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統治家族
季星火聽著季道勝的話，心裡有些奇怪，元首的前半句說的是“本家”，後半句卻成了“家族”。
這兩個詞有細微的差別，很容易就會忽略。
同姓可以說是本家，但肯定不是一個家族的人。自己是公共子女，“季”這個姓是取名的時候隨機到的，跟元首沒有任何血緣上的關係，元首為什麼要這麼說？
也許是我想多了。
這些念頭在季星火腦中一閃而過。
“元首過獎了！”他謙虛回道：“我是公共子女，沒有國家的培養就沒有今天的我，自然是您的後輩。能與元首同為姓季，是我的榮幸，從小到大很多人都羨慕我。”
“哈哈哈……這話我愛聽。”季道勝笑了起來。
旁邊眾人也跟著發笑。
然而不知怎麼的，季星火總感覺元首的眼神有點玩味，帶著一些難以揣測的情緒。
“不過年輕人嘛，還是要氣盛一些。”季道勝忽然又道，“你可不能像我們這些老人一樣缺乏朝氣，以你的天賦實力，該輕狂的時候，就該狂起來，不負人生一場。”
季星火點頭，“我記住了，元首。”
“這小子已經夠狂的了。”
說話的是一位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女人，她的面容精緻冷酷，打扮時尚，但是一雙刀子般的眼睛讓人不敢直視，跟她對視一兩秒鐘就會感覺像觸電。
這位是朱瀟容，天王級的電場弦者，亞太共體靈能協會的會長，除此以外沒有其它頭銜。
她淡聲說道：“一個人就敢強闖星門，衝破印地王國的防空系統，簡直是膽大包天。”
季星火聽出了她莫名的敵意。
對於這位天王榜上排名第18位的強者，他此前有所耳聞。朱瀟容以強勢著稱，凡是她看不順眼的人，或是碰上討厭的事，動輒發怒，甚至出手教訓。
因此得到了一個“電母”的外號，可見她的脾氣有多差。
百聞不如一見。
季星火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朱瀟容了，自然也不會慣著她，直視她的眼睛，問道：“朱會長對我有意見？”
“嗯？”
朱瀟容的眉毛豎起來，眼裡有電光躍跳。
啪啦一聲。
兩人的視野撞出了電火花，空氣被擊穿，房間裡生出一股燒焦味。
“瀟容。”季道勝面帶不滿，搖頭道：“90多歲的人了，你這脾氣什麼時候能改一改？”
“改不了。”朱瀟容嘴上這麼說，但還是老老實實的收斂起來，她在季道勝面前就像是女兒一樣，賭氣的把頭轉到其它方向，不再跟季星火較勁。
季星火看到這一幕，結合網上的傳言猜到了一些。
電母朱瀟容是一個戰爭遺孤，元首收養了很多這樣的孩子，後來她的天賦表現出來，被元首帶在身邊培養，雖然不是正式的養父，但跟父女沒什麼區別。
想到這裡，季星火的目光掃過房間裡眾人，忽然意識到了元首今天這次見面的意圖。
在場之人，可以分為兩類。
第一類是元首的同輩戰友，“槍聖”刑烈、元帥伍懷安和利劍局的局長李暉。
其中，刑烈今年183歲，他是目前在世年齡最大的異人之一，比元首要在37歲，但是真正發跡起來是在創辦了極道武館十幾年後，元首加入武館，刑烈與元首成為半師半友的關係。
極道武館是最早資助元首的勢力。
最初跟隨元首的那批先驅裡就有許多曾經是極道武館的學員，比如利劍局的局長李暉。
伍懷安也是在極道武館與元首結識，成為一生的摯友與戰友，直到今天。
第二類人，則都是元首提攜、培養起來的後輩，視他如師如父，關係親近。
比如朱瀟容就是元首收養的；
“大夏軍主”羅保國是在17歲那年，在元首的指導下成為第一個鈦鈷龍人；“朝鳳大師”駱一夢比元首小20歲，也是元首發掘並培養為地球上最強大的御師；
“冠軍侯”霍克疾是元首從軍隊中挖掘出來的超級天才，五十多歲就晉升天王。
其他三位也差不多如此。
雖然他們不如霍克疾那麼耀眼，但也是傳奇強者，並擔任政府高官發揮自己的才能。
元首培養的異人不止在場這些人。
然而，能在這個房間裡的異人，都是天才中的天才，並且深受元首的信任。
也可以說，他們跟元首是一家人，結成了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家族。
整個家族圍繞在元首的身邊，統治著亞太共體。
當然，季星火相信元首這麼做是出於公心，網羅天才全力培養，充分發揮他們的才能為國家做貢獻。
哪怕是有私心，也不影響大局。
至少在場的十幾個人，都不是尸位素餐之輩，盡職盡責，為國家立過功、流過血，亞太共體能成為地球最強國家，離不開他們的努力奮鬥。
突然間，季星火想起了一年多前，任姐離開前跟自己說過的話。
當時自己因為利劍局，還不敢回地球。
她說，亞太共體上層有一些手握重權的大人物，對於那些不為國效力的天才，會產生忌憚，這對自己的未來不利。所以她勸自己留在利劍局。
任姐所說的應該就是以元首為中心的核心權力圈，亞太共體的真正統治者。
“任姐也是其中的一分子嗎？”季星火不由猜測，這有很大的可能。
而現在，元首要邀請自己進入這個“家族”？
“難怪……”
季星火心裡恍然，為什麼朱瀟容看自己不順眼。
因為她是電場弦者。
電場弦者已經是很強大的職業了，有多個進階方向，但是最強的進階職業無疑是“電磁霸主”。
她知道自己是磁場狂徒，也能進階電磁霸主。
將來分配電磁系異種，自己就是朱瀟容最大的競爭對手。而且，憑自己表現出來的天賦與實力，她很可能競爭不過，從而影響她的生命進化。
季道勝見季星火臉上若有所思的樣子，讚許的點了點頭，說道：“星火，伱比我想象中更聰明。”
雖然沒有明說，但已經讓季星火知道自己猜對了。
季星火的目光掃過辦公室裡的眾人，他們對自己的態度，多數都是歡迎的，也有兩三個看不出是支援還是反對，當然，朱瀟容還是一臉的不高興。
“為什麼是我？”季星火問道。
亞太共體有56億公民，每年都會誕生幾百萬新異人，天才不計其數，以元首的權力地位，只要他願意，可以把所有最頂尖的天才網羅帳下。
然而，元首並沒有這麼做。
最明顯的一個例子就是趙縵纓，她是十六歲就展露出絕世天賦，實打實的天梯第一，號稱百年來人類第一天才。
但是趙縵纓沒有收到元首的邀請，她跟亞太共體上層幾乎沒有接觸。
至少，自己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沒有發現。
還有很多天才，要麼成為競賽異人，或是進入星界闖蕩，都要靠自己打拼奮鬥。
顯然元首選人是有條件的。
“其實你不符合我的要求。”季道勝說道，“你在星界前線斬殺大袞人傳奇之後，我就注意到你了，讓人調閱你的檔案資料進行大資料分析，我也親自稽核，當時就否決了。”
季星火心頭微驚。
他注意到元首說的是“斬殺”大袞人傳奇，而不是像外界報道的那樣，只是參與擊殺。
原來當時自己的資訊就被掌握了，還送到了元首的面前。
“為什麼否決？”季星火很好奇。
“你是個人主義者。”季道勝的眼睛彷彿能洞悉人心，帶著一些遺憾，“資料分析，隨著你的進化程度越高，實力越強，你就越傾向於個人主義，把個人利益排在首位。”
季星火馬上反駁，“這是人之常情吧，而且我對國家始終抱有感恩之心，從來不牴觸為國服務。”
“既然如此，你當時為什麼要揹著利劍局逃進星界？”季道勝問道。
坐在另一邊的李暉嘆了一聲。
季星火無法解釋。
確實，從一個正常公民的角度出發，加入利劍局是百利而無一害。
但是自己的情況太特殊了。
當時剛得到永珍星瞳，精神緊張，又沒有實力傍身，患得患失，總覺得有人想害自己。
果然被任姐說中了，當初的選擇造成了負面影響。
季道勝鄭重說道：“我尊重個人選擇，不會強迫公民為國犧牲奉獻，但是為了不負人民所託，我必須把有限的資源，交給更適合的人使用，交給那些把國家利益排在首位的人。”
“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他看著季星火。
季星火點頭：“是。”
“如果未來有一天，需要你犧牲自己拯救國家與人民，你會願意嗎？”
遲疑了幾秒鐘，季星火回道：“這要看情況。”
“我猜你要說，可以暫時隱忍退讓，等到自己擁有了更強大的力量再回來復仇。”季道勝搖了搖頭，“我要求的答案很明確，只要你犧牲，立刻就能拯救國家與人民，你願不願意？”
“不願意。”
這一次，季星火沒有遲疑就回答。
“哪怕拯救的人中包括你的家人、朋友、至愛，你也不願意嗎？”季道勝又追問。
季星火立即點頭：“是的。”
他毫不猶豫，但在心裡補充道，真有碰上這種艱難抉擇的一天，就說明自己還不夠努力。
擁有絕對的力量，就不需要做出選擇，更不用犧牲。
也不必回答這種問題。
周圍眾人聽到季星火的回答，臉色雖然沒變，但是有幾位明顯眼神冷淡了幾分。
朱瀟容發出了一聲冷笑。
季星火看了她一眼，還有其他人，有些懷疑他們的回答都跟自己不一樣，都願意犧牲。
尤其是朱瀟容，如果她是大公無私的人，就不會對自己抱有敵意，而是應該熱烈歡迎。
“其實你遲疑的時候，我就知道答案了。”季道勝臉色和藹，“人心是複雜的，沒有絕對的肯定。雖然你現在說不願意，但是真到了那時候，也許你會做出不同的選擇。”
聽到這話，季星火鬆了一口氣。
“原本我是不想選你的，但是你的天賦太強了，是我平生僅見。”
季道勝十分感嘆，“也許，未來幾個世紀都不會出現能跟你相比的天才，甚至，可能永遠都不會有第二個你。”
季星火心裡一跳。
沒想到，元首對自己的評價如此之高，周圍眾人的表情也有些複雜。
“所以我才為你破例。”季道勝寄予厚望，笑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希望你在將來能為我們的國家，我們的人民，我們的種族，做出一些必要的貢獻。”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季星火很明智的站起來，大聲道：“我一定不負您的期待與培養。”
季道勝深深看著季星火幾秒鐘，高興的點了點頭。
“很好！”
他起身拍了拍季星火的肩膀，“去吧，李暉會告訴你一切，我也會關心你的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