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計較,沒有必要。”
他語氣平淡,但說出來的話卻極具殺傷力。至少雲舒聽了怒不可遏,起身幾步走過來,像只驕傲的白天鵝站在莫逸面前,俯視著他,“你這話什麼意思?”
“如果雲小姐覺得我說的有錯,那就是我錯了。抱歉,失陪。”
轉動著輪椅繞開雲舒,莫逸最後還是回了房間。遲胖子收回目光來深呼吸一口,目露兇光瞪著雲舒,實在是忍無可忍伸手推了她一下,“你我吵架,你針對莫逸幹嘛?”
“遲胖子,你敢動手?”
是真的吵起來,林楓連忙起身將雲舒護在身後,神色不悅的看著遲胖子。
他知道遲胖子是一點就著的脾氣,做事容易情緒化,自小就跟雲舒吵鬧,但這還是第一次遲胖子怒到對雲舒動手,原因只因為一個莫逸。
“胖子,你……”
當然知道林楓一開口就是對自己說教的,遲胖子索性不停,打斷林楓的話,目光越過他的肩膀看著雲舒,輕哼了一聲,“雲舒,你有本事出來,躲在小楓身後算什麼本事?”
“我……”
橫出來一隻手,雲舒垂眸,是林楓攔住了她。
視線上移落在林楓緊繃的下顎上,雲舒看得出,林楓也是真的動怒了。
“適可而止,別真傷了和氣。”
從年齡上來論,他們四個裡,林楓排行第一,所以遲胖子只是喊秦時越“二哥”。但有一點林楓很清楚,遲胖子更跟秦時越親近,所以愛屋及烏,才對莫逸格外偏袒,甚至為了他對雲舒動手。
簡單“適可而止”四個字,遲胖子再遲鈍也聽出了林楓話裡的深意。記得小時候,遲胖子還是“大哥大哥”的喊林楓的,後來不知怎麼就喊他“小楓”了。
而云舒雖然是年紀最小的,但現在的她是林楓的女朋友,輩分自然高了。
不滿的哼唧了兩聲,遲胖子抱住手臂走回去扶起自己的凳子,一個人坐著生悶氣。
沒關係,等二哥回來,他就又不是一個人在戰鬥了。
早就憋了一口氣想跟胖子計較的雲舒被林楓這麼一阻攔心裡更不好受,她咬了咬牙,眼神責怪的看了林楓一眼,“你也不幫我了嗎?”
他這還不算幫?在看到遲胖子對她動手時,第一時間衝過來將她護在身後,還對遲胖子說出那樣的話。
可在雲舒眼裡,自己卻成了這樣的人。
嘴角泛著苦笑,林楓只能轉移了話題,“回去坐會吧,阿越很快就回來了。”
林楓沒能陪著雲舒等秦時越回來,經紀公司的人打給他電話,他的經紀人因為不知名問題被高層當眾扇了一巴掌。
雖然他的經紀人年齡跟他相仿,但很早就進入了這個圈子,一步步走到今天,在公司也有一定的地位。被當眾扇巴掌,可想而知一定是不小的事。
從林楓進入影視圈時經紀人就在他身邊,合作了四年之久,林楓有必要弄清楚事情原由,更不會接受無厘頭的換經紀人的決定。
秦時越回來後,遲胖子迎上去,指著那邊已經站起來的雲舒,怒氣難平告狀,“二哥,雲舒剛才譏諷莫逸來著,話說的可難聽。”
自從林楓走後,雲舒又和遲胖子吵了起來,這會遲胖子面紅耳赤還沒緩過來。
走進客廳,秦時越把鑰匙扔到桌子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扭頭看向跟過來的遲胖子,吩咐道:“去廚房給我倒杯水。”
被突然的動靜嚇到,雲舒委屈的眨了眨眼,看著秦時越坐下後跟著坐下,想開口解釋的,“阿越,我只是……”
“你找我是因為許心的房子?”
雲舒知道胖子會告狀,畢竟這種事情他從小到大也沒少做。還以為秦時越會因為自己譏諷莫逸責備兩句,沒想到他似乎完全不在乎。
稍稍安心,雲舒理了理裙襬,認真說起來,“是,我爸媽的朋友剛從國外回來,他們家孩子考上許心附近的初中,所以想在附近買套房子。阿越,我知道許心的房子不對外出售,但我爸媽都找到了我,所以就拜託你幫幫忙啊。”
就跟小時候一樣,雲舒雙手合十,一臉的真誠。因為她知道,每每她這樣,林楓和秦時越往往不會拒絕她。就連當初去帕博斯學院都是她提出的,林楓和秦時越還是一起去了。
他聽完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我可以。”
心花怒放,她就知道,不管怎樣,秦時越心裡還是有她的。手剛拍了一下,就注意到秦時越摸了摸眉,視線看的是莫逸房間的方向。
“不過還要莫逸同意,當初許心的建築設計師都是他找來的,所以他有決定權。”
“他?怎麼可能?”
剛才自己還故意用那樣的語氣跟莫逸說話,沒想到這會……
秦時越點了點頭,剛好遲胖子走出來,他伸手接過水說了聲“謝謝”,喝了一口才補充道:“不然當初為何秦藍沒有賣給那位國外回來的商人房子,因為,莫逸不同意。”
關於那件事,雲舒早有耳聞。可大家都說是秦時越親自決定不同意的,可秦時越沒有必要跟自己撒謊。
手按在沙發上,房子的事情她不好拒絕父母,所以滿口答應。扭頭看了眼莫逸的房間,用力咬了咬後槽牙。
“人家給出的是高價,我沒有理由拒絕。”
所以,秦時越拒絕賣給那個人是因為莫逸不同意,對於許心的房子,莫逸的決定權甚至不少於秦時越。
“那……”
“這下好了,某人剛才還說,房子是阿越的。”遲胖子就是故意膈應雲舒,學著她說話的語氣。
雲舒的臉色登時變得難看至極,遲胖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將她吃癟的樣子看在眼裡,爽在心底。
“二哥,我想起來還有點事,先走嘍。晚上過來給莫逸送宵夜,記得告訴他一聲。”
“遲、胖、子。”
人走了,客廳陷入了詭異的安靜。雲舒求救的目光落在秦時越身上,語氣帶了幾分著急,“阿越,這件事你……”
“去跟人家道個歉,舒舒,這是最起碼的禮貌。”
秦時越將杯子裡的水喝完,起身時解開西服的紐扣往樓上走去。
徒留客廳裡的雲舒鬱悶生氣,卻礙於面子遲遲沒去敲莫逸的門。
遲胖子沒有著急走,上車後立馬給莫逸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