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沉沒，絕望的吶喊
兩個選擇。
讓老E腳步一下定住了，表情變了又變。
雖然他知道這只是個遊戲，但經歷過一次死亡和絕望之後，他潛意識裡還是向著好的一面。
何況四周的哭喊依舊迴盪耳邊。
是那麼的真實，又那麼的無助。
最終。
他還是秉承心中的善念，按下了第二個選項。
放棄上船！
接著頭也不回的趕往其他救生船的位置。
然而不管他來到哪個救生船面前，都發現上面早已坐滿了人，同樣的兩個選項再次彈出。
像是伊甸園的禁果，不斷誘惑他選擇第一條道路。
“設計師絕對是故意的！”
“每過一艘船就要選一次，這分明就是在考驗人性。”
“選擇上船的話就會有一個人代替你去死，不上船自己就會死，這怎麼玩？”
直播間彈幕議論紛紛，也跟著緊張起來。
有的則是勸說老E趕緊選1逃離這裡，反正只是個遊戲而已。
但老E卻像是看不見一樣，一言不發的奔走在甲板各處，每次碰到選項都直接選擇第二條。
最終。
這半邊的救生船跑完，果然全都是坐滿人的。
他想要上船，就必須把上面的人拉下來，心裡也產生過這樣的衝動。
但他看了一眼救生船上蜷縮在角落瑟瑟發抖的母女，終究還是咬咬牙，徑直轉身離開。
此時泰坦尼克號的船頭已經下沉大半，只剩下最高的桅杆還在海面上。
冰冷的海水順著船沿灌入船頭，本就混亂不堪的場面，更是陷入一片瘋狂之中。
【不！讓我上去！快讓我上去！】
【滾開！這艘船是我的！】
【我有錢，我可以把所有錢都給你！】
【求求你，讓我先上船！】
乘客們發瘋似的擠向救生船，或者攀爬纜繩，想要強行登船，到處都發生著嚴重的踩踏和推擠事件。
大量乘客被硬生生的擠到邊緣，在一聲聲慘叫中墜入海里，場面慘烈至極。
老E看著那些在死亡面前陷入癲狂的乘客，知道自己已經錯過了最佳的逃離機會。
也沒再停留，跟著推擠的人群奔向更高的尾部甲板，看能不能熬到救援到來。
“太絕望了，我都有點不敢看了。”
“他們不會全都要死在這裡吧？”
“在這種災難面前，人類實在太渺小了。”
“如果換我到船上，估計也好不到哪去。”
“來不及了，船頭就快要沉下去了。”
伴隨著彈幕的一聲驚呼，船頭徹底消失，洶湧的海水灌入船內，衝入最前面的駕駛艙。
原本已經傾斜到難以站立的甲板，更是向上抬升，驚得所有乘客都往船尾方向逃去。
老E就這樣隨著人潮，來到那片熟悉的甲板上面。
一支小提琴樂隊依舊聚在那裡，演奏著哀傷的樂曲。
他們沒有一個人離開，哪怕到最後都堅守著自己的崗位。
在經過一個船艙窗戶旁時。
老E看到裡面一對老夫婦正十指相扣，相擁著躺在床上，靜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另一個船艙裡，一位媽媽像平常一樣給床上的兩個孩子講著故事，聲音輕柔溫和，彷彿看不到床下瘋狂湧現的海水。
這是他們此時唯一能做的事情。
無聲的畫面，卻讓觀眾們心裡像堵著一塊大石一樣，壓抑、沉重。
而這時。
泰坦尼克號的船尾傾斜角度已經超過45度。
整個船體發出一連串沉悶的哀鳴，中間的木板和繩索開始寸寸斷裂。
“我感覺這艘遊輪要斷掉。”
兩手抓著圍欄向上攀爬的老E回過頭，差點沒被眼前的高低落差嚇得魂飛魄散，連呼吸都慢了半拍。
下一秒。
一聲巨響。
遊輪竟然真的直接從中間斷開，原本被抬高到海面上幾十米的船尾甲板，以一個垂直落體的姿態重新落回海面。
“臥槽！”
老E爆了一聲粗口，眼前的畫面也跟著飛速下降。
那種感覺，就像是坐過山車沒系安全帶一樣，讓他一瞬間陷入失重當中，耳邊更是傳來乘客們的驚恐尖叫。
轟隆——
船尾墜入海面，炸開大片水花。
那些海里面沒來得及遊走的乘客，瞬間就被這股巨力拍入海中，海水染紅一片。
這還沒完！
正當直播間眾人以為這就結束的時候。
落回海面的船尾又重新翹起，中間斷開的地方竟是被船頭帶著拉入海中，讓船尾以極快的速度向上升起。
這一上一下的起落，直把老E弄得面色發白，手掌死死抓住圍欄，不敢動彈半分。
遠遠的，還能看到消失多時的傑克和露絲，正相擁著緊貼在圍欄上面，但他卻已經沒心思去理會。
旁邊的乘客慘叫連連，下湯鍋一樣隨著船體傾斜墜入海中，一直到整個船尾垂直在海面之上。
“靠！這也太恐怖了！”
“這場面逼真得過頭。”
“我已經不敢再看下去了。”
“沒有救援，根本等不到救援。”
“怎麼會這樣......”
這一刻，觀眾們幾乎都快要忘記發彈幕，全都屏住呼吸盯著畫面。
他們明明知道結局已經註定，但還是不願意放棄希望，希望能在最後關頭出現轉折。
然而。
他們註定要失望了。
泰坦尼克號的船尾只是在海面靜立片刻，就被還沒完全斷開的船頭帶著沉入海中。
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從幾十上百米的高空迅速往下墜去。
此時的老E已經說不出話了。
只能死死握住VR眼鏡的控制指環，感受著失重畫面再度到來，還有下方海平面的飛速逼近。
最終轟隆一聲，船尾徹底沉沒。
翻湧的海浪瞬間包裹住他，隨著船尾的漩渦沉入海底。
恐怖的畫面再現。
任他如何掙扎都還是離海面越來越遠。
最後。
畫面變暗。
當再次亮起的時候，海平面上只剩下無數被凍成冰雕的浮屍，一片死寂。
耳邊也漸漸迴盪起遊戲的主題曲——我心永恆。
【恭喜你，解鎖成就：深海長眠】
【是否重新開始劇情？】
【是】
【否】
......
啪。
老E一把摘掉頭上的VR眼鏡，扶在旁邊的電腦桌上乾嘔起來。
可以看得出來，他此時的臉上已經沒有絲毫血色，就像是那些在海水裡被泡成冰雕的屍體一樣。
就連直播間的一部分觀眾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不知道是因為遊戲劇情，還是因為剛才的宏大場面晃暈的。
不知過了多久。
等老E臉上終於恢復一絲血色，這才重新坐回到座位上面。
張嘴想說點什麼，但話到嘴邊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撥出一口濁氣。
“孃的，播這個遊戲差點要了我半條老命。”
“大概內容你們都看到了，買不買自己決定吧，我也不多說什麼了。”
這個遊戲所帶來的震撼，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形容了。
還是讓玩家們自己去選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