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坑公司、坑同事、坑上司
第一句歌詞調起的很低，讓聽眾的情緒無不從心裡緩緩流淌出來，遍佈全身。
調音老師一邊跟隨著伴奏有規律的點頭，一邊感慨：“方小姐是我見過唱歌氣質最好的，能完美的把氣質融進聲音裡去，情緒把控太到位了。”
專業的音樂人非常看重唱歌時候的氣質，他們認為情緒飽滿是演唱的基本，但往往越基本的東西越難以把握也越重要。
朱成雙手環抱胸前，卻是神色凝重。
對於方念薇的唱功他有信心，沒有歌詞光是哼調都好聽。
退一萬步講，就算有些瑕疵，但這麼好的錄音棚能錄出難聽的歌來？
問題還是在歌詞上。
首都製片廠退稿也是因為歌詞不行。
沒有歌詞光哼調好聽，可是放上那種意義不明、堆砌辭藻的歌詞甚至還會起反作用，什麼口水歌、抄襲的歌不都是如此？
朱成在海外求學時候有很多人脈，即便回國十餘年仍保持著聯絡，算是跨國好友了。
經常聊天，朱成得知海外上流社會都非常推崇秦無相的作品，這個神秘的東方科幻小說家享譽海外，尤其是《水滴》更是家喻戶曉。
所以秦無相的作品在海外朋友的安利下，朱成也看過幾部，《球狀電雲》就是其中之一。
歌詞的好壞，他是能聽出來的。
錄歌的時候，調音室裡的人是可以交流的，兩片區域完全隔音，並不影響錄製的效果。
除非是現場直播調音調音師會忙的滿頭大汗之外，這種錄製調音對他們這種級別的從業者很是輕鬆，何況方念薇音準出色，幾乎不用操作。
但除了最開始調音師說過一句話之後，隨著王安若的演唱，調音室裡便鴉雀無聲了。
所有人頭沉浸在了這百靈鳥般的嗓音中。
歌聲悠揚婉轉，該激昂的時候激昂，該抒情的時候抒情，完美展示了《球狀電雲》主角一生的坎坷，也唱出了女主角對殺傷性武器那近乎偏激的熱愛。
一曲唱罷，王安若已經在喝水了，調音室裡的眾人恍然回過神來。
“太完美了！”
調音師高聲讚歎著，甚至有些激動。
他不懂科幻小說，不知道歌詞寫得如何，他只知道聽王安若唱歌簡直是一種享受。
就像是廚子遇到了一塊上好的珍饈，那股早已消失的、對於工作的熱愛居然再次澎湃起來！
“方小姐，咱們再試兩種方案！第一種升調上去然後你用低8唱，第二種是往下降然後你繼續按照剛才……”
“啪啪啪！”
可沒等調音師說完，清脆且響亮的掌聲在調音室裡響起。
柳姨趕忙看過去，便看見朱成臉上那如釋重負的笑容。
“好歌，真是好歌。”
朱成一邊鼓掌一邊搖頭，嘴裡發出讚歎的嘖嘖聲，“我收回之前的話，雖然作詞比不過那些華語樂壇的經典歌曲，但電影面向讀者和粉絲，主題曲自然也是。就算是那些頂尖作詞人來了，估計也寫不出這麼符合讀者口味的詞！”
“行了，你們接著錄製，我還有其他的事，這邊我不留了。”朱成露出了心滿意足的表情，說罷推開門往外走，“小柳，你把歌詞複製一份放到我辦公室去……另外作詞人叫什麼？”
“車鄰！汽車的車，鄰居的鄰！”
“車鄰，車鄰……還是沒聽說過。”
朱成嘴裡輕聲唸叨著這個名字，踱著步走了。
他今天來只是監督一下錄歌的情況，接下來還有個酒宴要去參加，既然錄歌很成功，心裡的石頭也放下了。
出了門，司機已經把車停在錄音棚門口了，朱成上了車，囑咐司機：“你幫我去查個人，是個作詞的，叫車鄰。”
“朱總，查哪一方面？”
“聯絡方式，簽約公司……還有生平作品什麼的。”朱成說道：“要是能聯絡上，立馬通知我。”
作為在這一行業裡摸爬滾打十幾年的人，朱成考慮事情考慮的特別全面。
這首歌用於電影宣傳，那就是商用了，不跟這個叫車鄰的籤合同就有風險。
一邊想著，朱成一邊有些疑惑地念叨：“還挺有才的，怎麼不出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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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錄歌幾乎都是一遍就過，但為了效果，調音師一直纏著讓方念薇按照不同曲調的伴奏，嘗試了多種唱法，錄了很多備用的這次算完。
到時候一併打包給首都製片廠，讓他們自己挑選去。
估計那邊過關了，還得再提一些改進意見，最終才能變成正式版的主題曲和推廣曲。
結束了錄歌的王安若沒有立馬回去，而是跟著柳姨去了公司總部的寫字樓。
“念薇，最近有很多事情都擠一起了，趁著你來的這個機會，我得好好跟你說道說道。”
柳姨讓王安若先在辦公室一坐，自己跑去整理最近通告的文件了：“你在這等我一會，關於來找你的通告都堆成山了，我先去找找。”
“辛苦你了，柳姨。”
“知道我辛苦你以後就少給我弄今天這種事，”柳姨埋怨似的看了她一眼：“歌自己寫不好嗎？你是不知道朱總有多嚇人！”
王安若只是笑了笑，沒有接話。
一來這歌詞確實寫得好，比自己帶有主觀偏見的成果好多了，那麼擇優選用便是情理之中。
二來她對於這個作詞人的身份更加好奇了，而且還多了些猜測。
王安若拿出手機，給爸媽發了個自己已經工作結束的訊息，然後又開啟了秦風的聊天框。
一想到昨天的事，她不免對秦風擔心了起來。
王安若：【秦先生晚上好，今天有沒有被領導談話？】
那邊很快就有回信了。
秦風：【談話確實談了，但居然是表揚不是怪罪。託你的福，最近幾天我都不用上班了。】
王安若微怔，這說的怎麼像是被開除了似的？
王安若：【發生什麼事了？】
秦風發來一長串的訊息，將自己被選為綜藝策劃要去省裡參加比賽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秦風：【領導讓我專心忙這件事，工作有人先替我。但去找誰討要經驗挺讓我犯愁的。】
綜藝策劃的經驗？
王安若立馬放下手機，起身看著柳姨的這間辦公室。
作為金牌經紀人，柳姨曾經給不少當紅藝人們幹過經紀人，其中也不乏某些地方電視臺的主持人，後來火了以後便去了衛視。
傳媒公司的日常工作包括但不限於培養偶像練習生、簽約藝人、塑造網紅等，內部有一套自己的流程和課程。
其中怎麼培養綜藝策劃和主持人，也是有課程的。
既然有課程，那肯定也是有課件和教案一類的東西，說不定還有成功案例。
於是她開始在辦公室裡翻找起來，不一會功夫便找出了一大摞相關的檔案。
柳姨也抱著一堆檔案回來，但不及王安若搗鼓的這堆一半的量。
“我的方大小姐幹什麼呢？大名鼎鼎的女明星跟做賊似的翻箱倒櫃，被狗仔拍了可是要上熱搜的。”
“這些是公司培養綜藝班子留下來的資料吧？”
王安若直起身子，拍了拍自己的手。
有些檔案還是她從櫃子最下層抽出來的，壓得很沉，費了不少力氣，估計有些年月了。
但只要有用，多多益善。
柳姨點頭，疑惑道：“是以前我給其他人當經紀人時候的資料和課件，你找這些要看嗎？”
王安若點點頭，語氣平靜：“多學習，待會我先打包一些有用的帶回家。”
柳姨卻搖頭說道：“那可不行，公司有規定所有的資料檔案不得帶走，每個檔案上面都有貼紙感應，樓下門禁能識別出來。”
這麼先進的技術王安若也還是第一次聽說，雖然很想問把貼紙撕掉不行嗎，但既然柳姨這麼說了，自己也就不給柳姨找麻煩了。
不過王安若想做什麼事可不是隨便的挫折能阻撓的，或者根本上來說，她打定主意要使壞，這個壞就一定要使出去。
“不能帶出去，也就是說只能在公司看。”王安若漫不經心問道：“這個有什麼規章制度嗎？”
柳姨想了想，搖頭：“那倒沒有，又不是什麼機密檔案，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東西下次當廢品買了都行。只是公司的東西不讓帶出，檔案、裝置哪怕是公司的紙杯也不行。”
王安若若有所思，原來不是機密，只是不讓外帶。
在柳姨準備跟她吐槽最近的通告數量有多恐怖時，王安若突然拍了拍自己的挎包。
“我的身份證好像落在錄音棚裡了。”她佯裝苦惱和焦急。
柳姨一驚：“這可是大事，我去問問！”
放下檔案，柳姨火急火燎拿著電話出了門，明星身份證丟了可是要出大問題的！
等她走了，王安若起身開啟門看了看，周圍沒人，便回了辦公室把百葉窗關上。
另一邊，觀海市電視臺，秦風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對著空白文件愣神。
這還是第一次他開啟一個文件不知道該寫些什麼。
“我一個寫小說的，我也不會寫綜藝啊。”秦風犯了難：“我連拍一期綜藝該準備什麼都不知道，工作人員都什麼職業也不清楚，這怎麼寫？”
就在這時，他的電話響了。
鈴聲引來了同辦公室大劉和小王的注意，他們看了看王主任關著燈的辦公室，心想有可能是主任的電話。
結果秦風卻挑了挑眉，神情跟平時完全不同，起身帶著手機出門了。
大劉和小王對視一眼，發現了不對勁。
“秦風以前打電話都是在辦公室就接了，今天這是……”
“私事唄，家裡人給打的。”
“我看不像，你有沒有注意到他剛才接電話時候嘴角的微笑？”
“女朋友？”
“他哪來的女友，上次還說單身的，哪有這麼快。”
“那會不會是……”
大劉神情嚴肅，想起了上次秦風總是打聽哪裡名媛出沒，而且對這類訊息非常感興趣。
“不會是那個吧？”大劉臉色變了，看了看窗臺上的鋼絲球，嚥了咽口水：“是富婆打來的……”
“也不能，我要是接了這種電話，我可笑不出來。”
小王搖了搖頭，往深處想想立馬虎軀一震，菊花一緊，“太噁心了！”
就在這時，趙明從外面回來，把手裡的資料夾在倆人頭上一人一下。
“工作時間聊什麼天？”
大劉捂著腦袋：“我們在說秦風的事呢。”
小王立馬接話：“對對對，秦風不是快過生日了嗎？我們在計劃怎麼慶祝，是請他吃飯還是買個蛋糕來單位。”
秦風在辦公室裡人緣好，趙明一聽是秦風的事，也就不怪罪了。
他呵呵一笑，衝著倆人勾了勾手。
“去年就是在單位過生日，多沒新意，還被隔壁泰東昇罵了一頓。我有個好主意，秦風不是自己一個人住嗎？這樣，等他生日那天，咱們帶上禮物和蛋糕，下了班，去他家給他個驚喜……反正最近他因為比賽的事也不用忙本職工作，能早回家。”
大劉和小王一聽，喜上眉梢。
“這主意好，正好給他個驚喜！”
“帶點吃的去煮火鍋吧？正好部門好久沒聚餐了，把主任也叫上。”
趙明聞言仔細想了想，最後敲定：“行，到時候把王主任也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