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四周空蕩蕩的河灘,李稷黑眸凝住了。

“淳于夜……我抓著一起掉下來的那個西戎人呢?”

白虎銀眸閃了閃,“跑了。”

“跑了?”

李稷愕然不已。

他依稀記得之前掉下來的時候他明明拼死將淳于夜按在了身下,他有淳于夜當墊背還摔昏了過去,淳于夜的身體直接接觸地面,就算沒摔死也至少斷了全身的筋骨。

這種情況下,淳于夜怎麼可能還能比他先甦醒,還跳起來就跑了?

更何況……

李稷盯著對面的龐然巨物,白虎神在此,就算淳于夜有三頭六臂,也不該能逃脫才對!

除非……白虎神故意放走了他。

但這也不合理,西戎和後遼早已決裂,白虎神沒有救淳于夜的理由。白虎神能吸引那麼多神獸居住在西嶺雪山,李稷推測祂至少應該是個中正明理的神靈。

瞧見李稷的眼神,白虎莫名有些心虛。

“你之前應該也看到了吧,”老虎輕咳了一聲,“那西戎少年,身上有不屬於他的邪物在。”

李稷心底咯噔一聲,也就是說,白犬神並未完全被淳于夜吞噬!

“所以……是那狼頭操縱著淳于夜的身體離開的?”

白虎雙眸中浮現出一絲讚許。他只稍稍一提點,李稷就能完全推測出當時的情形,這腦子轉得倒是快。

“沒錯,”白虎巨大的腦袋上下點了點。

這時李稷忽然發現,白虎腦袋上居然還趴著一小團金紅色。

“你是……”

一隻熟悉的金翅小鳥從白虎頭頂的白毛中探出頭來,它像是母雞抱窩一般盤在厚實的虎毛中,聞聲抬起頭,老神在在地向李稷點了點頭。

李稷有些發愣,這隻鳥的模樣雖然熟悉,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和之前在山頂上見到的有些不一樣。

好像……呆了一點。

“咳。”

白虎又咳嗽了一聲,“總之西戎翟王身上的那個邪物非常複雜,不是一言兩語能說清楚,更不是你一介凡夫俗子能觸碰的東西。”

“那不是人能接觸的東西。”

老虎一字一頓,鄭重其事地開口。

白虎銀色眼眸深深注視著李稷,“至少,現在的你不行。”

李稷望著對方的眼神,不知為何覺得有些古怪。

他總覺得白虎神像是在向他強調什麼。

什麼叫作不是人能接觸的東西?

“晚輩明白自己尚且境微力弱,”李稷驅逐掉自己腦子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平靜道,“但晚輩既然身為修行者,當不畏強敵。”

白犬神雖然貴為獸神,但祂已經邪化,更是盤踞在淳于夜身上為非作歹,還吸了嬴抱月的血,那麼他就絕不會放過祂。

“不畏強敵?你要以誰為敵?獸神嗎?”

白虎聞言眸光一冷。

“區區一個天階就想管獸神的事?”白虎沉聲道,“等你升入等階二再說吧!”

屬於神靈的威壓化作颶風吹過李稷身邊,他身邊無數石塊在風中翻卷,砰砰作響。

白虎神頭頂的金翅小鳥嚇得猛地鑽進老虎的皮毛中。

耳邊狂風大作,但李稷直直挺立在風中,他的黑髮飛揚,目光堅定。

“如果這天底下只有等階二的神子才能管獸神的事,那麼這世上便無公義可言。”

他淡淡道,“因為很多事神子是不管的。”

至少之前在山頂,看見白犬神撲向嬴抱月的時候,身為神子的山鬼就沒有出現。

白虎的眼睛眯了眯,祂知道李稷是在暗示山鬼。

山鬼倒是想出現,不過是被祂攔住了而已。

當然這種事祂不會告訴李稷。

“哼,”白虎冷哼了一聲,“自己的命自己保,這也是身為修行者的常識。”

“所以晚輩就自己出手了,”李稷平靜道,“之前晚輩昏過去了,不知前輩有沒有幫忙,若是幫忙了,晚輩在這裡謝過了。”

這個傢伙……

如果不是臉上的毛厚,白虎覺得自己的臉色此時肯定青一陣白一陣。

因為李稷和淳于夜之間的交手,祂並未出手。

雖然如果出現意外,祂也做好了插手的準備,但李稷卻並沒給祂這個機會。

“將淳于夜打個半死的人是你,你不用謝我,”白虎淡淡道,“但總之你能活下來,還真是命大。”

在淳于夜奄奄一息的時候,那攤黑泥明顯是想換李稷為宿主,最終不知為何侵入李稷身體不成反而遭到反噬一敗塗地。

但這並不意味著李稷就一定可以抵抗白犬神的攻擊。

想到之前祂想向淳于夜出手卻遭到朱雀的強烈阻止,白虎目光微微深。

淳于夜,或者說白犬神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讓實力比祂更強的朱雀神都如此忌憚?

朱雀又是為何被奪去了一部分力量?

是白犬神做的麼?

為什麼朱雀不明確地把一切緣由告訴自己?

白虎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

不知為何,白虎眼前忽然浮現出朱雀畫在石面上的那幅畫。

白虎扭頭看向朱雀站過的那塊石頭,忽然瞳孔微微收縮。

那副刻在石頭上線條簡單粗劣的圖畫,不知何時居然消失了!

“前輩?”

看見白虎扭頭愣愣盯著一塊石頭,李稷微怔,“您怎麼了?”

“沒什麼,”白虎轉過頭來,神情複雜地望著坐在地上的男人。

“行了,既然你已經醒了,就自己下山去吧。”

“按照規則,你已經輸了。”

李稷微微垂下視線,“晚輩明白。”

白虎定定望著他,忽然開口問道,“你不後悔麼?”

李稷的確是所有參加者中最有實力成為高階魁首的人,本來如果他不是一意孤行要弄死淳于夜,他是可以一個人衝上峰頂的。

李稷低著頭,忽然笑了笑。

白虎皺眉。

“你笑什麼?”

李稷仰著頭,注視著面前巨大的白虎,平靜地問道。

“前輩,這高階大典,真的是為了選出最強者的戰鬥麼?”

白虎一愣。

李稷抬頭看向頭頂的皚皚雪山,雪還在下,山頂一片霧濛濛,他什麼都看不到。

但他卻彷彿能看見那名少女一個人向山頂攀登的畫面。

她身後此時空空蕩蕩,但他能看見,其實跟著很多人。

很多人注視著她,很多人期盼著她,很多人想要幫助她。

“前輩,你應該覺得,如果我傾盡全力,應該能打敗她吧。”

白虎望著面前自說自話的男人,眉擰成一個結,“這不是廢話麼?”

天階怎麼可能打不贏等階四?

“不,前輩,其實我打不贏她。”

李稷笑著搖頭。

“因為如果我和她開戰,絕大多數人都會站在她那邊。”

就拿他們這次這支上山小分隊來說,如果他真和嬴抱月打起來了,估計到時候肯站在他這邊的恐怕就只有趙光一人。

偏偏趙光那傢伙還是個牆頭草,估計姬安歌在對面喊兩嗓子他腿就軟了。

其他人,姬嘉樹,許義山,陳子楚,宋謙……所有人都會對他群起而攻之。

他一個人再強大,也不可能敵過那麼多青年俊彥。

“那又如何?”

白虎眸光閃爍。

李稷緩緩問道。

“前輩,八獸神之所以和其他神獸不一樣,真的只是因為你們最強大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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