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如何在執矢面前表現的差勁,這也是有說道的。

不是說強硬對待就是對,軟弱就是錯,只能說是要根據形勢來區別對待。

比如現在突厥軍勢大,按照正常的想法就應該示弱,不要太過於激怒對方,這樣才是正確的。

既然這樣是正確的,那李文斌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反其道而行之,面對執矢的時候,表現的無比強硬。

這樣做了,就可以打消李世民將其立為太子的念頭了。

“突厥使臣執失覲見。”

依然是穿著突厥的傳統服色,執矢大踏步而來,表現的極為囂張。

確實,如果被包圍的是突厥可汗的汗帳,那李文斌可能比他更加囂張。

執矢進來,卻沒有看到李世民,只是看到了他日夜都在痛恨著的李文斌。

“執矢,好久不見啊。”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李文斌還沒說話,中書舍人顏師古就大喝道:“見了宜都王還不下跪?”

執矢輕蔑的看了他一眼:“本使臣除了突厥可汗,不需要向任何人下跪。而且本使沒有膝蓋骨,跪不下去!”

他這麼一說,李文斌倒是想起了以前聽說過的一則流言:當年英國使臣馬戛爾尼就是拒絕向清帝下跪,被降低了接待規格,險些釀成外交事件。

當時馬戛爾尼用的藉口就是,白人沒有膝蓋骨,彎不下去。

當然了,都知道這是一個藉口,誰也不會當真,可如今聽到執矢也是這樣的說,不由得冷笑一聲。

“既然貴使沒有膝蓋,那自然就不必跪了。”

“宜都王,你這……”

顏師古憤怒不已:那執矢以前也不是沒跪過,給李淵跪了不知道多少次,現在卻用這樣的藉口糊弄你,你反而如此輕易的就退讓了?

不行,必須寫到史書裡去。

“莫急,本王才疏學淺,還是頭一次聽說有人沒有膝蓋骨的。來人,將執矢按住,本王要親自查驗一下,這是否屬實。”

“喏。”

剛剛李世民已經說了,接待突厥使臣的事由李文斌全權負責,他的命令侍衛當然要遵守。

幾個如狼似虎的侍衛撲上來,按住了執矢就準備扒他的褲子,而李文斌則找了一把鋒利到極點的小刀:

“執矢,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沒有膝蓋骨!”

“你,你放開本使,本使是代表著可汗來的。如果你敢傷了本使一根汗毛,可汗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哈哈,開玩笑!都到這個份兒上了,難道本王還懼怕你的威脅不成?就算本王現在弄死你,局面就會變得更糟?亦或是說,本王將你待若上賓,你家可汗就能退兵了?”

“這……”

執矢一下子傻眼了——他知道頡利那個人一向不怎麼把手下當成人看,自己死了,說不定還要將他的家產、妻女和牲口都佔為己有。

就算頡利能給自己報仇,那也晚了呀!

想不到啊想不到,這漢人怎麼一下子變得如此強硬起來了?

真是失策。

“宜都王,本使知錯了,請你……不,求您放過我吧。”

李文斌見好就收,他也要把握一下分寸才行,不然真玩的太過火了,到時候李世民饒不了自己。

“哼,牽著不走,打著倒退。”

執矢這一下子就老實了許多,跪在地上把頡利可汗的書信遞交上來。

“頡利他說什麼?”

李文斌連看都不看——雖然突厥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經有了文字,可十分粗鄙,看起來基本都是靠猜的才行,還不如讓執矢口述。

“大汗說,讓太宗陛下早日交城投降。”

“白日做夢!”李文斌猛地一拍桌子,“區區一個突厥的可汗,就想讓父皇他投降?頡利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他是不是在喝得酩酊大醉的時候,寫的這封書信?”

“是,是的……”

還真讓李文斌給猜到了,頡利可汗日常的生活不是喝得酩酊大醉,就是正在酩酊大醉的路上。

也就被張寶相俘虜送到了長安做寓公以後,經常為了練習歌舞,才逐漸喝的少了。

“兩國交戰,不斬來使。執矢,我也不難為於你。”

“多謝宜都王。”

“你就回去,告訴頡利,我大唐現在兵強馬壯,猛將如雲,如果他想來打秋風的話,那趁早死了這條心。我大唐軍民萬眾一心,是絕不會被他給嚇住的。”

“外臣知曉了,這就回去稟報。”

“且慢,誰讓你走了?顏師,你說,回去稟報的話,是不是隻需要嘴就可以了?”

顏師古也負責教導李世民的幾個兒子,而且還是儒家四聖之一顏回的後人,尊稱一聲顏師不僅不為過,反而有著一股親暱的意味在裡面。

“回宜都王,自然如此。”

“來人,將他的耳朵割掉,然後就送出城外去。”

“喏!”

“宜都王,你不能這樣做,你不能啊!”

侍衛哪管他那麼多,一刀鞘呼在執矢的臉頰上:“煞筆,閉嘴。”

侍衛們拖著口齒不清的執矢下去了,而李世民也從屏風後面轉了出來。

“兒臣萬死,請父皇降罪。”

“哦?你何罪之有啊?”

“兒臣意氣用事,重責了那突厥使臣,勢必會引起頡利大怒,所以……”

“所以,你就覺得朕會因為你為我大唐漲了威風而重罰你?你欲拿朕比成桀紂乎?”

“啊?”

李文斌愕然抬頭:不對啊,父皇。你怎麼應該是這種態度呢?

不是應該因為我激怒了頡利可汗,重罰我的嗎?

“顏師古。”

“臣在。”

“擬旨:宜都郡王李文斌,孰立功勳,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封為秦王,加上柱國,司徒,豫州牧,檢校太尉,開府儀同三司!”

“遵旨。”

臥槽,父皇你這下子玩的也太大了吧?

秦王?那可是您做太子之前的封號啊!

上柱國和司徒這兩個先不用說,李泰兩歲封衛王的時候就已經加了上柱國了。

至於豫州牧……

洛陽可就在豫州啊,而且州牧是軍政一把抓的,雖然在現在是個虛銜,可其中有著怎樣的意味,那還用多說嗎?

你這和直接立我為太子有什麼區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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