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公司的錢又不是我的錢，但秦風的錢不一定
“週末也堵車，這是單行道那也是單行道，全是單行道！真想把設計城市佈局那人的腦子挖出來，看看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柳姨罵罵咧咧從辦公室外進來，一看就是堵車堵急眼了，她單知道觀海市早上堵車，沒想到週末也堵。
把外套往衣帽架上一掛，手提包往自己工位桌子上一扔，她氣得喝了口水，深呼吸幾口才壓下火氣。
轉頭看看衣帽架，除了自己的大衣沒別人的衣服了，柳姨不禁有些疑惑，方念薇還沒過來嗎？
就在她狐疑的時候，廁所洗手間傳來了水流聲，她循聲過去，看見王安若揹著身子在鏡子前站著，不知道在做什麼。
“比想象中的明顯一點點……不過還好……他應該也沒發現我……”
“念薇？”
“柳姨，你來了。”
王安若聽見身後的聲音，立馬關掉水龍頭，轉過身來。
柳姨一看，她潔白的T恤上沾了不少水漬，像是被誰潑了一捧水似的。
這可直接給柳姨看懵了，表情微怔，不知道說什麼，也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反觀王安若，則是十分從容地擦乾淨手，看向洗手池，隨口說道：“水龍頭應該是壞了，出水量很大，柳姨你明天找人來修一修吧，別濺了其他同事。”
柳姨聞言恍然大悟，趕緊上前扯了兩張紙，幫她擦一擦溼了的衣服：“你看你，可別感冒……臉都紅撲撲的了。”
“不礙事，又不是秋冬天，這點水一會就幹了。”
王安若衝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略帶紅暈的臉頰，然後擺了擺手，拿過洗手檯上的外套掛到衣帽架上。
“說正事吧，柳姨你喊我過來有什麼要商量的？”
柳姨看了看衣帽架上王安若一點水漬都沒有的外套，又看了看王安若的潔白T恤，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一時半會想不出來，只好先聊工作了。
王安若則是嘴角略帶壞笑，只要聊起了工作，柳姨其他的事早晚就忘掉了。
“是關於車鄰的事。”柳姨神秘兮兮地說道：“我聯絡上他了！”
王安若聞言挑了挑眉，心思也放在了這件事上。
這時她才明白為什麼柳姨一忙工作便全身心投入了。
那是因為熱愛，因為在乎。
柳姨喜歡故事，喜歡和人打交道，喜歡替別人處理各種各樣的麻煩，喜歡別人不為人知的秘密……而且也喜歡錢。
當這些事情交織在一起的時候，便是柳姨生活的意義和樂趣，哪裡還管其他？
就像是車鄰這件事一樣，同樣的，王安若一聽是關於他的，其他的事情也都拋諸腦後了。
王安若問道：“你跟他聊過了？”
柳姨回答：“我只是給他發了封郵件，說要花錢買下他那首詞的版權用以商用，而且不僅是版權，還有著作權和署名權……總之這是公司的意思，這首歌的作詞人是要寫你的名字的。”
王安若聞言蹙了蹙眉，這不等於是自己將秦風的功勞攬在了身上？
明明是那麼好的一首詞，他有這個才華的，卻不能被人所熟知。
在她的認知裡，已經認為秦風的副業就是作詞了。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事實就是車鄰這個名字完全沒有名氣，即便是能寫出那樣好的歌詞來，可在出名之前是沒有人會買賬的。
這次便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藉著《球狀電雲》的宣發，也許車鄰這個名字也可以火起來，有了名氣就可以接更多的單，有才華支撐，就能接住天降的機會和名氣。
那他就不用過得那麼拮据了。
叔叔阿姨好像說過，秦風每個月都會往家裡寄錢，讓他們二老即便是沒有活幹生活也很富裕，不用再能麼辛苦。
可任何事都是雙面的，父母輕鬆了，那秦風在觀海市一個人得多辛苦，才能靠著寫歌賺那麼多錢，還要往家裡寄？
“這豈不是完全搶了他的功勞？”
“不是搶，是買。”柳姨糾正道：“而且車鄰很爽快的同意了，讓我給他個報價，聽語氣多少都行。但我沒回他，打算跟你商量。”
“跟我商量？”王安若不解：“這件事不是朱總最後決定嗎？”
柳姨便回答：“朱總去首都見陳導了，大包小包提著禮品，那叫一個客氣……聽說他這次想盡辦法要透過陳導搭上秦無相的線。”
她嘆了口氣：“所以這事就扔給了我。我對作詞報價的事沒經驗，這是第一次，你大學時候不是跟著名歌手合作過嗎？我便想跟你商量商量。”
王安若心下了然，正了正神色，然後認真問道：“多虧柳姨你留了個心眼跟我商量，這些作詞人都很狡猾的，花錢買歌水特別深……柳姨你打算出多少？”
“我覺得給個五千塊錢意思一下得了。”柳姨說道：“我百度過了，那些原創作詞人，連詞帶曲都有三千的，賺四五千就不少了。他只作詞咱們給五千，說不定他還得謝謝咱呢！”
柳姨覺得自己能給公司省下一大筆錢，這個車鄰她查過，之前都是給網路歌手寫歌，那種歌感覺五千都多了。
但就在她佩服自己的時候，卻發現王安若的神情不對勁，很顯然不是很贊同。
“怎麼了，念薇？”
“五千塊錢，柳姨，你也太小瞧他了。”王安若搖了搖頭：“我之前說過了，這些作詞人都狡猾得很，一個個恨不得鑽錢眼裡去。”
“你給五千可能是市場價，但等電影上映之後，被他知道了咱們連字都沒改，就把他的作品用作賀歲檔的主題曲。他到時候會不會因為不滿意這五千元報酬，跳出來指責咱們不是原創呢？”
王安若眯了眯眼睛，壓低聲音：“陳導多有名氣，電影不可能少賺。電影票房也肯定會公佈，五千塊錢和多少億的票房一比，落差很大，心理落差更大！”
柳姨一愣，這點她還真沒想過。
“不至於為了錢跳出來跟華天娛樂打官司吧？”柳姨一皺眉：“再說了公司法務部也不是白拿薪水的，個人怎麼能打的贏這麼大的集團。”
“防人之心不可無。”王安若一臉嚴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柳姨被她這麼一說，也覺得不太妥當了。
打官司事小，反正又不用自己去上法庭，但如果給方念薇帶來負面影響可就壞了，畢竟公司打算將這首歌宣傳成方念薇原創，進一步提升方念薇的熱度。
華天娛樂可是把寶都壓在了這部電影上，打算憑藉這部電影，讓王安若衝擊一線的！
“念薇，那你覺得報酬給多少合適？”柳姨憂心忡忡問道。
王安若見狀在心底微微一笑，左右人心的第一步使其焦慮已經成功了。
“柳姨，朱總給的底線是多少？”王安若下定了決心要幫秦風多敲詐公司的報酬。
“朱總沒說多少，只說了跟以往一樣……”柳姨說道：“以往公司請人寫歌，少的五六萬，多的給到了五十萬呢。”
五十萬寫的歌是請著名作詞家給華天娛樂旗下的一線明星量身打造的，五十萬只是個人情費，花了老總不少面子。
王安若想都沒想，張口就說：“那就五十萬吧。”
柳姨瞪大了眼睛：“我沒聽錯吧？給一個沒名氣的作詞人五十萬報酬？”
王安若點了點頭，“那可是陳導，國內票房第一就是他的57億。何況這部《球狀電雲》還是跟秦無相合作的……陳導加秦無相，只給五十萬也有些保守了。”
雖然她非常討厭秦無相，甚至不願意提及他的名字，可為了幫秦風多爭取一些稿費，也不得不搬出這個人渣的名氣了。
就連王安若都得承認，秦無相的名氣確實很大，大到連陳導跟其合作都得客氣請教的地步。
“不討價還價一下？”柳姨心理上已經徹底被王安若拿捏了，猶猶豫豫；“一上來就給五十萬，我覺得還是有點多。不然先給個十萬，他要是不同意再慢慢往上加？”
王安若義正嚴詞地告誡道：“柳姨，那些作詞人心眼特別多，你跟他討價還價，要是被他察覺到了咱們有退步的餘地，他就會漫無止境地加錢，沒完沒了！不如一口價五十萬，咬定不改。”
柳姨沉思了很久很久，坐在那裡腦門上的皺紋就沒消過。
她足足想了十分鐘，王安若就這麼不急不慢等了十分鐘。
王安若對這種狀態太熟悉了，小時候慫恿李曉雲拿彈弓打偏心眼的老師家玻璃，李曉雲去之前就是這幅樣子。
果然，最後柳姨一咬牙，“行吧！到時候朱總問起來，我就好好跟他解釋一下這些作詞人多狡猾！”
事情談完了，王安若也就不用在公司裡留了。
柳姨去跟財務核實報酬的事情，王安若則開著車打算回家休息。
“李曉雲來電。”
車載電話響起了提示，隨著王安若的接通，李曉雲那極具辨識性的聲音充斥在車廂裡。
“安若，你可算捨得接個電話了，最近這麼忙，一直都沒空找我呀？”
王安若腦海裡浮現出給秦風訂蛋糕、去他家做客、躲在衣櫃裡、跟秦風爸媽吃飯、週末一起晨練等諸多事宜，點了點頭一本正經。
“都快忙死了，電影馬上開拍了，全都是事情……我剛有空，你就打過電話來了。”
“你有空啦？太好了！”李曉雲歡呼雀躍道：“最近有部特別勵志的電影上映了，你陪我去看吧？打拳的呢！”
王安若想了想，好像確實有這麼一部電影。
但她剛要答應，轉念一想下週六和秦風的約會已經約定好了，買東西可用不了一整天時間，那麼逛街吃飯看電影肯定是少不了的。
好電影就留著跟秦風看吧。
王安若在心裡默默記下了電影名，然後佯裝歉意：“曉雲，我得回家休息休息，就這半天有空，明天又要開始忙了……以後有空陪你補上，好不好？”
“我現在懷疑你是真忙還是假忙了……柳姨那麼有本事的人給你當經紀人，還能讓你忙？”
“不能什麼事都壓在柳姨身上的，”王安若說的感人肺腑：“我得替柳姨和公司分擔壓力，公司就是我的家呢！”
李曉雲掛了電話，從自家的床上翻身坐起來，表情怔怔的。
自己跟安若的覺悟一比，是不是也太擺爛了？
什麼事都丟給經紀人，自己也不過問……
想罷她翻了翻手機，還是給孫文慶打個電話，問問他需不需要自己幫忙吧！
雖然是好閨蜜，但也是有攀比心的，可不能什麼事都輸給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