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命運線和拒絕
李壽驚訝萬分。
因為在他的想象中，李水仙應該是一個年紀更大的女孩，身材模樣的話，應該和陳梓涵差不多。
畢竟中年版自己的描述是，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姑娘。
他怎麼也想不到，中年版的“那個誰”這麼猥瑣。
“這要是在文明世界，就得拉去槍斃！”想起曾經“那個誰”的話，李壽嗤之以鼻，甚至不屑與之為伍。
‘我到底跟他是不是同一個人啊？那人不會壓根是竇腐乳那傢伙偽裝的吧……’李壽已經開始了全面的“自我否定”。
不過否定歸否定，接觸還是要接觸的——畢竟任務和存活這種事情，高於羞恥心。
大家站在大門口看了一會，巖泉隊長又說了一些規則規範之類的話之後，就讓教官開始分班帶隊了。
“你們在這等著，我去問問她入隊的事情。”
趁著人群混亂，李壽跟周可以及同學們打了個招呼之後，就找向了人群中的李水仙。
一路加速湊近隊伍，李壽快步來到了人群中最矮小的那人面前。
“我……”
正想怎麼說“開場白”的時候，對方卻先開口了。
“咦？你認識我？”水仙的聲音很脆，未完全發育成熟的聲線，有種小鈴鐺一般的脆生感。
“我不認識你，我是……”
“你在說謊。你匆忙走來的肢體語言和眼神都告訴我，你認識我。”小女孩昂著腦袋看著李壽的眼睛，“人在看陌生人時，和看熟悉的人時的眼神是不同的，而且你步頻過快，身體前探，顯得很堅定，絲毫沒有猶豫的意思。但我確信沒見過你，邏輯上不是很通順，所以你一定是從別的認識我的人那裡聽過我，對嗎大哥哥？”
“啊？”
剛一照面，李壽就有一種完全被看穿的感覺。
李壽曾經看過一個關於福爾摩斯的電視劇，福爾摩斯能從對方的呼吸、步伐、衣著、肢體語言、行動速率、語氣甚至氣味，來瞬間收集整合資料，完成數學模型的分析。
一個人想做什麼，是不是嫌犯，剛去了哪裡，認不認識被害者等，都能在數秒鐘之內得出粗略判斷和結論。
他以前感覺這是影視劇誇張手法。
卻不成想現實中真有人能做到。
一時之間整的他不知道怎麼應對了。
而且此時近距離接觸，他也知道為什麼中年版自己說李水仙是他見過最漂亮的姑娘了。
也終於明白母夜叉巖泉是怎麼被兩天就馴服的了。
剛才離得遠看不清李水仙的模樣，這近距離看過去，這小姑娘確實太漂亮了。
如同從漫畫中走出來的女孩，但遠勝於漫畫之中。
因為漫畫中的小蘿莉遠不如眼前這個精緻。
但這都不是最關鍵的，長得好看的女孩多了，說實話陳梓涵和言玲兒都挺好看。
李水仙最與眾不同的是她的眼睛，清澈又充滿智慧，還透著絲絲的溫和。
這個眼睛好像一個經歷過世間萬物的老年遊方道人，混雜著小孩子應有的天真清澈，這種很矛盾的感覺混在一個人身上，讓人過目難忘。
“我想……我想拉你入隊。”既然不知道怎麼開場白，李壽就如實交代，“我感覺你特別聰明，如果加入我們可以合作共贏。我這裡有個入隊卡，能讓別人加入我們班級，我想邀請你加入。”
“有入隊卡，大哥哥就算是這裡的老人了，肯定經歷過很多工，加入伱的隊伍好像也不錯。但是，根據巖泉姐姐這兩天告訴我的資訊，我判斷加入你的隊伍後，對我長遠發展不利。”
“為什麼？”
“因為我沒從最初的任務開始做起，直接去做高階任務的話，有你們保護也許短時間內生存率會提高。但任務獎勵分配肯定是最小的一份，我只是去出主意而不是從一開始就腳踏實地發展的話，也很難真正成長起來。而且，我也捨不得同學們。”
李水仙微笑道：“所以我拒絕！不過，等到幾場任務之後，我感覺我們會有很多合作機會的！”
禮貌又堅定的拒絕。
理由非常充分。
她不想當輔助，她有自己的想法。
李壽仔細想了想也對——現在拉她入隊，確實有些自私了。
對方本能成長成一個團隊主力，帶出自己的隊伍，還能在多年後成長成一個頗具名氣的冒險家。
如果打斷她的成長程序，反倒不是好事。
“尊重你的選擇。”李壽點了點頭，隨後掏出一顆武聖血丹遞給了李水仙，“我試下能不能贈與。”
他把血丹交給李水仙手裡的時候，本來不抱什麼希望。
他只是感覺有可能幫助弱小的新人本就符合平衡之道，才做了一番嘗試。
卻沒成想，這個贈與行為竟然真的被允許。
“這是……”
“這是武聖血丹，菌菇的獎勵，可以幫你提升體質的。你再聰慧在初期也不好生存，很多場景需要靠體力才能保命的。”
天才不一定必定成型的。
既然李壽的出現，蝴蝶效應之下，能改變紅眼的命運線。
他也怕改了水仙的命運線。
很明顯這種智慧型小姑娘屬於上限高，但初期很容易夭折的。
運氣這種東西說不清道不明的，運氣不好的話，第一場任務碰到個瘋癲的喪屍就有可能喪命。
有了這血丹，最起碼能讓她多上三分活命可能。
“……”接過血丹，李水仙抬眼盯著李壽的眼睛看了兩秒鐘，最終確認點頭，“謝謝你大哥哥，我明白投桃報李的道理的。”
“嗯。”雖未入隊，但善緣也算結下了。
正當李壽還想說什麼的時候，巖泉隊長穿過人群走了過來。
“這隊伍怎麼半天沒整理好……把我說的話當放……嗯？李壽？你這傢伙沒死啊，什麼時候回來的？算了，之後再問你情況，現在趕緊滾蛋，別在這打擾新生！”
“好的隊長。”李壽左右看了看，發現周圍李水仙的同學們看他的眼神也不善——很顯然對他拉水仙入隊的事情，大家有所不滿。
不滿，但沒敢說。
“隊長，臨走前能問下我們學校還活著多少人嗎？”李壽這一路行來，眼見的全是新生，他不知道自己學校有幾人活過了第二場。
“一百多個吧？大部分都回家去了，趕緊滾蛋。”
……
被巖泉趕走之後，李壽一邊歸隊一邊合計著自己學校的存活人數。
一百多個人，肯定也算上了自己班的一些人。如此算來的話，其他班總共存活下來也就一百人左右。
一千人的學校，兩場任務，死了接近九百。
“唉，死亡常在啊……”嘆了一口氣，李壽回到了隊伍中。
“怎麼樣？”他剛歸隊，陳梓涵就湊了過來，“她同意了嗎？”
“不同意，人家有自己的想法。”
“呵，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有人帶著過任務還不願意。”陳梓涵還是那副學生會長的傲嬌模樣，“我以前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還不是被現實給毒打了。”
“人家和你可不一樣。”
和隊伍裡的人隨便掰扯了幾句之後，大家就地解散了。
大部分人幾個月沒回家早就想家了。
雖然他們的家人永遠也不會知道這裡的事情，回去後可能也會認為他們在“外地上學”，或者被規則壓制自行找補一些合理的解釋，但不管怎樣，有家人的肯定是想回去看看。
李壽不想回去。
和李水仙結善緣只是順帶之舉，李壽本人還是更傾向於“自我提升”的。
上場任務得了那麼多強化，他早就迫不及待要驗證了。
但現在新人剛入訓練場，沙溪教官在那忙得熱火朝天根本沒空理他。李壽只能盯上旁邊的周可，“我剛強化過想試試手，要戰鬥嗎？”
“我不打。”周可明顯是個“躺平派”，“我這輩子最討厭打架，要不是為了過任務活命，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打架，你找別人去！”
說完這句話，周可也離開了。
現場剩下了李壽一人。
“無趣之人。”
無奈之下他先是回到了空無一人的寢室，後來左思右想。
“也許找千紅旭是更好的選擇。對，沙溪教官雖然強，但我對他的實力沒有明確認知，以他為尺也校準不了自己究竟提升了多少。反倒千紅旭全力出手的樣子我見過，先前我和她實力也相差不大，她才是試手的最好人選。”
“而且，正好還沒來得及跟師姐告別呢！”
李壽思及此處，立刻感應欺詐水晶，在無數枝葉世界中找到了邪祟世界的定位，隨後啟用“回家時間”，直接欺詐而去。
“嗖”一下再回到那熟悉的世界，熟悉的屋子。
李壽離開地方是言玲兒給眾人安排的住宿小院，出現的地方還是這裡。
只不過離開和回來時，他的心態已產生了不同。
推開房門離開小院，李壽剛出門，就看到了等在這裡許久的言玲兒。
“師弟，師弟！”她看到李壽之後，興奮的跑了過來，“一天之間，你們所有人都不見了。我問了送食水的下人，他們也說沒見到你們中的任何一個，我以為你不告而別了。”
“呃……嗯，他們是離開了，但我沒，我會時常回來看看的。”
“你沒走就好！”言玲兒拍了拍胸口，“其實我挺怕你走的。”
“為什麼？”
“你給我留了那麼多好東西，你走了，我可守不住。”
“也對！”懷璧其罪的道理李壽也懂，但他又不可能一直在這，“你去把那些秘籍和丹藥用不上的部分都拿過來，我送還給千掌門，再介紹你們認識。之後有玄血派庇佑，你們家應該可以高枕無憂。”
“這，真的可以嗎？”
言玲兒一臉疑惑。
要知道，千紅旭現在在同康縣如日中天，掃蕩所有大家族門派之後，她現在就是同康縣真正的土皇帝，在縣內說一不二。
而且因為開倉放糧的事情，民間名望也極高，是她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其實別說現在的千紅旭了，就是以前的千紅旭，地位也是遠高於言玲兒這種外城小商人家族出身的人的。
雙方地位差距十萬八千里。
“真可以的你就放心好了，而且我正好要找她過招，一起去！”
“你要跟掌門過招？”聽到這驚人的訊息，言玲兒臉上的疑惑變成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