女朋友的小惡作劇吧。
見秦風不開口，其他幾位導演便開始發表自己的意見了。
張導雙手環抱胸前，想了片刻說道：“莫英……前兩天在酒店下榻的時候就像找我，恐怕是想要個電影角色的事。”
“刀郎一首歌讓她顏面掃地，歌壇混不下去了，想改行。”
“不是什麼歌手都能成功轉行的。”有導演攤了攤手：“畢竟肖央太少了。”
“她也沒什麼天分的。”最後還是李鳴做了總結：“她的演技太爛，各位也都清楚的很，所以不想談合作也在情理之中。”
這話已經說的很委婉了，畢竟人多眼雜，不好太直白。
但在場的誰都知道，莫英這是想求著見這些導演，給自己謀條後路，這些導演們嫌棄她看不上眼呢！
而這些內娛的頂尖導演們，卻眼巴巴想著跟秦無相合作，翻拍他的著作，催他再繼續創作更多的文學作品。
莫英跟秦無相的地位差距高下立判。
所以如果真是莫英在造謠，那就是秦無相一句話的事，自然有導演樂意替他解決麻煩。
可如果莫英說的是真的，秦無相和方念薇真的要分手怎麼辦？
所以這群人只敢說莫英的不是，卻絲毫不敢提及剛才莫英跟方念薇的衝突，更不敢說秦無相和方念薇的關係。
陳餘卻在此刻突然開口說道：“在歌壇或許莫英還有些名氣，但這是電影節，莫英想作為一個演員來演戲，那她還不夠格……至少跟方小姐比起來，差的太遠。”
眾人一愣，紛紛看向陳餘很是震驚。
他居然敢提方念薇，而且還言語之中全是對方念薇的支援！
外面緋聞鬧得沸沸揚揚，秦先生都沒表態呢，你怎麼敢的？萬一他們倆人已經私下裡分手了，甚至鬧得不愉快，這不是往槍口上撞？
沒看全場誰都不敢替方念薇的名字，生怕站錯隊嗎？
可一向處事圓滑的陳導，卻並沒有怪兒子多嘴的意思，反而安安靜靜喝茶。
於是這群猴精的老油條們，考慮到陳導與秦風的關係，開始有一種某人要倒黴的預感。
秦風沒有說話，他只是站起身來，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焦在他身上，豎起耳朵想聽他說些什麼。
“距離正式開幕還有二十分鐘了，我就不打擾各位導演了，去見見媒體朋友們。”他笑著說道。
大家都聽明白了，看來秦先生是有事公佈。
究竟是闢謠打臉莫英，還是印證莫英的說法，宣佈自己重歸單身？
陳導也跟著起身，一攤手看向大家，笑著說道：“各位，我也先失陪了，老年人不能久坐，出門走走。”
張導瞥了他一眼，心想不愧是導演圈子裡最圓滑的那個：“總是在屋子裡悶著容易頭暈，我也出去走走。”
“開幕式快開始了，我得去找《無價之寶》的劇組囑咐些事情。”
“我也是，謝謝郭導的茶。”
眾人紛紛起身，無非是找個藉口跟過去看看，好奇秦無相到底要在媒體前說些什麼。
導演們誰都沒有先離開的意思，李鳴還在屋子裡呢，要走也是請領導先離開。
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李鳴居然走到門口，親自開門讓開身子！
“秦先生請。”
“李主任客氣了。”
秦風連忙擺手，他就是這樣，別人尊敬他他也尊敬別人，可終究是拗不過李鳴，被他連請帶送給讓出了門。
眾人面面相覷，心想自己這些導演們是有求於秦無相，這局裡的領導也這麼尊重秦風？
殊不知秦風除了自己有本事，在國際文壇有影響力、結交了京城權貴之外，很快他也將是根正苗紅的王家女婿了。
這身份一疊加，秦風不管走到哪，至少也得是個座上賓！
“那走吧各位。”張導笑了笑：“去看看我們秦大作家能給我們什麼驚喜。”
一眾導演，算得上如今內娛的半壁江山，就這麼扎堆從屋子裡出來，浩浩蕩蕩往一號展廳去。
像是領導視察工作一樣誇張。
秦風走在最前邊，身後跟著李鳴和陳導，在後邊是諸位導演交頭接耳。秦風走的閒庭信步，看起來倒像是被內娛的頂樑柱們簇擁著往前走，排場拉滿了，面子十足。
當今娛樂圈裡，估計也就秦風有此殊榮了。
很快嘈雜聲漸多，臨近開幕儀式，散落在各個會展廳的記者們都開始往一號廳匯聚。三腳架和攝影機提前佈置好位置，讓視角正衝著那一堵簽名牆。
待會支援人宣佈紅毯開始之後，藝人嘉賓們會一一走過紅毯，在簽名牆前合影留念，然後寫下自己的簽名。
因為聚集的人實在是太多，所以浩浩蕩蕩的導演隊伍一現身，就引來了如海嘯般的快門聲。
“導演們到了！”
“聽說今年提名電影有將近兩百部，可滿打滿算也就二三十位導演有資格進入第一梯隊……這些可就是內娛的天花板了！”
“誒？你們快看，走在最前邊的，好像是秦無相？！”
經人提醒，人們紛紛驚訝地發現，在應該只屬於頂流導演的團隊裡，赫然混著一個年輕的面孔。
而且這個年輕人好像還站了c位，諸位導演都跟在他身後！
“臥槽，秦哥！”
小王剛把攝像機固定好，還沒喘口氣，就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大劉也是眼睛都瞪圓了，滿臉不可思議：“我沒看錯吧？秦風身後跟了二十個知名導演……平時加個班，咱們部門人數翻四倍都沒秦風身後跟著的導演多！”
除卻認識秦風的熟人之外，其他人只認識秦無相，那個早年以有才無德的花花公子聞名名媛圈，如今又抱得清純玉女方念薇再火遍娛樂圈的秦無相！
“秦無相居然在會場裡面？”
“也就是說秦無相其實早就到場了……至少比方念薇來得早。”
“那他倆不是情侶嗎？為什麼不一起來？而且方念薇來了，秦無相甚至都沒出來接一接。”
“難道說……”
“那些緋聞不會是真的吧？他倆真私下分手了！”
站在紅毯入口角落裡的莫英冷笑著：“秦無相果然早就來了，結果連跟方念薇見一面都不見，看來真的有問題！”
不論是記者還是會場入口處等候的明星們，此刻的目光都聚焦在秦風身上。
但秦風卻在低頭看手機。
暱稱不見君，備註是安若。
可愛的龍貓頭像都用了大半年了也不捨的換，王安若自稱是因為她念舊。但空間的背景卻早就偷偷換成了某天日出時偷拍的秦風的背影，而不是龍貓的桌布。
“你在哪？”秦風問，“我沒看到你。”
“你在紅毯盡頭等我，我總歸是要走向你的。”王安若很快就回復了：“我在跟柳姨確認順序和入場詞……有沒有看到莫英的表情？”
緊接著是一個壞壞的哆啦a夢表情包。
秦風微微一笑，他當然看見了，若不是拍照動作會太明顯，他真的很想拍下來莫英這時候的得意，跟她待會的表情做一下對比。
“對了，你準備好了嗎？沒有的話我可不同意。”
這是一句語音訊息，秦風將手機貼在耳邊，於嘈雜聲中聽著王安若語氣裡那一絲期待和傲嬌。
“當然，我等這一天等得太久了。”
秦風也回了條語音，然後將手機放回兜裡，緊接著把手背在身後輕打個響指，一個小盒子便出現在他的手心。
那是一個裝著鑽戒的盒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