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8月,我們接到上級命令連夜進駐上海,前幾日聽說上海虹橋機場的衝進去了兩名日本軍人,被機場守衛當場擊斃,中日雙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戰爭的烏雲籠罩在這邊神州大地上。

次日凌晨,天矇矇亮,我們旅乘坐火車星夜趕到了上海,有些起得早的百姓已經開啟自家大門,小販們也陸陸續續走上街頭吆喝著,百姓看見我們的到來似乎很是高興,我們邁著整齊的步伐行走在上海的街頭,圍觀的百姓越來越多,長官命令我們前往預定位置集合等待作戰命令,百姓們夾到歡呼著,我難得的感受到了被認可的感覺,有學生,有小孩,有老人,他們都拿著五顏六色的小旗幟開心的揮舞著,但進駐上海前長官要求我們不得與百姓交流,不得接受百姓的饋贈,所以我們只得對百姓的熱情不予理會,我能聽到一些聲音:

“你們終於來了!”

“來!弟兄們這些東西拿著路上吃!”

“我們的部隊來打日本人了!”

“……”

諸如此類的話語不絕於耳,這與我之前經歷過的,聽說過的有些不同,多數時候百姓對於我們還是屬於比較冷漠但是又害怕的樣子,我在蘇州駐紮時,百姓們都叫我軍爺,說實話我不喜歡這個稱呼。

短暫休整過後我們接到命令前往八字橋一帶駐紮,並於次日拂曉對駐紮在不遠處的日本海軍陸戰隊發起攻擊。

八字橋陣地……

“哈哈,邦子,你今天看見了嗎,今天百姓對我們多熱情啊”,謝二狗用力抱起一包沙袋扔在工事旁說道。

謝二狗原先是東北軍,後來東北淪陷,就脫離了東北軍,由於謝二狗為人機靈,會識字,懂人情世故,於是進了中央軍。

“之前在蘇州駐紮的時候百姓見到我們都是很害怕,表面對我們畢恭畢敬的,背地裡叫我們白狗子”

“這次我看的出來百姓是真的關心我們啊,哈哈,原來被百姓擁戴是這種感覺啊”

謝二狗邊說邊擦著他的中正式步槍。

“之前百姓為什麼罵你是白狗子啊,你小子偷摸拐騙的事沒少幹吧”

大春走過來手搭在二狗子肩膀上笑著說道

“上次在蘇州偷老百姓雞吃被抓住你還用槍威脅人家,還有一次逛窯子不給錢你跳窗戶跑了……”

“得得得……別再說了,這哪跟哪啊”

謝二狗趕緊打斷他,生怕人家把他這輩子做的醜事都給抖落出來

“謝二狗,你之前在東北軍不是和日本人交過手嗎?他跟那些共匪有啥不一樣啊”

大春又問道

“別提了,當初我們團想打,旅長把我們的槍都給收了,日本人一個小隊將我們北大營幾千個人給收拾了”

謝二狗點起一根菸繼續說道

“你們是不知道啊,好多兄弟沒了槍,就光著手想衝上去拼命,我們連讓這該死的小鬼子用刺刀挑死了幾十個弟兄”

“他孃的,想起就窩囊!這次我非得讓小日本嚐嚐我的厲害!”

謝二狗說到情深處語氣變得堅定起來

“砰砰砰!”

突然的炮響給我們嚇了一跳

“他孃的打起來了?”

謝二狗握緊了手中的槍

“大家別慌,是小日本的軍艦,對著閘北的保安隊開火了,你們聽候命令,不可擅自行動!”

連長安撫著我們說。

“邦子,你聽,槍聲越來越密了,是打過來了嗎”

謝二狗靠著我坐下來問我

“我那曉得你問我”

我敷衍的回了句

“你這人真沒勁,悶葫蘆一個”

謝二狗見我不搭理他,悻悻的站起來到一邊去了。

“咋的謝二狗,你怕了,在東北溜過一次了,這次還想溜?”

大春又調侃謝二狗道

“溜?你看見我手機傢伙式嗎”

謝二狗抖落了一下手裡中正式步槍,又搖了搖腰間手雷

“這次小鬼子來多少我讓他死多少”

大春不屑的看了一眼謝二狗

“你就吹吧!”

大春沒跟日本人交過手,他以為日本人跟紅軍沒兩樣,謝二狗也認為當初是長官不讓抵抗才丟了東北。也覺得日本人沒什麼了不起。

“你看日本人上岸了!”

大春站在瞭望塔拿著望遠鏡邊觀察邊說

“保安隊跟跟他們交上火了!”

“那裡開進來好多日本軍艦!”

“轟!”

一枚炮彈落在了居民區,巨大的爆炸聲嚇得百姓四處奔逃,接踵而來的是百姓的哀嚎聲。

“這天殺的小日本軍艦往平民區炸!”

謝二狗子氣的咬牙切齒就要對準軍艦開槍

“謝二狗,住手!”

連長喝止住了他

“沒有命令,我們不可率先開槍,況且這麼遠,你這槍夠得著嗎!”

“我打不著軍艦,那裡街上的日本浪人我還打不著嗎!”

謝二狗再次舉起了槍

“再違抗命令,軍法處置!”

連長的語氣很是堅決,死死盯著謝二狗,他這才放下了槍,不服氣的走到一旁生悶氣

“行了,打日本人有的是機會!日本人這麼多,你殺的完嗎”

我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著說

“邦子,等打起來你就看好吧,一天起碼拿下十個小鬼子的狗命”

我笑了笑沒有再搭茬

當天夜晚……

“連長,如果我明天戰死了,我媽怎麼辦,他就我一個兒子……”

一個臉色稚嫩的小兵問道

連長摸了摸他的頭開口說道

“拴子,你記住了,在戰場上越怕死子彈就越追著你跑”

我們連長,外號雀老黑,三十多歲了,是個老兵,參加過一二八淞滬抗戰,長城抗戰,熱河抗戰,見過了太多生離死別,是個十足的老兵油子,清瘦不高的個子,曬的黝黑的面板卻透露著幹練。

“我想我媽了”,拴子紅著眼說道,雀老黑伸手擦掉了他的眼淚:“男人流血不流淚,哭什麼哭!不許哭!”

雀老黑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拴子,你要是害怕,回去媽媽懷裡吃奶吧,哈哈”

謝二狗不嫌事大的笑著說

“行了,站崗的注意警戒,其他人趕緊休息,給我睡覺”

雀老黑開口命令道

但誰又能睡的著呢,暴風雨前的寧靜讓人感覺到非常不適,許多人都是第一次上戰場,有些人緊張得握槍的手都在顫抖,腦門子不停地冒著冷汗,當然也有心大的呼嚕打的震天響,比如謝二狗子和大春,剛剛還貧嘴,現在就鼾聲如雷了。

“”

這個夜晚出奇的安靜,我半夢半醒的眯了一夜,怎麼也睡不著,艱難的度過了一夜,根據情報,八字橋對面駐紮著兩個中隊的海軍陸戰隊,他們也一直沒有冒頭,我想他們也跟我一樣的煎熬吧

次日清晨又突然接到命令,取消行動,原地待命。

“這些當官的在搞什麼?”

謝二狗罵罵咧咧說

“行了,上面的這麼做自然有他們的考慮”

連長放下槍靠著戰壕點了一根菸。

“連長你看,小日本正在加固工事!”

大春突然開口

“我看看”

雀老黑拿過望遠鏡

“這些當官的搞什麼,要麼說打,要麼又說不打,這不是給了小日本準備的時間嗎”

雀老雀握緊拳頭往沙袋上狠狠砸了下去,嘴裡罵罵咧咧。

下午三點,哨兵急急忙忙的跑過來

“連長,不好了,黃浦江那邊又開進來十幾艘日本軍艦,這打起來,咱就跟活靶子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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