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沒回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夜色漸漸深,姬安歌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不會被西戎人捉去了吧?”

李堇娘和歸離都是年輕女孩子且都性格剛烈,如果遇上西戎騎兵會發生什麼,她想都不敢想。

“別擔心,”趙光拄著樹枝做成的柺棍,眉頭緊皺,“她們倆出門的時候,你不是將抱月留給你的毒藥都給她們帶上了麼?”

嬴抱月給的毒可不是普通的毒,哪怕遇到西戎修行者,李堇娘和歸離拿著那毒粉都有一擊之力。

比起西戎兵,趙光心中有一層更深的擔憂。

“會不會……是因為白天的那異狀?”

姬安歌一個激靈,“你說白天那事?”

李堇娘和歸離前兩次出門都安然無恙地回來了。如果說今天和前兩天有什麼不同,不得不提白天發生的異象。

他們幾人會陷入現在的窘境,追根究底就是因為前幾天那場神靈導致的天地異變。今天上午姬安歌正在攙扶著趙光練習走路的時候,再次出現了不同尋常的動靜。

較上次而言,這一次的天地異變沒有那般的驚天動靜,姬安歌甚至都沒有特別明顯的感覺。

只是趙光在洞中練著走路忽然一個腳底不穩,跌倒了地上。

“趙光,你怎麼了?”

姬安歌一驚剛想去扶他,忽然一陣風掃過,她後背一涼,浮起滿身雞皮疙瘩。

姬安歌很難形容那種感覺,冥冥中她彷彿看見一隻巨大的黑色翅膀貼著地面拂過天地間,翅膀尖端的一根翅羽直直穿透她的身體。

姬安歌也不知道她怎麼就想象到了如此詭異的畫面,一抬頭,發現趙光額頭上爬滿了汗珠。

“安歌,你也感覺到了嗎?”

趙光有些魂不守舍,“好像又是神明的氣息。”

姬安歌境界太淺沒有直面過獸神,不知該如何回答他,“還是上次那個神靈?”

“不,”趙光臉色一陣陣發白,“不是同一個。”

這麼短的時間內,居然連續有兩個神明相繼出現異動。

“抱月他們到底在山上幹了什麼?”

趙光簡直難以置信。

姬安歌不懂這些,本能地覺得害怕,“還會發生上次的事嗎?會有禪院弟子來嗎?”

趙光扶著柺杖坐下來,“我也不知道,這次這位動靜沒那麼大。”

他不知道嬴抱月等人是怎麼又招惹了一位神靈,和上次那毀天滅地一般的架勢相比,這次的這位神靈的行為……卻讓人摸不著頭腦。

“這次神靈大人是想幹什麼?”姬安歌憂心忡忡地問道。

“誰知道呢?但感覺好像沒那麼有攻擊性?”趙光搔搔自己的後頸,神靈氣息拂過的瞬間,他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在他的後腦勺抹了一把。

那種觸感居然像是……羽毛?

什麼鬼。

趙光懷疑是因為自己中毒太深產生了錯覺。

獸神能夠感受到方圓百里修行者的氣息,但恐怕沒那個閒心對每個修行者都做點什麼。

趙光和姬安歌在地上對坐了一會兒,發現各自身上都沒發生什麼。山洞外也沒什麼動靜傳來,於是把這件事當成了虛驚一場。

直到現在李堇娘和歸離沒回來,他們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當時發生異變的時候,堇娘和阿離可都在外面。”

姬安歌呼吸急促起來,“她們兩個不會正面遭遇了那陣氣息吧?”

趙光沉默了一下,很有可能。

如果將神靈的氣息比作風暴,那麼他和姬安歌是在山洞中遇到的,可李堇娘歸離則是在戶外遭遇的,受到的衝擊肯定更大。

可那兩位姑娘境界並不高,按理說不至於引起神靈的注意才對。

眼看著太陽就要完全落山,趙光嘆了口氣,“安歌,扶我出去,我們去找找。”

姬安歌心中不忍,但也沒有辦法,扶著還顫顫巍巍的趙光,兩人走出山洞。

“她們是在這附近找水嗎?”

“我記得是這裡,哪怕堇娘也不敢走遠的。”

兩人在附近水源處反覆找尋,都沒見到李堇娘和歸離的身影。

天已經完全黑透了,姬安歌有些穩不住了,在溪流邊蹲下,急的掉下淚來。

“都怪我,讓她們兩個人出去,阿離明明還那麼小……”

如果李堇娘和歸離被西戎人擄走遭遇了不測,姬安歌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

趙光臉色也極難看,拄著柺杖在四周張望片刻,忽然開口,“不對。”

“那兩人不是被騎兵擄走的。”

藉著月光,他發現溪流四周的荒草齊齊向下伏倒,十分整齊,不像是發生過打鬥,甚至沒有馬蹄踏過的痕跡,倒像是被一陣狂風吹過。

以趙光對李堇孃的瞭解,如果真有人對她們下手,不管對方多兇狠,李堇娘必然拼死反抗,不可能一點痕跡不留。

除非有天階修行者經過,能夠悄無聲息地制服兩人,將她們一把擄走。

可如果真有天階經過,不可能發現不了不遠處的他和姬安歌,沒理由不把他們一網打盡。

趙光盯著面前平坦的草地,眼光發直。

有什麼理由讓經過這裡的高手只帶走李堇娘和歸離?

除非是知道她們身份的人。

“趙光,你快來看!”

不遠處響起姬安歌的尖叫,趙光丟開柺杖撲過去,一把摔倒在草叢裡,卻正好看見姬安歌所指的地方。

在草叢深處掛著一片小小的布片,上面還帶著血跡。

“是阿離的衣服,”姬安歌看到這帶著血跡的布片,心跳幾乎都停止了,視野瞬間被淚水模糊。

歸離是她們三人之中衣物唯一保持的比較完整的一個,看到這染血的衣物碎片,姬安歌腦海中第一個反應就是完了。

歸離她們一定是遭到了不測。

“等等,這上面好像有字!”

趙光驚也駭不已,但姬安歌已經瀕臨崩潰,他不能再崩潰。他抓住那布條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沒想到真的看出了端倪。

布條上的確有血,但卻是用血寫的一個字。

“兄……”

留字的人寫的急,剩下半個字沒有寫完,趙光只能勉強辨認出一個“兄”字。

他捏著布條迷茫地抬起頭,“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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