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微宮。

楚承曜正欲出宮回府,封王的訊息便傳來。

柔妃聽完,又喜又驚:

“曜兒,陛下封你做晉王,卻又將你的封地落在漳州,這是看好你還是在提防你?”

無力的憤怒感湧上心頭,楚承曜將背刻意坐直了些,微微仰著頭,看著絲毫不受影響。得益於常年偽裝,此刻才神色自若。

深知柔妃貪心卻又膽小的性子,怕她打起退堂鼓,楚承曜穩住性子,面上是一貫溫和的笑臉:

“母妃,父皇逐漸年邁,不光是對我,任何對皇位有威脅的人,他都會提防。但父皇能賜我晉王的封號,足見是想考驗我,許是皇兄近來屢屢讓父皇失望的緣故。”

柔妃:“那又為何將你的封地,放在漳州?那可是鎮西軍韓家的駐兵之地。”

楚承曜:“父皇是想斷了我的後路,讓我不可留手。母妃,事到如今,不成功則成仁,我們母子齊心勢必要奮力一搏,才能有往後幾十年的好日子可過。”

柔妃聽完,深思著緩緩點頭:

“此言不虛,陛下確實老態愈加……既然陛下屬意你,又無後路可退,是得搏一搏了,就是做事一定慎之又慎,莫要被抓到把柄。”

楚承曜應下,說了好些寬心話,將柔妃穩住。又說起柔妃與皇后之間的齟齬,讓柔妃的野心更大了些。

說到此處,柔妃身子微微前傾,壓低聲音道:

“瞧著陛下並非高壽之相,就怕陛下突然有個好歹,大位空懸……你可得抓緊些。”

坐上回府的馬車,直至出了宮門,楚承曜的臉色才陰沉下來。

回了府,盛怒的楚承曜回書房呆了一下午,再開門時雖還有陰沉之色,卻少了壓抑的狂怒。

將手中密信,遞給門口久候的鐘毅:

“將此信送去彬州,該準備了。”

鍾毅恭敬接過:“殿下,是否早了些?”

楚承曜踏出房門,立於廊下看向皇宮的方向。眼眸中,閃爍著狠戾的暗芒:

“父皇既然斷我後路,將我推至人前,架在火上烤,我又何必再顧及。忍辱負重之路堵死,那就只能全力相拼了。”

秦國公府。

剛出宮的太子,連府都沒回,徑直到了此處。

因有私密話講,一眾下人都聽吩咐的退出了院子。

“道貌岸然的陰險狡詐之輩,父皇居然許他晉王的頭銜!簡直豈有此理!”

看著怒火中燒,拍桌咆哮的外孫,秦國公蒼勁沉穩聲音響起:

“晉字雖有儲君之意,可楚承曜封了晉王,不見得就是壞事。他向來藏於人後,竄扽他人爭鬥坐收漁利,如今有了這晉王二字的加持,他被推至人前,不鬥也得鬥。”

秦宗良也道:“祖父說的對,以前他頗有賢名,是因他會示弱藏得好,又慣會裝腔作勢,無人會緊盯他不放。如今,他得了晉王的名頭,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任何言行都會被人拿出來細細琢磨。”

秦宗良站起身,親自給太子添上了茶:

“殿下,居心不良者,可經不起推敲。只要他出手,狼子野心便會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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