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刀疤想了一下,然後笑著說,“我們也算是老交情了,我自然是信你的,那就按照你說的,十天之後,我們交易,不過這次我想都要收音機,手錶什麼的,你知道的,雖然也缺,但是這邊市場也就這麼大,之前我手上出去了一些,再出,價錢可能會慢慢堆不上。”

物以稀為貴,他手上已經出了幾十塊手錶了,也不是不能出,但是這樣下去會慢慢要不上價,還不如先停一陣子,讓人知道,他可以拿到貨,可是也不容易。

另外收音機可比手錶值錢,三大件裡面,收音機是比較難弄到的。

從陳刀疤這裡離開,宋恬就火速回醫院,這才回到病房門外頭,就聽見裡頭方時安不高興的聲音。

“不明情況你就放人離開了,你之前學的警戒,還有各項訓練都丟狗肚子了?我就問你有沒有戴眼鏡你都不知道,回去訓練給老子翻十倍!”

王石覺得自己要哭了,“團長,不能再翻了,再翻完成不了了。”

方時安,“要成不了就死裡練,不到趴下爬不起來不準停!”

宋恬聽得有些莫名其妙,王石這是怎麼惹他團長生氣了。

這般想著,她推門而入,“你們在說什麼呢?”

王石見到宋恬進來,瞬間像是找到了救星,“嫂子您可算是回來了。”

再不回來,他就承受不住他們團長的低氣壓了。

宋恬看他這模樣有些好笑,“好了,我回來了,你就去休息一下吧,我在這裡守著。”

這話出來王石如蒙大赦,歡快的出去,順便把門關上了。

宋恬走到床邊,拉開椅子坐下,“什麼事情讓咱們剛醒過來的方大團長這般大發雷霆啊?”

方時安漆黑的眼眸,看著宋恬,明明什麼都沒有,可是宋恬卻品出了委屈的意味。

“醒了,你不在。”

宋恬有點無語,“我出去辦了點事。”

“跟戴眼鏡的小白臉?”

“咳咳……”宋恬直接被嗆到了。

她的咳嗽,讓方時安覺得是心虛,看著她的眼神更幽怨了。

宋恬直接抬手在她的額頭上彈了一下,“亂想什麼,我就是去黑市溜達了一圈,想著能不能弄點什麼紅棗之類的,給你補補身子,你這次流了不少血,可不就是要仔細補補。”

“沒有戴眼鏡的小白臉?”

宋恬臉黑,覺得自己之前怎麼嘴賤,在他昏迷的時候,叨咕那些玩意,整得跟給了他心理暗示似的。

“沒有!你給我好好休息,再說有的沒的,我就揍你,你現在這樣可打不過我。”

在宋恬軟磨硬泡哄著之下,方時安這才不糾結。

這麼養了兩天,她想著親自去給燉個湯的時候,主治醫生過來檢查,方時安開口詢問了自己的傷勢。

主治醫師有些糾結,按理說病人有權知道自己的傷情,但是985駐地的旅長又交代了,暫時瞞著,讓他好好養傷。

可是現在病人詢問,作為醫生,有感知病人的需要。

一時間糾結不知道怎麼開口,方時安沉眸,“你如實跟我說就行了!而且我也有權利知道全部內容不是嗎?”

方時安銳利的眼神看著主治醫生,讓他一時間生不出任何反抗的意思,只能全盤托出。

說完之後他慚愧說到,“抱歉,是我學藝不精……”

“我知道了,不用再說了。”

他整個人看著很平靜,可是旁人卻能感覺到他有些消沉。

“方團,其實你……”

“我想自己一個人靜靜,你們先出去吧。”

對方後邊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就被方時安給打斷了,他方時安,不需要任何安慰的話。

其他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沒有多言,抬腳就出去了。

王石還是守在門口,不過確是淚眼朦朧,沒有發出聲音,怕被裡面聽到,整個人卻哭的很傷心。

團長這麼厲害的人,要是真的因為手而沒有辦法就在隊裡了,那太殘忍了。

他們團長雖然很兇,訓練很嚴格,脾氣還臭,難伺候,還喜歡跟人練練,可是想到他不在,他就是覺得很難過。

宋恬端著湯回來的時候,就見到了在門口哭得眼淚鼻涕一臉的王石。

嚇了宋恬一跳,連忙上前詢問,“王石,你哭啥?是不是你們團長哪不舒服?”

王石見嫂子來了,連忙用袖子擦擦臉,“嫂子,沒事,就是醫生剛才來跟團長說他手好不了了的事了。”

宋恬無語,“那你哭什麼,這事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早在方時安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不是已經已經說了嗎,那時候沒見哭,這會兒但是哭的稀里嘩啦的。

王石抽噎一下,打了個嗝,“沒,我就是……嗝,就是簡單團長消沉覺得難過。”

好吧,她倒是不知道方時安身邊的這個警衛員這麼感性。

“行了,你別哭了,放心吧,你們團長的手會沒事的。”

丟下這麼句話,不再機會犯傻的王石抬腳近了病房,簡單方時安整盯著天花板發呆。

“出去!”

他沒看來人,直接冷冷呵斥。

宋恬挑眉,“你趕我走?方時安,你膽兒挺肥的,以為自己現在是個傷員,就可以兇我了。”

聽到她的聲音,方時安頓了頓,看了過去,“甜甜。”

叫她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想要把自己那一隻殘廢的手,往被子裡藏。

有些不願意讓她看到自己的手,只可惜他那手紋絲未動,如今是已經不受他控制了。

宋恬挑眉,“別藏了,你那手的情況,那天你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

宋恬一邊說著,一邊將手裡的湯放了下來,坐到床邊,方時安立刻伸出自己還能動的手,抓住了宋恬的手。

“甜甜,我其實是害怕的,我的手傷著了,那必然不能繼續留在部隊裡,可是我捨不得離開待了這麼多年的軍營,想到要走,我覺得很難受,離開了這裡,再換一個地方,我能做什麼?我在軍營裡呆了這麼多年了,沒了一隻手,我體力活也難做,突然要換地方,以後的日子,我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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