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敢嘴上說說，秦老闆可不是她們能惹得起的。
當然，林昭可以。
試了幾下沒能將秦時越推開，林昭晃了晃腦袋，伸手抱住他的臉，努力瞪大眼睛。
“呵呵呵，是你啊。”
沒忍住打了個酒嗝，覺得自己失態，林昭小心的捂住嘴巴，卻還是笑著的。
強顏歡笑，因為秦時越看到了她眼底的淚。
伸手攬住她的腰身，手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頂，“乖，我帶你回去，好不好？”
“不、不好！”
拍掉秦時越的手，林昭回頭看向吃飯的地方，用力揉了幾下自己的臉。
“等等，阮阮還沒出來呢。我要等阮阮，等她……”
她們之間還有很多的約定沒有實現，阮糖的離開讓許多的憧憬變成了林昭一人的獨角戲。
笑著笑著，她似乎想到了阮糖已經不在。
弓著身子捂住臉，放聲大哭起來。
這些天，她一直在壓抑。
故作若無其事的整理阮糖留下來的設計，用工作麻痺自己。
可偶爾還是不經意獨處的時候喊出阮糖的名字，適應一個人的離去是需要時間的。
在林昭舉起手打向自己心口的時候，秦時越蹙眉，蹲下身握住她的手腕。
“阿昭。”
氣鬱結在胸，賭的發悶。
更因為酒精的作用，頭昏腦漲。
“月亮，你知道嗎？我捨不得阮阮啊，捨不得……她、她那麼好的一個人，為什麼要早早的離開……”
午夜夢迴，總會看到阮糖的身影。
一如初見，笑容熟悉。
可醒來之後，林昭盯著天花板，就會有一個人聲音提醒她。
林昭，阮糖不在了。
到現在，可能傷害阮糖的兇手都沒能找到。
心中有愧，一時半會好不了。
扣住林昭的後腦勺將她摟進懷裡，秦時越眸中也有淚光。
因為前不久，莫逸也離開了。
摩挲著她的頭髮，秦時越語氣篤定，“一定會找到前女友的，相信我，阿昭。”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法律面前，任何妖魔鬼怪都會原形畢露。
清醒時候的林昭就會努力裝出自己沒事的樣子，是不想影響到別人的情緒。
她現如今是尋跡的領航人，心情再沉重也要一個人獨自消化。
喝醉後發洩一場倒也好，悶下去反而對她不好。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林昭趴在秦時越的肩膀上睡了過去。
秦時越柔聲叫了叫她，沒有回應，輕輕碰了她幾下。
又等了一會，他才將人抱起來上了車。
將林昭放在後座上的時候，秦時越剛準備起身，衣服就被她抓住。
“阮阮，對不起……”
後背一僵，秦時越暗暗嘆了口氣。
這才是林昭一直憋在最心底的話，聽尋跡的人說，當初是她將阮糖帶進這行的。
沒能把人照顧好，林昭更多的是埋怨自己。
將林昭帶去了自己那邊，她在外衣口袋裡的手機響起。
響到第二聲的時候，秦時越擔心吵醒床上睡過去的她，連忙去了陽臺。
電話是林堂打來的，他也知道了阮糖出事。
正因為了解林昭的性格，林堂知道她一定會陷入自我批評和愧疚。
“阿昭，阮糖的事並不是你的錯，你……”
“是我！”
林堂拿下手機看了一眼，迅速算出那邊的時間，還沒質問秦時越，他已經解釋。
“她喝多了，發洩一下也好。”
倒是林昭能做出來的事情，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養成的習慣，心情不好就去喝酒。
醉一場，第二天就心情恢復。
咳嗽一聲，林堂格外的正經，囑咐秦時越。
“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你小子把握好分寸。”
想起之前嬸嬸打過電話來大誇秦時越一通，並表示認定了他這個女婿，林堂語氣稍稍緩和些。
“總之，你把人照顧好。”
“好！”
成功在林昭爸媽面前獲得了好感，在秦時越看來，林堂承認自己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阮糖的事情有新的進展，別忘了在第一時間告訴我。”
“好。”
秦時越這麼好的脾氣倒是讓林堂挑不出毛病了，他捻了捻手指，“就這樣。”
結束通話，林堂緊皺的眉心卻沒有舒展開。
有些事他一直隱瞞著沒告訴叔叔嬸嬸，所以在知道他們認可了秦時越後，反而更擔心。
風平浪靜的過去了這些年，並不代表風雨就不會來。
當初的那些人已經剩下不多，甚至可能隨時都會有人尋著蛛絲馬跡查過來。
有朝一日，真的無法護住林昭，可能還會將秦時越拉進紛爭中。
除了家人，顯而易見，秦時越就是林昭另外的軟肋。
看著她長大，林堂當然瞭解林昭的脾氣秉性。
心善溫和，格外的重感情。可對於林昭的以後而言，不見得是件好事。
或許他真不應該坐以待斃，跟叔叔嬸嬸好好聊一下。
最起碼多少開始讓林昭意識到，她跟常人是有所不同的。
危險毫無徵兆的發生，她起碼能有自保的能力。
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機票，他還是要回去一趟。
親情是他們彼此的牽絆，哪怕是自己高攀。可這些年來，林昭的親人就是他們。
不自覺的嘆了口氣，林堂抬手撫摸自己的臉。
戴了這麼多年的面具，似乎真的快到摘下偽裝的日子。
喝多的後果就是第二天林昭醒來腦袋疼的厲害，揉了揉額角，她慢慢坐起來。
之前來過秦時越的房間，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秦時越？”
輕聲喊了一聲，門口有動靜，秦時越單手端著粥走進來，眉宇間盡是柔情蜜意。
“躺好，宿醉不難受嗎？”
昨天真的是沒控制，林昭等他走過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視線落在他手上的粥上，故意說道：“哇，好香啊，你手藝好棒！”
將粥放到床頭櫃上，秦時越看了夸人絲毫沒有誠意的林昭一眼，拆穿她，“白粥，很香嗎？”
就剩下了尷尬，林昭收起笑容，微微低下頭。
過了一會，她抬高下巴，“我說香就香，哼，香著呢！”
無奈的揉了揉她的腦袋，秦時越坐在床邊，讓她把粥喝完。
林楓和雲舒來的時候秦時越正在廚房洗碗，手上還沾著清潔劑，過去開門。
目光觸及他手上的泡沫，林楓從頭到腳打量他一番，難以置信的感嘆道：“這還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秦時越嗎？”
“一邊待著去。”
讓他們走進來，秦時越先去把廚房收拾乾淨，出來的時候又給客廳的兩人倒了兩杯水。
雲舒接過水杯，語氣冷淡，“謝謝！”
似乎心情不好，就連林楓都懶得搭理。
無暇再去關心她人，林昭還在樓上，秦時越不放心，讓他們兩人隨意，他先上去。
除了腦袋有些痛，林昭倒也不至於脆弱的躺在床上。
所以秦時越下樓的時候，身邊跟著林昭。
進了客廳，擠出笑來跟他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