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後邊養尊處優,也還能記得起當初的苦日子,所以並不覺得這頓飯寒磣。

最後自然是賓主皆歡。

就是老太太舟車勞頓,有些累著了,吃了飯,稍微洗漱一下,就去休息了。

魏家人放輕了自己的腳步,生怕吵到老太太。

宋恬則是跟方時安在院子裡說話。

白天因為方老太太突然到來,家裡都忙著招呼老人家,所以兩人沒時間單獨說話。

這會兒到了院子裡,魏家人也識趣的留出空間。

“這個是你奶奶給我的,我之前沒來得及看,後來看了,會不會太貴重了,你要不幫我轉交還給她老人家?”

宋恬一邊說,一邊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了一個被包裹了好幾層的東西。

開啟之後,裡面赫然是一個成色很好的羊脂玉佛牌,小孩巴掌大。

白皙油潤,哪怕宋恬不懂玉,也看得出來這個東西價值不菲。

所以看到之後,她立刻就多加了幾塊布包著。

這麼個東西,稍微磕到一點,價值損失都不可估量。

方時安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拿著吧,我奶奶的好東西不少,這一塊對她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他小的時候,可是去看過他奶孃的嫁妝庫的。

那時候奶奶還一臉得意,說這裡的東西,有的是她外曾祖母給的,有的是曾祖母傳的,還有的是他爺爺弄來討美人歡心的。

那戰亂年代,黃金值錢,這些翡翠玉石,古董字畫,價值還比不上幾斤能填飽肚子的粗糧。

可是她就是喜歡那些玩意。

覺得戰爭總歸會過去,這些東西流傳下去,對子孫後代絕對有好處。

不過這些方時安這會兒沒跟宋恬說,就是讓她放心收著。

倒是宋恬,抓著自己手裡那一塊玉,暗自想著,回頭她要努力賺星幣,然後跟系統買一個空間紐吧。

這麼貴重的東西,她放哪兒都覺得不安全。

不是怕家裡偷,是怕外頭有人進來。

這東西只要儲存好,幾十年後,估摸著能換一套房了。

“抱歉。”

本來還高興自己收到的禮物,宋恬冷不丁的聽到了一聲道歉。

她疑惑的抬頭看向方時安,“為什麼道歉?”

方時安歉意的看著宋恬,“今天我媽……”

他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怎麼說下去了。

宋恬卻是輕笑擺手,“我沒放在心上,而且該道歉的人又不是你,我小姑今天潑了你媽一杯水,也算是出氣了,倒是你媽這麼狼狽的被趕跑了,你這邊真的沒事嗎?”

到底是親生母親,宋恬有些怕方時安心裡難受。

方時安突然俯下身子抱住了宋恬。

“那些人,我早就不在意了,我在意的也只是你有沒有受委屈。”

雖然他媽做的事情,讓他覺得有些難堪,可是被傷害的次數多了,他的心早就冷了。

他在意的,也就只有眼前這個,猛的撞進自己心頭的人。

他能感覺到,那一雙眸子裡有他。

很純粹,不含旁的,僅僅只是因為他這個人。

被突然抱住,宋恬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想著他說著不在意,可是到底會有些難受的,輕輕抬起手,笨拙的拍著他的後背。

“好了好了,我沒委屈,我今天跟我小姑弄了幾個窗簾布,你回頭有空了,帶著人去那邊裝上,我又畫了幾張圖紙,等會兒你帶上,有空去找做木工的小戰士,讓對方幫忙做好,都是些零件,回頭我自己能組裝。”

宋恬轉移了話題,說起了新房子那邊的事情。

方時安自然順著她的話,全部都應了下來。

關於房子的佈置,又討論了半個小時。

主要是宋恬說,方時安全部都記下來,回頭讓人去弄。

後邊看著有些晚了,這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宋秋燕幫著弄水讓宋恬洗漱。

揶揄的看著她,“女生外嚮啊,這黏糊的,我看著都牙酸了。”

宋秋燕雖然是宋恬的長輩,不過兩人相差,也不沒有很大。

按她前世的年紀來算,宋秋燕也只比宋恬大了七八歲。

所以兩人雖然差了一輩,有時候說話卻是很隨意。

被小姑調侃了,宋恬挑眉,“小姑你要是覺得寂寞了,我等會兒去跟我小姑父說一聲,讓他陪陪你。”

宋秋燕臉刷的一下紅了,瞪了她一眼。

“小妮子就喜歡胡咧咧,等你結婚之後,看不我說得你羞得抬不起頭。”

姑侄兩人說了好一會兒話,這才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宋恬起來的時候,就聽見了她小姑跟方老太太樂呵呵的談話聲。

主要是小姑再說,老太太在邊上樂呵呵的回上幾句。

主要說的就是去年秋天上山採集的事情。

“您不知道,我每天提著籃子出門的時候,都要頂著甜甜那一雙渴望又幽怨的眼神,總覺得我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一般。”

“哎呦,你可別說甜甜了,我這老太太聽到你說的,都想著挎個籃子到山上去了,你們這裡好啊,山上都是寶貝。”

方老太太喜歡這個孫媳婦兒,自然不會說她不好。

而且她養尊處優多年了,覺得這種生活也挺有意思的。

宋秋燕也笑著,“您要是想去啊,等今年秋天,山上有山貨的時候,您就來,到時候我帶著您去,我們兩個一起饞死甜甜。”

宋恬的腿不好,不能爬山,這事要是換了個人,肯定是諱莫如深,家裡人都不敢提。

不過因為宋恬自己不在意,她就沒覺得自己跟常人有什麼不同。

除了不怎麼方便,平日裡要走,也能裝支架走一段。

她的態度,也影響了家裡人,漸漸的也不像當初,這麼避諱的提起她的腳了。

從裡頭出來的宋恬,聽著這兩位調侃自己,沒忍住也笑著出聲。

“今年你們可饞不了我了,我可是有支架了。”

一邊說,她一邊往這外頭走。

她起床的時候,就順便將支架給裝上了,所以沒有坐輪椅。

宋秋燕看了一眼,“你之前的擦傷好了嗎?怎麼又戴上這玩意。”

“好了,痂都掉了,在家悶了幾天了,今天天好,可以出去溜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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