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罵的起勁,一轉頭瞧著身邊沒人,轉身看向離老遠的鄭誠:

“離那麼遠做什麼!給朕滾過來!”

鄭誠聞言彎腰低頭,快步上前站定。

皇帝指著鄭誠,氣的手都在哆嗦:

“你個沒膽子的混賬!朕罵的又不是你!你躲什麼!”

話未落,鄭誠跪地請罪:

“請陛下贖罪,陛下是天子,奴才本就膽小,天子一怒,奴才哪敢靠近啊。”

“裝什麼裝!朕何時拿你當過奴才!”

鄭誠直接磕起頭來,又是謝恩,又是請罪的,將皇帝弄的沒了脾氣:

“滾起來!”

鄭誠站起身謝恩,笑的一臉討好,被皇帝怒視著,又快速的將笑意收了回去。

皇帝冷哼一聲,滿腔的怒火被鄭誠這一折騰,倒是消散了不少。

“以你的耳力,朕和玉妃說的話,你定是聽清了。玉妃為了林家丫頭,不光放低身段做糕點,還發瞭如此大的脾氣……這麼多年除了承恩,她何時對誰上心過?你說,她為何獨獨對林家丫頭那般看重?”

鄭誠:“玉妃娘娘常年幽居望舒宮,膝下又只有小皇子,難免心中寂寥。林家小姐良善又招人喜歡,娘娘也說拿林小姐當女兒一般,自然會另眼相待。”

“那丫頭身後……可是顧家和林家,朕是擔心,她有了旁的心思。她素日對朕,話少的可憐,今日倒是稀奇,說的話都趕上往日一年了。”

鄭誠斟酌開口:“玉妃娘娘的脾氣秉性,若是要謀劃什麼,應該只會收斂,不會如此強硬才是。大將軍府隱衛時刻都盯著,有任何風吹草動陛下都會知曉。方才玉妃娘娘將話都說絕了,想來是氣急了,氣頭上的話陛下不必當真,保重龍體才是。”

皇帝慢慢踱步深思,片刻後有了論斷:

“不,氣頭上的話不經思索,才最有可能是真話。說什麼林家丫頭讓承恩體會到手足之情,不就是在怪朕從未重視過她的孩子嗎?還說朕拿她當犯人,看來對朕的積怨頗深。往日裡她懶得說,今日是將積攢多年的怨氣全發了出來。”

這種話,鄭誠自是不能接,只賠著笑臉相勸寬心。

“只記朕關她的仇,半點兒不領朕對她的好,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她今日之舉,要換做旁人,莫說摘腦袋宗族都會被株連。她還敢反過來攆朕!這後宮眾多妃嬪佳麗,哪個不是盼著朕去?就屬她不識抬舉!”

鄭誠腹誹道:盼您去的,您也不上心啊,偏對這個不待見您的上心,這不是上趕著受氣嘛。

鄭誠正欲說話,忽而耳根微動,迅速護在皇帝身前,眼神凌厲的掃向假山後面輕呵:

“誰?出來!”

假山後,人影晃動,一位身著宮裝的男子快步走出來,在離兩人八步開外處,跪地行禮:

“程巖參見陛下。”

皇帝將人叫起:“出了什麼事?”

程巖恭敬的彎腰回話:“回陛下,有兩個宮女一直盯著望舒宮,方才陛下從望舒宮出來,其中一個尾隨陛下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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