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黎明末路
就在陳臨著手準備召集人手的時候。
黎明工作室內。
老宋正拿著手機，一臉嚴肅的站在窗前。
“老宋啊，我們兩家一起合作也有好些年了吧？”
星遊總監楊亮的聲音從手機那頭悠悠響起。
“確實挺多年的，楊總怎麼突然想起跟我說這個？”
老宋面色微沉，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以他對楊亮的瞭解，這傢伙絕對是抱著目的過來的。
果不其然。
安靜片刻後，楊亮便開門見山說道：“星遊想要買斷《殺戮尖塔》這款遊戲，希望你能幫忙引薦一下。”
買斷殺戮尖塔？
老宋心裡咯噔一聲，表情有些微妙。
很顯然，看到殺戮尖塔迅速爆火，星遊終於坐不住了，才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
深吸一口氣，淡淡說道：“既然要談買斷，不是應該聯絡遊戲發行本人嗎？”
“我們之前已經聯絡過了，並且開出了很有誠意的價格，但那位設計師似乎並不領情。”楊亮的聲音逐漸冷了下來。
“我聽說......這款遊戲的後續製作，也是你們黎明全權負責的，對吧？”
“你什麼意思？”老宋心中一緊。
“沒什麼意思，之前你不是說要我們幫忙一起製作嗎？我打算派幾個人過去協助你，你覺得怎麼樣？”
楊亮的話語雖然是詢問，但卻聽不出絲毫徵求的意思。
如果換做是之前，遊戲還沒火的時候，老宋肯定會欣然答應這個要求。
可現在卻不同。
殺戮尖塔已經有爆火的趨勢，多少廠商在外面如狼似虎的盯著。
一旦出現任何差錯，可就沒這麼容易挽回了。
甚至連他工作室裡的員工，也全都簽署了最高階的保密協議，才從陳臨手中接到遊戲的後續製作。
如今再插幾個外人進來。
不用想都知道星遊安的什麼心。
老宋心裡非常憤怒。
不管是為了工作室的信譽，還是為了和陳臨的關係，他都不可能答應這個無禮的要求。
這簡直就是想把他還有工作室往火坑裡推！
“如果為了這件事情，那就請回吧，我恐怕幫不幫不上什麼忙。”
說完，直接結束通話電話，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
因為他完全能想象得到，楊亮那一臉憤怒的表情。
同時也非常清楚，自己這樣明確拒絕，肯定會得罪星遊，接下來的日子估計要不好過了。
果然不出所料。
才過去不到十分鐘。
一名員工就從外面匆匆闖了進來。
“老闆，出大事了！弧光還有寒遊那邊說要終止我們之前的合作專案！”
接著。
又是一名員工拿著報告出現。
“老闆，星河那邊剛打電話過來，說之前跟我們洽談的外包已經找到了其他合作方！”
星河工作室。
乃是星遊底下控股的第一大工作室。
他們的態度，就相當於星遊的態度。
突然在這個時候更換合作方，這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就是想透過這個辦法來打壓他，逼他就範！
砰！
老宋一拳重重砸在辦公桌上面，手臂上滿是暴突的青筋。
身為業內人士，他又豈會不知道這個行業的惡臭。
可即便如此，為了生存他還是不得不將自己浸泡在這大染缸之中，隨波逐流，無力改變。
只要有新興勢力冒頭想要分蛋糕，就會受到大廠聯合打壓，無所不用其極。
想要出頭實在太難！
“我果然還是不太適合這個行業嗎......”
老宋頹然的坐在椅子上面，看著窗外的車輛行人。
他想起了自己年輕時的意氣風發，想起了剛剛建立工作室時的豪氣萬丈，打算幹一番大事業。
可最終。
卻還是倒在了不願低頭上面。
讓他止不住的自嘲起來。
過了許久，他才像是做出某種決定，疲憊的抬頭：“去，把大家都叫進來，我要宣佈一件事情。”
......
開完會。
工作室的十幾個員工心情沉重，從辦公室陸續走了出來。
老宋並沒有隱瞞他們，把工作室如今的狀況全盤托出，準備開源節流。
願意留下來的，他都不會虧待。
並許下承諾，如果誰想離開，等工期結束後會按照三倍工資來做他們的遣散費。
在這996常態的時代。
能做到這種程度的老闆已經不多了。
甚至離開辦公室的時候，那兩個文員姑娘都在抹著眼淚，低聲啜泣。
她們是真捨不得這個相處了這麼久的團隊，和熟悉的環境。
當然。
也有人面露糾結，顯得有些猶豫。
在門外躊蹴許久後，終於鼓起勇氣折返回去，來到獨自閉目養神的老宋面前。
“考慮好了？”
老宋沒有睜眼，彷彿早就知道他們會來。
三人對視一眼，這才拘謹說道：“考慮好了，請老闆批准。”
“......”
老宋沒有說話，抬頭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人。
這三個人，是他建立工作室時就已經在的，也算是最老的一批員工了。
雖然對他們的離開非常意外，但卻沒有表露出來。
畢竟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呆在這小小的工作室這麼多年沒怨言，也算仁至義盡了。
“走吧，去大廠裡發展，確實比我這小地方好很多，說好的工資我也會照常發給你們的。”
“老闆......”
其中一人張了張嘴，顯然沒料到老宋會知道他們被大廠挖走的事情。
其他兩人臉上也是閃過一絲慌亂。
不過既然已經下定決心，那就沒什麼退路可言。
“很抱歉，不能再繼續呆在黎明工作了。”
“多謝老闆成全！”
說著，朝老宋深深鞠了個躬，像是在感謝他這些年的照顧。
“行了行了。”老宋擺擺手，“把辭呈交給人事，工作交接完就可以走了。”
說完就直接背過身去，不願再看三人一眼。
......
交接工作做得很快。
當天下午離職的人就辦好所有手續，在其他員工的注視下離開了工作室。
畢竟專案撤資，手頭上的工作不多。
與其死乞白賴的吊著，還不如趕緊結算走人，這也算是體量小的一個優點。
而黎明工作室原本的十幾個人，也一下縮減到了十個，都是對工作室歸屬感比較強的員工。
解決完所有工作。
老宋這才拿起手機聯絡陳臨，給他說了這件事情，畢竟他們現在還有合作。
然而。
讓老宋完全沒想到的是。
當聽到他說想解散工作室之後，電話那頭卻突然傳來陳臨高興的聲音。
“老宋，工作室別解散了，轉到我名下吧，我正好缺人。”
“你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