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嘉樹也不知自己是被什麼所蠱惑了,看著嬴抱月一揮手,心底也驟然升起一股豪情。

但他好歹還有保留著一點常識,主動跳祭神臺,嬴抱月和李稷算是名正言順,但他不行。

嬴抱月和李稷是水法者,青龍神對他們的修行雖沒做出什麼貢獻,但他們名義上算是青龍神的徒子徒孫。

這就跟自家子孫能掘自家祖墳,但外姓人不行一般。

他作為玄武神的雷法者,是個“外人”。

嬴抱月所說的一切由她擔著就是出於這樣的忌諱。

總之考慮到自己這麼猶豫下去太耽誤時間,於是姬嘉樹提出了讓嬴抱月將他推下去。

今夜經歷實在離奇,連素來穩重的春華君也難免腦子發熱,說完姬嘉樹都覺得自己這要求怪嚇人的,但沒想到剛說完,後背就傳來一股大力。

然後他就在夜風中被人丟出去了啊啊啊啊啊!

他未婚妻辦事就是這麼幹脆利落。

姬嘉樹撐著春雷劍在祭臺上站穩,把在狂風吹得凌亂的髮絲捆好,想起剛剛自己在夜風中險些出聲的尖叫,不知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他以往十五年的人生中極少有這般出格的經歷,要是父親在這,肯定會斥責他斯文掃地。

聖人言,克己復禮。說的就是君子應約束並剋制自己,從不逾矩。

他是國師之子,要永遠保持沉穩,因沒管住他大哥,父親從小對他管束頗嚴。他也一直十分自覺,尋常男童的那些爬樹捉鳥,翻牆砸瓦的經歷,他從未有過。

卻沒想到他人生中第一次翻牆,居然翻的就是東吳王宮的牆。

第一次砸穿的瓦,就是天之四靈之首青龍神祭臺上的瓦。

不知道他大哥年少輕狂的時候,有沒有幹過這些事啊……

“什麼聲音?”

“是貓吧?這鬼地方哪裡會有人來,有賊敢闖王宮?活得不耐煩了吧?”

三人躲在祭臺上的銅鏡後,透過縫隙看著幾個年老體衰的護衛在四處轉了一圈後就離開了。

“你們這裡……”

三人直起身,姬嘉樹默默看了李稷一眼,心道你們東吳王宮的守衛是不是太鬆懈了一些?

李稷平靜依舊,看了嬴抱月一眼,“接下來往哪走?”

“這邊。”嬴抱月推開一面銅鏡,後面居然露出一扇門來。

這扇門似是多年沒有開啟,一推開無數灰塵飛舞。

三人被嗆得咳嗽起來,隨著嬴抱月鑽入其中。

這門多久沒有開啟過了?

在黑洞洞的暗道裡,聽著前方篤定的腳步聲,姬嘉樹心中疑惑越來越多。

嬴抱月為什麼對東吳王宮這門熟悉?

熟悉的如同完整的地圖都在她胸中。

“這道門鎖住了,”黑暗的密道走到了盡頭,嬴抱月推了推前方黑黢黢一片,外面傳來嘩啦的鎖鏈聲。

“退後。”李稷淡淡道,從腰邊拔出巨闕劍。

劍光一閃,外面傳來咔嚓聲,他用細小的水流穿過門縫,截斷了外面的門鎖。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外面湧入皎潔的月光和燈火。

姬嘉樹睜大眼睛,眼前居然是一條極為華美的飛閣輦道。

重樓飛閣,點點星光。

飛閣又名閣道,是連通宮室的天橋。

姬嘉樹不是沒有見過飛閣,但從未見過像東吳王宮一般四通八達的閣道。

能到達各大宮室的閣道當然有守衛巡邏看守,看著遠處在閣道中穿梭的一對對身披鎧甲的宮中禁衛,姬嘉樹悄悄握住了劍柄。

“跟我來。”嬴抱月開口,率先從暗門中走出。姬嘉樹緊隨其後,李稷走在最後面,將暗門重新關好。

姬嘉樹本為這夜探王宮還感到些許忐忑難安,但看著李稷這位“自家人”翻牆探宮都那麼熟練,他覺得自己也就別瞎擔心了。

李稷一系列舉動實在是太過熟練很顯然不是第一次幹。

想起之前在南楚官員的房頂上遇見抱著麻袋的李稷時的事,姬嘉樹腦門滑下冷汗。

他早該知道這傢伙也不太尋常……

這樣的人將來會繼承國師之位成為東吳王宮的看守?

東吳真的沒問題嗎?

姬嘉樹不由得對這座和他關係不大的宮殿產生了一點同情。

李稷對東吳王宮的重重守衛有所瞭解還說得過去,嬴抱月接下來的舉動讓姬嘉樹徹底震驚了。

就在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裡,南楚春華君見識到了什麼叫做蛇皮走位。

飛閣輦道東側暗門而出,嬴抱月帶著他們一路往東,避開主力的巡邏隊,從視角盲區七拐八彎,穿過東吳前朝三大宮室,穿過王家藏冰的“凌室”、儲兵器的“武庫”,一路走到後宮西側。

看著遠處閣道盡頭佇立在夜色中的一座高大宮殿,姬嘉樹深吸一口氣。

這座殿外層層把守著三層重兵,在夜色中顯得殺氣森森。

如此特殊的守衛,讓他一眼就猜出了這座宮殿的身份。

月光打到匾額之上,露出三個篆字。

《詩經·小雅》有云: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光。

這裡就是未央宮。

三人此時所在的閣道距離未央宮不到百丈。

但這也是三個地階修行者能到達的終點了。

長城內六國君主之中,嬴晗日算是最怕死的君王,寢宮內外聚集了宮內所有高階修行者。趙暮人與之相反,堪稱最不怕死的君王,也許是因為行伍出身,他不喜歡用修行者反而選擇用衛隊守衛寢宮。

但即便如此,東吳王寢宮外的防線也不是區區三個修行者就能突破的。

更何況寢宮內還不知有多少暗衛相守。

“離東吳國師回來應該不到一刻鐘了。”姬嘉樹看著不遠處的那座宮殿深深吸氣,“抱月,你不會準備進去吧?”

他陪她來,是想陪她盡力而為。

但她已經盡力了,一國君王的寢宮哪裡是如此好闖的?不然早天下大亂了。

月光下少女站在廊柱的陰影中,聞言看了他一眼笑了笑,“當然是準備進去了。”

姬嘉樹再吸氣。

他是南楚春華君,他要冷靜。

“外面總共有郎兵百名,內部大概有三十名暗衛,境界均在等階六以上。”李稷看了嬴抱月一眼道。

比起外面的郎兵,最麻煩的是裡面的暗衛。

這可是東吳王最後的家底。

但與此同時,這些暗衛一定相當聽話。

“裡面的暗衛交給我,”嬴抱月道,“外面的郎兵你們有辦法嗎?”

饒是沉穩如姬嘉樹,此時都有些目瞪口呆。

她知道她在說什麼嗎?

那可是三十名境界比她高的修行者。

比起內部的暗衛,外面的郎兵真的不算什麼了。

姬嘉樹和李稷同時沉默了。

“嗯,”下一刻,李稷看了一眼姬嘉樹,“只是引開一刻鐘,我們兩個人能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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