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 心堵

經過這麼多天烈日暴曬下早已經變得乾燥無比，可都是上好的木料跟柴火。

一行人神色複雜的看著林子裡狼藉的一片片，即便已經有心理準備可當親眼目睹還是心裡堵的厲害。

紮根如此之深的樹木都尚且如此，可以想象他們的村子如今是怎樣的一番光景了。

“村長……”有感性的年輕人已經忍不住哽咽的看向花老漢了。

“沒事”花老漢拍怕年輕後生手臂，忍著心裡的酸澀安撫著。

“走吧，咱們回村。”

男人嘛，感性一下可以，但不能過分感性，接下來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呢。

不管怎樣，首先要做的就是面對。

有村長的帶領，很快大家就收起了低落的心情，跟著一起向村裡走去。

中途遇到散落在地上不知從哪裡飄過來的骸骨也會就地掩埋。

花錦這一次沒有緊跟著爺爺，而是落在了隊伍的最後，一邊走一邊趁大家不注意收著地面上乾枯的樹木。

“姐，你快點。”

還是小四發現她沒有跟上，噔噔噔跑到了最後拉著她，一副姐姐怎麼不省心的模樣看著她，讓花錦忍笑忍的好辛苦，看著一堆堆橫七豎八倒地上的樹木只得收手。

倒也不覺得遺憾，這會功夫已經收進空間裡不少了，而且上山的時候還能再收一波，這些樹倒地上也不會跑。

“知道了”睨了眼弟弟，報復性的在小四頭上抓了幾把。

“姐姐……”反應不及的小四無奈的看著姐姐。

到了這裡距花家村也就不遠了，一炷香後眾人終於來到了花家村蒞臨林子的村後。

遠遠的就能看到前方一片的狼藉，昔日花家村一排排的院落，如今只剩下了殘垣斷壁，還能保持整體房屋構造的，可以說是十不存一。

有的是完全已經倒下，有的還剩下斷壁，有的沖刷的乾乾淨淨，如果不是太熟悉，甚至根本就找不到自家屋子的所在地。

村裡除了一些動物和人的骸骨外有些地方乾淨的連土磚都很難看到，顯然隨著洪水退去，不少東西也隨著水流消失。

回到了昔日的村子大家哪還忍得住，紛紛朝著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看著自己的家沒了，哪怕再堅強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睛，漢子們眼窩裡蓄滿了淚水，只是強忍著不讓他落下。

“爺爺……”小四已經哭了出了，眼淚像是不要錢般的不停滴落著，緊緊的拉住爺爺的手。

一向沒心沒肺填飽肚子就什麼都不想的小四從來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家會沒了。

住在山上的他雖然有時也會想回家，真的只是以為只要在那過去了他們就可以回家了。

看到連一個整齊房子都不存在的村子，小四真的是破防了，第一次感受到難過的味道，也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就是想哭。

“沒事沒事”擱在以往花老漢早就嫌棄的讓小孫子一邊兒去了，但此刻他都難受更何況是孩子，小聲安撫著，目光還不放心的看向孫女，瞧著孩子雖然也很低落卻沒有過激的情緒才放下心。

哭了一會兒小四才感覺好了些，抬頭看向爺。

“爺爺，咱們的家沒了嗎？”睜著一雙溼漉漉的眼睛小四吸著鼻子抽噎著看著爺爺。

還沒等到爺爺說話，就等到了自家姐姐的暴擊，一巴掌被拍到了後腦勺上，也直接間打愣了小四。

“男子漢大丈夫瞧瞧你出息的，你姐我這個姑娘家家的還沒哭呢你哭啥，什麼在不在的磨磨唧唧的，不就是房子塌了這有啥，咱們不是好好的嗎，只要咱們好好的，再多的房子都蓋得起來，再說了以前咱家的房子多舊啊，舊的不去新的又怎麼能來，回頭蓋個新的住的不是更舒服，哭哭唧唧的跟個娘們兒似的醜不醜啊！”

花錦這番話並沒有刻意的放小，事實上不僅沒還故意的放大了聲音。她就是想讓大家都聽聽，男子漢總不能一直沉浸在痛苦和失落中。

小四則直接被姐姐的這一系列輸出驚的是目瞪口呆，連眼淚都忘了落了。

眼斂上掛著淚珠要掉不掉的看著就可憐巴巴的，可惜這些對花錦沒用。

要是像弟弟這般遇事就哭，早在爸媽不在的時候，就已經被那群七不沾八不連的親戚啃的連骨頭渣渣都不剩了。

花錦的這番話不可謂不狠，這一番雞湯過後讓村裡還沒有走遠的不少漢子眼底都露出了羞愧之色。

他們居然還沒有個孩子活的通透。

讓本來還有些難過的花老漢這會兒啥負面情緒都沒了，只稀罕的看著乖孫女。

不愧是他孫女，心理承受能力就是足夠強大，面上是一副與有榮焉的模樣。

“你姐說的對，既然已經發生的事情咱們就不能沉浸在痛苦中，要向前看，有爺爺和你爹孃在咋的還怕沒有房子住，再說了現在咱們住的房子哪點差了。”

花老漢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對著小孫子說的同時這番話也是對其他人說的。

“走吧，回家”瞧著其他人都聽進去了，看著前方滿布蒼夷的村子花老漢向自家走去。

或許已經想到了最壞當站在自家院牆外的時候，心情反而沒有剛才那麼沉重了。

總體來說比剛才想的要好多了。

雖然院牆幾乎倒塌了多半但整體的輪廓還保有，而磚瓦結構的房子整體也保持了下來。

院子裡有著很厚的淤泥，不，應該說整個花家村的淤泥都很厚，就連地勢都整個拔高了不少，放眼看過去已經和村後高度相差不大了。

而除了淤泥就是倒塌的大梁等物，除了這些沒帶走的傢俱啥的反正是沒瞧見，瞅了眼孫女得到孩子一枚大大的笑，還有什麼不明白。

花老漢在曾經的家裡走了一圈又一圈兒，摸著被洪水長期浸泡下已經出先開裂的屋牆心裡還是忍不住的發酸和感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重新蓋上新的房子，什麼時災難才會真的過去，生活也完全迴歸正常。

花錦的注意力則不同，住了這麼久要說對這個家沒有感情那是假的，只不過她不喜歡將目光放在已經過去的事上。

看著院裡院外或埋或散落在地上的磚石，花錦開始清理起來。

這些可都是好東西，以後無論是蓋院子還是不蓋房子都是有用的，可不能浪費。

不僅不能浪費還想著有時間定是要去磚窯坊去瞧瞧，那裡想必應該還存放著不少青紅磚，若是無主之物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