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頭頂上的李稷凝視著她的目光,嬴抱月微微一怔,下一刻她笑了笑。

“如果說不好奇那肯定是假的,”她笑著道。

“只不過,”端詳著從初見之時就一直戴在李稷臉上的那張厚重的面具,嬴抱月輕聲開口,“既然你選擇戴上,那就等你什麼時候摘下之時再看吧。”

昨夜破境之時李稷並未戴面具,宛如想赴一場與一個人的約會一般。但昨日籠罩在他身上的風暴和水流太過猛烈,她並沒有看清他的臉。

而他既然選擇在她醒來之前重新戴起面具,那她就不想挾恩勉強他。

“不過話說,你一直戴著這個面具嗎?從小到大一直沒拿下來過?”雖然不想強迫他摘,但此時她總算找到話頭問她一直想問的問題了。

“不是從小到大,”李稷聞言搖頭,“是從十三歲開始。”

“十三歲?”嬴抱月聞言一怔。

“我一直沒有問過,你為什麼要帶面具?”她問道。這麼重的面具戴著不辛苦麼?

“我不帶面具,就會被人認出來。”李稷注視著嬴抱月的眼睛靜靜道,“曾有人告訴我,在成為等階二的神子之前,不要在人前摘下這個面具。”

被認出來?被什麼人認出來?被認成什麼?

嬴抱月再次一怔,只覺眼前這個人身上的秘密又增多了。從結識到現在,她唯一知道的就是他是東吳人。

其他的無論是身份、師承、過去……通通不知。

此時看著她的眼神,李稷也猛地一怔意識到了這個問題。

她明明對他一無所知,但之前還是拼盡全力地來幫他。

“我……”他正想開口,卻發現面前人聽到等階二這三個字後,眼中漸漸浮起怒意。

“等階二……”嬴抱月頓了頓道,“說起來,你破境等階三的事我們還沒說。”

“你剛剛是不要命了麼?”嬴抱月深吸一口氣,“就算昨晚是雙星伴月,就算你找到了九龍取水,但你之前的那個破境方式簡直就是在胡來!”

明明自己經脈還有問題,還去挑戰成功率那麼低的可能,除了找死之外簡直找不出其他理由。

“你明明好不容易修行到了等階四,而你才二十出頭,”她不解又憤怒地看他,“就算水法者突破天階希望渺茫,但多準備幾年,你明明能找到更穩妥的突破方式。”

她不能看著他去死是一回事,但她不能接受沒有理由就採取這種不管不顧的破境方式。

“你再這麼亂來你可能永遠都等不到摘下面具的時候了,”她冷冷開口。

“為什麼?”她壓抑著心中的情緒瞪著他,“為什麼要這麼冒險?”

“我……”難得看到她生氣,李稷不知為何覺得有些理虧,但下一刻,看著她的眼睛,他卻忽然平靜下來。

“我曾經失去過一個人。”他靜靜開口。

李稷的聲音很平靜,但聽到那股平靜之下的東西,嬴抱月微微一怔,看著他的那雙漆黑的眼睛。

“你有那樣一個人嗎?”李稷神情很寧靜,彷彿只是在敘述一個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實,“為了她,可以去做這世上任何一件事,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自己的仇與苦並不重要,但不甘她的仇無人去報。”

嬴抱月緩緩睜大眼睛,眼中的怒意一點點褪去。

“你能明白嗎?”李稷看著她的眼睛靜靜問道。

雖然這世上大部分的人無法明白。

“我能明白,”嬴抱月深吸一口氣,不知為何一時間百感交集,她抬頭看向天際,向天空上的殘月伸出手去。

“因為我也有那樣一個人。”她輕聲開口。

為了她,為了找到她的仇人,她也會拼盡一切。

她也有這樣一個人。

這下換李稷聞言一愣,看向眼中染上一絲他看不懂的情緒的少女。

“算了,想來我沒資格說你,”嬴抱月收回手嘆了口氣,轉頭看向她頭下枕著的……那條腿。

“不好意思,是不是很重?”她苦笑道,“能扶我一把嗎?”

倒不是她非要睡在人腿上,而是她渾身如同灌了鉛……根本動彈不得。

剛剛舉起手就耗費了全身的力氣了。

“好、好,”李稷聞言僵硬地伸出手,但看著那雙同樣僵硬如鐵塊的手,嬴抱月苦笑,“看來真是半斤對八兩,那還是等等吧。”

李稷點了點頭,有凌亂的髮絲從他腦後露了出來。

“你這頭髮……”嬴抱月有些好笑地看著堪稱披頭散髮的人,“你那草繩又斷了?”

今夜這些對話難免會想起他們初次相見的時候。而她第一次見到李稷的時候,除了他臉上的這張青銅面具,給她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他身上的粗衣和腦後扎著的草繩了。

看打扮完全看不出是個世家子。

光他用來束髮的草繩在戰鬥中就不知道斷了多少次了。

她伸手拔出耳邊幾棵小草,慢慢挽了個結,為他束起頭髮。

“別動,”嬴抱月開口,“你怎麼就不能好好找個髮帶?”

李稷一愣,隨後開口道,“曾經丟過一條,不知為何就再也不想換新的。”

丟過?嬴抱月聞言也一愣。

且不說不想換新的這種心理,這種綁在頭上的東西,除了斷了,一般也很難丟吧?

“你這事,倒也挺奇怪的,”不知為何她聽到這種小事卻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嬴抱月收回手,轉移了話題。

“破境天階是很痛的,”她看著靠在巖壁至今動不了的李稷問道,“你不疼嗎?”

李稷很想來一句,燃燒真元也是很痛的,你難道就不疼嗎?

但他想也知道這人會如何回答……

“不疼,”李稷頓了頓道,隨後看著她的眼睛,“你為什麼知道會疼?”

他記得這人以前明明對修行一無所知。

“也許我在夢裡破過。”嬴抱月聞言笑起來,她之前也瞭解了一些她過去的軼事。

“夢裡?”李稷看著她的眼睛,“那在夢裡你是為什麼要破境天階?”

嬴抱月笑了笑道,“為了兩個我很愛的人。”

李稷愣了愣下一刻忽然開口問道,“那你在夢裡,破境過等階二嗎?”

沒想到他居然會把這些話當真還要繼續問,嬴抱月一愣後點頭,“可能……有過。”

“那你又是為了什麼?”李稷問道。

下一刻他卻只見眼前女子微微一怔,嬴抱月靜靜開口,“為了一個很愛我的人。”

李稷一怔。

“只是我是個傻瓜,到最後的那一刻才知道這件事。”嬴抱月看向天上的殘月,輕聲道。

“他是……”李稷本還想問,但下一刻瞳孔一縮,抬頭看向前路。

“看來接我們的人來了,正好我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嬴抱月費力地撐起半身,看向不遠處出現在林間的姬嘉樹和趙光。

趙光看著樹下都睜著眼睛還有氣的兩人又開始抹眼淚,姬嘉樹看到嬴抱月坐起來也鬆了口氣。

但下一刻少年眸光一凝,目光直直落到了嬴抱月身上……披著的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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