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為了活著

山裡都是人，找到東西就是想隱瞞也是瞞不了的，於是乎更多的人向山下去找。

還真有不少人都有所收穫，有的甚至不怕危險，從湖裡還撈了不少東西，畢竟很多人都是半道上被淹的，身上帶了不少的東西，糧食被褥這些因為下雨也都用防水的油布裹的嚴嚴實實，很多都在水面上飄著並沒有沉下去，有的隨著浪花被打到了山邊。

只要不怕掉水裡，動動腦子還是能撈起來的。

確實也有不少人這樣幹，為了自己為了家人就算明知道有危險也不得不去撈。

當然大家都不傻，一定的保護措施還是要做的。

能夠飄在水面上的也就說明是捆綁嚴實的，都是好好的糧食和衣物，隨著一個個的包裹被撈起來，讓不少人也暫時度過了眼下的難關，解決了食物禦寒的問題。

但更多還是居安思危的人，這種情況哪裡捨得吃糧食，大都冒雨滿山遍野找吃的，就連吃剩下的野菜野蘑菇什麼的也都想辦法存放下來。

這雨下的讓人心慌，打在身上生疼生疼的，誰敢大著勁的吃自家東西，而且看著雨一點都沒有停的意思，家裡就沒了糧食就是他們僅有能夠保命的東西了。

個個都寶貝的厲害，自是能不吃就不吃，誰知道這場災難會持續多久，以後還會不會有更大的難關等著他們，都是經過生活毒打經驗豐富的，誰都不敢賭。

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紛爭，何況還是現在如此特殊的時期。

有人經過自己的雙手自食其力讓家人不至於餓死，有的人卻想著走捷徑讓自己能夠活下去。

除了有權有勢家族凝聚力強的，人多的整個村子一起的，落單的一些人就成為某些人走捷徑的物件。

尤其隨著在山上躲藏的日子越來越久，能吃的東西越來越少後，有些人忍不住了。

……

“大哥，咱吃的不多了，最多還能撐三天，咋辦啊？你得拿個章程出來啊！”一座用木頭枯草搭建的草棚下長著一嘴齙牙的乾瘦漢子看向了倚在樹休息同樣一嘴齙牙的男子。

男子撩眼掃了他一眼，煩躁的抹去落在臉上的雨水，面上有著明顯的不悅。

“什麼怎麼辦？沒長手腳啊，不會出去找啊！”幾人的大哥也就是齙牙老大瞪向了說話的兄弟，越想越氣站起來直接一腳踢向了三弟。

齙牙三在外面還挺橫的，但是在自家大哥跟前只有捱打的份，從小到大被打怕了根本就興不起來反抗的心。

不，應該說他們兄弟幾個都比較怕老大。

“找不到……”齙牙三縮縮頭。

這個時候哪裡還能找到吃的，就算是出來挖野菜也都是成群結隊的，落單的人很少。

至於野菜等他們過去時候能吃的早就被人家挖走了，就連野果子都很難找得到了，除非他們不要命了願意進深山裡。

“找不到就等著餓死”齙牙老大忍不住又踢了一腳老三。

“大哥，這樣不是辦法？”開口者稍稍好看一些，但還是有些齙牙，旁邊還有兩個兄弟除了最小的一個牙齒還算正常，其他人光是看一嘴牙就知道是親兄弟。

“我當然知道，等晚上再說，老三，老四下晌沒事兒出去逛逛。”齙牙老大這麼一說，其他兄弟便明白了。

最後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了，老小抓了一把糙米混合著先前剩的一點點的野菜幾兄弟吃了個水飽，便安耐著性子等到晚上。

他們是上饒村又懶又饞的五兄弟，能養出這麼五個兒子可想而知爹孃也不是勤快的，家裡是一窮二白，更別提給兒子們娶媳婦了。

爹孃洪水來時候反應太慢被捲了進去，其實爹孃被捲走了，幾兄弟還特慶幸，不然他們的糧食就更不夠吃了。

雨水嘩嘩啦啦的又下了一整天，即便是到了夜晚也絲毫沒有變小的趨勢。

又熬過一天的人們在自己棲身的草棚下倚著最重要的糧食抵不住睏意紛紛的睡了。

齙牙五兄弟也在自己搭建的簡陋棚下睡了會，睡著了也就不餓了，也省難受。

隨著暮色越來越重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睡正熟的齙牙老大猛的睜開了眼，與此同時眸中劃過一絲寒戾。

站起身的他穿上了蓑衣斗笠，用腳踢向了坐草墊子上睡著了的弟弟們。

“起來”低吼了聲。

熟悉的痛感讓齙牙四兄弟第一時間便睜開了眼，迷糊了一下看到站在他們面前的黑眼淚，一刻就清醒了，趕緊站了起來。

“大哥”積威已久兄弟屁都不敢放，趕緊喊著。

“趕緊的準備準備，出去幹一票。”說著拿起一旁的柴刀就著石頭磨了幾下，還有角落的一捆繩子。

幾兄弟哪敢耽擱，趕緊快速的想自己收拾好，穿上各自的蓑衣斗笠。

“走吧”看著弟弟這邊準備好了，齙牙老大率先前面走了起來。

大戶人家，有錢人不敢去，整個村子一起落腳的也不敢去，但零散在周圍的落單人家尤其是人口少的就沒什麼顧忌了。

周邊的環境這些日子早摸清了，都有些什麼人更是清楚，唯一不便的是天太黑哪怕眼睛睜到最大依然同睜眼瞎沒什麼區別，雨水打的眼疼根本就睜不開眼，泥軟路滑每走一步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踏結實了才敢踏起第二步。

短短的一段山路愣是用了不少時間，中途要不是齙牙老三眼睛手快的抓住了快要滑下山的老五，他們五兄弟可能就要變成四兄弟了，嚇的是一身冷汗。

“小心一些”齙牙老大皺眉低喝一聲，倒也不是多在意弟弟的命，只是覺得他們兄弟人多也更具有震懾性，一般的人想打他們的主意也得掂量掂量。

就如同他們此刻想打別人的主意時也點量掂量是一樣。

不用他們大哥說話，幾兄弟也更加小心了，這烏漆麻黑的要是滾下山了活的機率實在渺茫。

他們還沒有娶媳婦呢，甚至連女人的滋味都沒有嘗過，可不能就這麼沒了。

一注香後，五兄弟停了下來。

“大哥，看到前面的松樹嗎？下面住著一家六口，三個崽子四個大人，其中有兩個是老的只有一個男人，我們觀察幾個崽子都不算瘦，家裡應該不缺吃食。”

“他們上方斜出幾丈遠巨石下也有一家人，家裡只有兩個男人，傍晚時候裡面的女人還嫌棄粥有點兒稀，想必家裡也是不缺吃的。”

齙牙老四將下晌和三哥觀察得到的訊息小聲的又重複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