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青色的劍光落於許冰清身邊,直直插入堅硬的祭臺表面。

許冰清看到這把劍怔怔睜大眼睛,下一刻眼中浮現狂喜,猛地伸手拔出地上的劍。

眾人原本被許滄海的驟然出手一驚,此時目光都聚集到許冰清手中的劍上,只見那是一柄極細的細劍,劍身薄弱看上去極為無力,然而那彈軟的劍身之上卻流動著幽幽的青色光芒,猶如午夜的螢螢幽火。

看著這柄細劍,觀禮中的人群中忽然響起一聲蒼老的呼喊。

“青炎?”

“天爺,真的是青炎?”

祭臺下的姬嘉樹看到那柄碧色細劍也驟然一驚。

當初在城門處劍上的光亮不顯,他還尚未察覺,但此時這柄劍顯然已經被許滄海喚醒,那青色的劍火正是北魏曾經的王族拓跋氏的傳國名劍,青炎劍的標誌。

“看來容夫人將青炎劍傳給了聖女啊!”

“不過這把劍當初聽說也是容夫人從另一個人手中得到的……”

“噓,市井傳言你也敢當真?青炎劍本就是拓跋氏當年還是王族時的傳國名劍,怎麼可能落入外人之手?”

這有什麼奇怪的?

姬嘉樹心情有些複雜,畢竟他們南楚的傳國名劍落入他人手中還一去不復返了。

沒錯,說的就是太阿劍。

當然,太阿劍作為傳說中的王者之劍,要想奪走也必須是太阿劍自己承認的主人。

那位最擅長奪傳國名劍的修行者,正是太阿劍承認的劍主,大司命林書白。

而在擁有太阿劍之前,打遍天下的林書白自然也是要用劍的。

據說林書白在少女時代擁有的第一把名劍,其名就是……

“謝謝父親賜劍!”

高臺上許冰清抱著劍喜不自禁地向臺上父親道謝道,看向嬴抱月眼中露出掩飾不住的驕傲和得意。

對手驟然擁有神兵,任何一個修行者都會心生恐懼,但嬴抱月卻靜靜注視著許冰清手上的細劍,眸光中湧動著難言的情緒。

她本不喜言語挑釁他人,她之所以會在大庭廣眾下斷許冰清的劍。

只是因為她想再看一眼。

再看一眼。

師父的青炎。

沒錯,青炎劍曾經是她師父林書白的佩劍。

她從小被追殺,師父為了保護她,神兵利刃必不可少。那個時候南楚王宮看守尚且森嚴,但北魏拓跋王族生活糜爛,已有亡國之兆。

拓跋老王喜好美色,在一次追殺之中,她和師父落入一個北魏修行者之手,那位修行者居然想將她和師父獻入北魏王宮。

師父帶著她藉此混入北魏王宮,在一片混亂中奪得了青炎劍。

在師父二十歲之前,青炎劍不知保護了她和師父多少次,是師父的愛劍。

但在年少時的一次切磋中,她的師父林書白將這把劍送給了輸在她手下不甘哭泣的一名北魏少女。

嬴抱月抬起頭,看著臺上容貌和她記憶中的故人有三分相似的少女。

年少相遇,在一場切磋之後,她的師父將青炎劍送給了許冰清的母親拓跋容。

當時拓跋容本就是為了討回青炎劍而來,和她師父林書白約定三局兩勝,贏了就讓出青炎劍。

但拓跋容三局都輸了。

可她的師父卻主動將青炎劍送給了她。

嬴抱月還記得當時拓跋容臉上的震驚,還以為她師父有什麼陰謀。

可嬴抱月很清楚她師父根本沒有任何圖謀。

一切只是因為她師父欣賞那個少女。

女子修行太過不易。

當年雖沒有女子不可修行的禁令,但山海大陸上優秀的女修依舊少之又少。她還記得她師父和拓跋容對戰時是多麼高興。

雖然境界上遠不及,但拓跋容在年輕的女修中算是少見的佼佼者。

師父曾經以為那是唯一可以理解她的女子。

嬴抱月看向自己的手心,她曾經同樣為師父高興,雖然她可以和師父朝夕相伴,但她一直很希望師父能擁有同齡的好友。

但這一切都是曾經了。

當時的拓跋容只是個十幾歲的少女,還沒有多深的城府,輸了劍抱著樹哇哇大哭。

可那樣一個喜愛修行,想要做出一番不輸男子的事業的女子,是什麼時候變了呢?

雖然拓跋容當年也是可以和她師父並肩的女子。

但隨著兩人一起長大,一切都變了。

林書白拒絕了姬墨,拓跋容卻嫁給了許滄海。

至此拓跋容深入簡出,不再出現在眾人面前,一心相夫教子。

這沒什麼,嫁人生子本就是個人的選擇。在那之後她和師父都陷入了各自婚事的危機,不再想起那個北魏女子,直到她八年後重生。

嬴抱月很難形容她重生後,看到拓跋容七年前自廢境界,為“女子不得修行”這個禁令做出表率這個情報時的情形。

她和師父都死了。

死在了追求天道的路上。

拓跋容還活著。

但作為一個修行者的拓跋容真的還活著麼?

嬴抱月靜靜注視著手執青炎劍躍躍欲試的許冰清。

她眼前站著的是許冰清,但不知為何她看到了站在許冰清背後,失去所有境界、將對自己無用的劍招灌入女兒體內、以“天賦其才”掩飾許冰清突然晉升、將青炎劍交到許滄海手中,作為修行者已經一無所有的拓跋容。

如果師父還活著,知道拓跋容親手摺斷了自己的翅膀,她會如何做想呢?

會不會後悔,曾將那把劍送給了當年哭泣的那個少女?

應該不會吧。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許冰清握緊手上的細劍,卻只見眼前的少女直直看著她。嬴抱月的神情過於複雜,看得她心底發毛。

但手中名劍給了她底氣,許冰清舉劍挽起一個劍花,青色的火焰熊熊燃起!

“看什麼看!”許冰清冷笑道,“難道知道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死期麼?

嬴抱月笑了笑,她想看的劍已經看到了,對她而言和許冰清比劍,本就是沒有意思的事。

她也只是想看看這把劍,給心中的疑問劃下一個句號罷了。

“可以了,”嬴抱月看向她靜靜道,“讓我們結束這一切吧。”

結束這場,鬧劇。

“你……”許冰清原本信心大增準備大幹一場,卻被嬴抱月的目光刺痛,聞言血氣上湧,青炎劍發出一聲嗡鳴,猛地向嬴抱月的面門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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