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那麼強的超能力正文卷第77章滑稽那位吳懋心口噴灑出去的血液,濺到了陳鹿思臉上,濺到了他身後同行者的臉上和白色的發須上,同時也濺到了地面上……在陽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輝。

而本來只是略帶溫熱之感的濃稠血液,此刻卻如同滾燙的油滴一般,灼燒著吳懋那些同行者的面板,彷彿要燙出一個洞來。

燙得他們……動都不敢動。

陳鹿思一手掐著吳懋的脖子,一手握著他那依舊和身體藕斷絲連的心臟,濃稠的血液不斷沿著他的五指流下,慢慢滴落在地上。

他問完瀕死的吳懋後,又看向了他身後的其他六人,臉上沾染著些許血跡,恍惚之間,眼角彷彿有淡淡的紅芒逸散,如同魔神。

周圍一片死寂。

“既然你們不說,那就由我來說。”

陳鹿思耐心等了一會,沒聽到回應,十分平靜地繼續道:“我說,離開,滾,回去好好享受你們的天倫之樂,然後躺在床上好好等死,一把年紀了,別給臉不要臉。”

“我對你們的名字,你們的權柄能力,你們的目的,沒有任何興趣。”

“我對你們唯一的興趣,就是你們什麼時候死。”

“我的話說完了。”

“……”

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傳入到了每個人的耳中。

當然,也包括了吳懋身後的幾人。

那幾人聞言,猛地一顫,面對陳鹿思這幾乎撕破臉皮的話語,滔天怒火瞬間升騰而起。

只是。

怒火剛升起。

噗——

陳鹿思右手便猛地一捏。

吳懋乾癟的心臟瞬間爆開,露出裡面比嬰兒拳頭大一點的瑰麗結石。

同時,隨著心臟被捏爆,濃稠的血液再度爆開,打在了吳懋那幾位同行者的臉上,顫抖著的嘴唇上,雪白的發須上。

他們仙風道骨的模樣瞬間被破壞,反倒顯得格外狼狽。

而陳鹿思捏爆心臟的瞬間。

天策府的中堅成員,警備軍,以及臺階之上,站在法院門口的唐語和項怡,全都猛地一縮肩膀。

“呃呃……”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心臟被捏爆。

吳懋發出呃呃聲響,左臂抬起,試圖抓住什麼,卻什麼都沒有抓到,很快便無力垂下,斷氣死亡,死不瞑目。

至死,他都在盯著陳鹿思。

眼中滿是疑惑和不甘,還有後悔。

“你們要是還想說些什麼,想要做些什麼,可以繼續。”

陳鹿思最後看了眼吳懋,接著直接將他的屍體丟到了其他六人面前。

砰的一聲。

吳懋的屍體落地,輕輕彈了一下,滾到了六人腳邊。

陳鹿思輕輕甩了甩右手,接著直接轉身,朝法院門口走去。

現場所有人,無論是天策府的中堅成員,還是警備軍,亦或者是那些老東西們,全都在看著他。

腦子依舊一片空白,唯一的念頭依舊是。

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其中,受到震撼最大的,無疑是天策府的中堅成員。

夏鉞是很強,真的很強。

但他是速度快,一力降十會。

戰鬥方式往往是敵人瞬間消失。

回來後就死了。

過程發生了什麼,大多數成員是不知道的。

所以眼前這樣的,幾乎在所有人面前,以最粗暴最直接的方式,殺死一位堪稱神明的舊時代高階賦能者的畫面……他們是第一次見。

不是對方咄咄逼人嗎?

不是要妥協嗎?

為什麼自己這邊的新任第三大隊天策……看起來比對方還要咄咄逼人?

……躺在床上好好等死,一把年紀了,別給臉不要臉。

這也太直接了,也太…霸道了!

天策府的中堅成員看著陳鹿思,想著剛剛發生的事情,似乎終於反應了過來,猛地顫抖了一下,接著臉慢慢漲得通紅。

不約而同的,都升起了同一個念頭。

……真的,那麼強嗎?

只是。

這個問題並沒有人給他們答案。

陳鹿思重新回到唐語和項怡身前,然後直接道:“進去吧,麻煩保證公訴順利進行。”

“哦……哦。”

唐語聞言先是一怔,然後微微仰頭,望向陳鹿思那還沾著些許血滴的臉,看著他那滿是血跡,依舊握著結石的右手,猛地一個激靈,終於回過神來,轉身就要回去。

但大概是動作太急了,裙襬又太長了。

她剛轉過身去,就踩到了自己拖地的裙襬,一個踉蹌,就要往前摔去。

啪——

陳鹿思立刻伸手拉住她,讓她不至於大庭廣眾之下平地摔,同時無奈道:“看著點,還有別穿那麼長的裙子。”

“哦。”

唐語有些赧顏地回頭看了眼陳鹿思,接著立刻穩住身形,小跑著回到法院內。

陳鹿思又看向一旁的項怡。

項怡也在看著陳鹿思,白皙臉蛋上滿是錯愕,一肚子的疑竇。

她有無數的問題,想要問出口。

卻不知道該怎麼問。

陳鹿思想了想,補充了一句:“相信我。”

項怡聽到這話,回過神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只是嬌軀緊繃,略顯僵硬地轉身,走進了法院。

並關上了門。

砰。

隨著門關上。

內外再次隔絕。

項怡進去的時候,唐語正微微提起自己的裙襬,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似乎正在思考自己的裙襬長度是不是真的太長了。

而周堅和伊格利·薩巴依舊站在原來的位置。

伊格利·薩巴看到項怡,立刻從唐語身上移開目光,看向前者,嘲諷笑道:“虛驚一場嗎?然後還是那句相信我?哈哈哈……感覺如何?”

顯然。

剛剛的死寂。

讓他以為,外面只是虛驚一場。

畢竟一切發生得太快了。

項怡緩緩看向伊格利·薩巴,明明剛剛還讓她十分不舒服,甚至讓她感到壓抑的話語,此刻全都變成了呱噪。

這一刻。

項怡甚至覺得伊格利·薩巴有些……滑稽。

“原來,這就是天策府的天策啊,不說別的,至少自信是夠的,只是不知道這自信的結果是什麼?伱說陳鹿思面對你們國內強大的舊時代高階賦能者,面對羅馬公教,會如何?”

伊格利·薩巴發現項怡不說話,覺得自己猜中了,笑得更大聲了,繼續譏諷道:“或者更準確地說,這樣下去,你們的結果會如何?項怡天策?……哈哈哈。”

……更滑稽了。

那股風雨欲來的壓抑感,一直盤懸在項怡頭頂,陰魂不散的陰影,似乎都被伊格利·薩巴那滑稽的模樣,給沖淡了一般。

項怡看著伊格利·薩巴,忽然深吸口氣,然後往前,直接一拳搗向他的肚子。

嘔——

勢大力沉的一拳,比剛剛唐語和周堅下手重多了。

伊格利·薩巴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

“腦殘。”

項怡罵了一句,然後示意周堅將其押向法庭。

周堅按著伊格利·薩巴,直接轉身。

伊格利·薩巴忍著痛,想要再次嘲笑一聲,卻發現自己疼得笑不出來了。

但哪怕如此,他依舊轉頭看了眼項怡,強撐著露出了嘲諷的表情。

只不過。

項怡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

她轉頭看向了出口。

同一時間。

一門之隔。

外面。

陳鹿思目送項怡和唐語兩人離開後,重新轉過身去,看向那幾個一動不動的老東西,就這樣安靜站著。

周圍就他一位天策。

唐語和項怡兩位天策剛露面,就聽從他的吩咐,重新走進了法院。

他一個人站在那,就彷彿在說——面對你們這些臭魚爛蝦,我一個人就夠了。

看到這一幕。

天策府的中堅成員和警備軍作何感想暫且不提。

對於吳懋身後的六人來說。

他們唯一的感想就是……夏鉞。

對。

他們彷彿看到夏鉞站在那裡……

夏鉞就是如此!

自大!狂妄!讓人生厭!

讓人恨不得將其扒皮抽筋,恨不得狠狠將他那張滿是笑容的臉踩在腳下!

此刻。

他們面對陳鹿思,升起了一模一樣的想法。

只是這次,陳鹿思臉上並沒有笑容,只有蔑視一般的平靜,彷彿真的將他們當垃圾一樣的平靜。

本來幾人過來。

就是為了不讓天策府再出現一個夏鉞。

同時,徹底擊破第三大隊天策的神話。

但此刻,他們的到來,卻更像是成就了第三大隊天策的神話一樣。

……離開,滾,回去好好享受你們的天倫之樂,然後躺在床上好好等死,一把年紀了,別給臉不要臉!

真敢說啊!!!

本來是來施壓的,反過來被對方施壓!?

然後灰溜溜離開!?

而且對方就一個人!?就一個人站在那!?意思是自己一個人就足夠嗎!?表演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戲碼嗎!?

你開什麼玩笑!!!

想到這。

經過最初的震驚後。

他們看著陳鹿思,輕輕顫抖了起來,剛剛被打斷的滔天怒火,直接升騰而起!

不過。

他們卻並沒有急著動手,而是看向了吊在最後面的老人。

因為剛剛陳鹿思到底做了什麼,他們並不知道。

甚至於。

剛剛吳懋是怎麼敗的,他們都沒有看清楚。

這讓他們有些投鼠忌器。

氣氛詭譎。

陳鹿思就這樣安靜站在法院門口,看著幾人,右手血跡斑斑,依舊握著吳懋的結石。

而天策府的中堅成員,全都看著他。

大概五分鐘後。

終於。

有人動了。

那六人中,站在最後面的老人慢慢走了出來,然後低頭看著吳懋的屍體,直接蹲下身,幫他合上了雙目,同時輕聲道:“什麼時候為國出力,要落得這樣的下場了,陳鹿思天策?”

陳鹿思沒有說話。

他一直是話不多的人,無論是面對熟人,還是面對敵人。

而且剛剛他想說的話,已經全部說完了——你們要是還想說些什麼,想要做些什麼,可以繼續。

但後果自負。

“不想回答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姬莘等人正身處鷺城吧?幾乎所有天策都在鷺城,帝都這邊只有你,唐語,以及項怡三人,對嗎?”

老人沒有聽到回應,也不介意,只是重新起身,看著陳鹿思:“我不知道你們這樣的戰力分配方案是怎麼透過的,但你想當英雄嗎?新任第三大隊天策,陳鹿思先生?

你想要一個人……擋下所有人?”

陳鹿思:“……”

他很平靜。

但顯然,現場的天策府中堅成員們做不到。

因為這件事,他們是第一次聽說。

帝都就……三個天策?

不會吧???

“我承認,我們對你的評估有誤,你確實很強。”

那老人繼續道:“甚至我剛剛都沒看清楚你是怎麼動手的,但結合周圍環境的變化,和我對時間的感知……應該是某種跟時間有關的術式吧?

不得不承認啊,這真的很厲害,但……你那一招有限制和代價吧?”

老人搖了搖頭,似乎有些感慨:“我很老了,所以見識也比較多一點,大概六十年前,有個賦能者名叫姜恪,權柄能力同樣強大,名叫‘噎嗚’……或許大多人已經忘記了這麼一個人了。

他的權柄能力同樣跟時間有關,非常強大,跟你一樣強大,哪怕至今想起來,我都覺得強大。

但他三十二歲就死了,沒人記得他的名字,所有人都遺忘了他的事蹟,那可是比夏鉞還要驚豔的年輕人啊。

為什麼?因為他的權柄能力太強了,代價太大了,而他又正是氣血旺的年齡,一次任務逞強,稍微擴大了一下自己權柄能力的範圍,卻無法停止,靈魂被徹底榨乾,直接一命嗚呼了。

我就是親眼見證者。

而從那時候起,我就明白了兩個道理——第一,越強大的術式和權柄能力,特別是跟時間空間有關的,代價就越大,這種人遲早會暴斃,不用去管。

第二,無論權柄能力多強,天賦多高,也必須要學會……量力而行,審時度勢。”

“那個權柄能力是‘噎嗚’的年輕人,不明白這個道理,死了。”

“夏鉞也不明白這個道理,同樣死了。”

“而我還活著。”

“現在這個道理,我想教給你。”

老人伸手輕輕擦掉臉上的血跡,緩緩抬起眼簾,再次看向陳鹿思:“陳鹿思天策。”

剎那間。

本來就毒辣的陽光,似乎更加炙熱了。

周圍的警備軍和天策府中堅成員,身體開始瘋狂冒汗,同時輕輕喘息了起來。

但他們卻顧不上太陽的變化了。

因為那位老人的話,他們也聽到了。

有限制?

那不就是說……

不會吧???

“不妨跟你說句實話吧。”

老人放下手,完全不管周圍的天策府普通成員,扯了扯嘴角,輕輕摩擦著指肚上的血跡,道:“天策府不能有第二個夏鉞,無論如何都不能有,你不行,你也不配,這次旁聽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們都會進去。

夏鉞不懂得量力而行,審時度勢,所以死了,我希望你別重蹈覆轍。

畢竟是擁有美好未來的年輕人,你一個人擋不住的。

這是我這個過來人給你的忠告。

英雄,不是那麼好當的。”

“當然,如果你真的想當英雄,那麼——”

老人往前跨出一步,直接跨過地上吳懋的屍體,抬起右手,五指張開,緩緩握拳:“……今天陽光正好,正適合下葬。”

話語剛落。

隨著他右手緩緩握拳,處於陽光下的天策府中堅成員以及警備軍成員,瞬間覺得照耀在身上的陽光……猶如滾燙的岩漿一般,灼熱難忍,同時又似有萬斤重量般,猛地壓了下來。

咔嚓。

不少人身上都響起類似於爆豆一樣的聲響。

這是骨骼被擠壓發出的悶響。

大部分天策府成員面板瞬間變得通紅,直接跪倒在了地上,劇烈喘息了起來。

陳鹿思迎著陽光,身體也發出了類似於爆豆一樣的聲響,挺直的腰肢,似乎也微微彎曲了。

而同一時間。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流年地支為午——太歲方,正南。”

伴隨著聲音響起。

一個拄著拐,白髮蒼蒼,拐頭位置還掛著一個紅色護身符的老人突兀的出現,輕輕一敲柺杖。

正是……赫卡忒曾經拜訪過的齊澎。

而隨著他話語落下。

正好位於正南方向的陳鹿思,身體兩側的混凝土地面,忽然冒出了肉狀一般的事物,蠕蠕而動。

“……英雄。”

那位老人側頭看了眼齊澎,然後重新看向陳鹿思,呲笑一聲,右手五指彎曲,再度往下壓了一分。

咔擦——

陳鹿思身上爆豆一樣的聲響,越發明顯。

【民俗體系,一級權柄——太歲】

【國祭體系,一級權柄——日神】

同一時間。

眼看陳鹿思被壓制。

另外五位老人也開始向前,跨過了屍體,同步一般,再次朝法院走去。

就像他們所宣告的一樣,他們一定要去旁聽。

無論陳鹿思同不同意。

基本已經全部被壓制跪倒在地上的天策府普通成員看到這一幕,看著突然出現的齊澎,喘息著,面露絕望。

竟然還有……

也就是說,還是一對七。

而陳鹿思剛剛的術式還有限制。

這怎麼可能贏……

“說完了嗎?”

就在這時。

法院門口,臺階之上。

陳鹿思終於開口了,平靜的聲音中,帶著如同鋒刃般的稅利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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