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座懸空山。
眾人來到這座懸空山上,放眼看去,和另外幾座懸空山似乎沒什麼不一樣。
“大家各自尋寶吧。”寧塵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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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塵等人在尋寶,而秦瑤等人則在尋人。
然而一番搜尋,除了找到一些殘破寶物之外,並沒有太大的收穫,眾人只好繼續往山上而行。
來到山頂,眾人都是眼睛一亮。
“居然有一個院子。”
“難不成這裡還有人居住?”
眾人吃驚,前方居然有一個小小的院落,看上去很古樸,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但卻並不顯破落,似乎有人維護。
如果是出現在其他地方,這沒什麼,可出現在這懸空山上,就不得不讓寧塵等人驚訝了。
古劍仙洞府早就破敗,除了他們這些人之外,不應該還有其他人才對。
“你們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院門自裡邊開啟。
一箇中年男子出現在門口,穿著長衫,頭髮挽成了個道稽,儘管不再年輕,但看得出來,他年輕時候一定是個美男子。
“爸。”秦瑤忽然叫道。
這一聲“爸”讓寧塵等人都是一愣,感到愕然。
秦宇身體顫抖,眼眶發紅,他張了張嘴,聲音卻是哽在喉嚨。
“瑤瑤。”
中年男子微笑,看秦瑤的眼神滿是慈愛。
秦瑤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緒,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而後飛撲向那中年男子,撲入中年男子懷中。
秦宇也上前,但到底是男孩子,不像秦瑤那般,卻也是眼眶溼潤,叫道:“爸。”
中年男子也有些激動,拍打著秦瑤的後背,又是上下打量秦宇,道:“一晃你們都長這麼大了。”
看到這一幕,寧塵都很好奇。
寧塵看向秦文玉,秦文玉解釋道:“那是我六哥,也就是瑤瑤和秦宇的父親。幾年前,我六哥偶然進入這古劍仙洞府,從此再無音信。他們兄妹倆這次進來,就是想要尋找我六哥。”
隨後,秦文玉帶著秦洛上前。
“六哥。”
“九弟。”
秦洛也叫了聲“六叔”。
看到秦家一家人團員,寧塵等人對視一眼,只是在院前等著,並沒有去打擾。
......
片刻之後。
中年人,也就是秦宇和秦瑤的父親秦文成安撫好兒女親人,衝寧塵等人走來,道:“多謝你們照顧瑤瑤他們,先進院子吧。”
眾人進入院子。
這個院子不大,很是古樸。
這麼多人進來,頓時顯得有些擁擠,自然也不會有那麼多凳子,眾人倒也不在意,都是武者,無所謂的。
此刻寧塵他們更多的是好奇。
秦宇和秦瑤挨著秦文成,秦瑤問道:“爸,這麼多年,您怎麼不出去啊?”
秦文成嘆道:“不是我不想離開,而是不能離開......”
原來,這最後一座懸空山其實是一個封印,就在小院後邊有著一片空地,佇立著九根青銅柱子,乃是鎖龍樁。
這九根青銅柱構成了一個封印,下方則封印著蛟龍。
在很多年之前,蜀中不僅多山川,也多蛟龍,常有蛟龍為禍,鬧得生靈塗炭,名不聊生。
而後蜀中劍仙出手,御劍斬蛟龍。
那一場斬龍之戰,有無數蛟龍被斬殺,而峨眉作為劍仙門派之一,自然也參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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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並非所有蛟龍都被斬殺,也有一些蛟龍無比強悍,想要將其斬殺很難,只能封印。
九根鎖龍樁下,便封印著強大無比的蛟龍。
幾年之前,便是這座懸空山下封印著的蛟龍衝擊封印,導致峨眉峰頂入口的禁制出現了縫隙。
當時秦文成正好負責看守入口石壁,好奇之下走進了古劍仙洞府。
只是和寧塵他們不一樣的是,秦文成直接出現在了這座封印有蛟龍的懸空山上。
“我來到了這個小院,見到了守龍人。”秦文成說道。
守龍人?
眾人吃驚,幾年前秦文成來到這裡,那時候居然還有人活著,那麼這個守龍人究竟活了多少年?
莫非是數千年前那個時代的人物?
秦文成繼續道:“這個守龍人並不是守護蛟龍的人,而是鎮守鎖龍樁的人。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奄奄一息。他的確已經活了數千年,也是峨眉破滅之後唯一活著的人。”
“當初峨眉破滅,幾座懸空山幾乎都成了廢墟,除了一座劍冢之外,就只有這鎖龍樁完好。”
“劍冢是峨眉的根本,是傳承所在。”
“而這鎖龍樁,則是封印著蛟龍,且不止一頭,所以不容有失。”
聽著秦文成的述說,眾人心頭震動。
這鎖龍樁下不光封印著蛟龍,且還不止一頭,若是讓這些蛟龍出來會怎樣?
秦文成繼續道:“鎖龍樁不容有失,所以哪怕峨眉破滅,這數千年來傳承斷絕,後繼無人,守龍人也始終不曾離開這座懸空山半步。”
“在這數千年裡,蛟龍曾數次衝擊封印,每一次都被守龍人鎮壓。而最近的一次,便是幾年前那一次。”
“一次次鎮壓蛟龍,守龍人受傷極重,身體早已接近油盡燈枯,而幾年前的那一次鎮壓蛟龍之後,守龍人已經到了大限。”
“當我來到這小院的時候,他只剩下最後一口氣。”秦文成忽然停頓下來,陷入沉默,好一會兒才繼續道:“他告訴了我鎖龍樁,以及鎮壓著蛟龍的事情。”
“他告訴我,一旦成為守龍人,便不能離開這座懸空山半步,必須時刻鎮守鎖龍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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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問我願不願意接替他的位置,成為新的守龍人。”
“我答應了。”
在說到“我答應了”幾個字的時候,秦文成很平靜,但所有人都能想象到當時他內心有多麼的掙扎。
他有家人,有兩個孩子,可一旦成為了守龍人,便註定一輩子留在這懸空山上,鎮守鎖龍樁。
如何捨得?
可是,最終他還是答應了。
“孩子。”秦文成看向秦瑤和秦宇,“是我對不起你們,沒有能夠陪伴你們長大。”
“爸。”秦瑤哽咽道:“這不怪你。”
儘管只是幾句話,但眾人都明白,那些被封印的蛟龍不能出來,一旦出來必定是大禍,生靈塗炭。
而秦文成之所以選擇留下來,成為新的守龍人,也是因為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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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況,這古劍仙洞府即便不在峨眉山上,也必定就在蜀中某處,若是蛟龍脫困,衝出古劍仙洞府,整個蜀中都要生靈塗炭,秦家恐怕也難以倖免。
一邊是家人,一邊是鎮守鎖龍樁,他必須要做出艱難的選擇,而他選擇留下,其實也是為了保護家人。
......
小院裡,眾人不禁唏噓,卻是齊齊沉默。
好一會兒人之後,寧塵開口問道:“前輩,那位守龍人可有說當初峨眉到底遭遇了什麼,以至於整個門派滅絕?”
秦文成搖頭:“我也問過,但他並沒有告訴我。當時他已經油盡燈枯,在幫我築基,並將一身修為凝聚成一粒金丹存於我的身體中之後,他便死了。”
“也是靠著他留給我的金丹,這幾年我的修為才能突飛勐進。”
可惜。
寧塵暗道可惜,隨即又問道:“那前輩如今是武道雙修,還是專注於煉氣?”
秦文成笑道:“看得出來,你也是一個煉氣士,而且修為不低,小小年紀已經是分神境了。你這樣的資質,即便是放到劍仙縱橫的那個年代,也是絕頂天才。”
“我沒有你這樣的資質,武道雙修只會兩樣都耽誤。所以我選擇了放棄武道,成為一名劍修。”
寧塵點頭,並不意外。
上一代守龍人既然要讓秦文成接替自己的位置,成為新的守龍人,繼續鎮守鎖龍樁,那麼肯定要讓秦文成擁有足夠的實力。
所以,他將自己的力量用玄妙的手段,凝聚成一粒金丹,存於秦文成的體內。
這等於給秦文成裝了一個“修煉加速器”,而且是非常驚人的那種。
這樣的情況下,秦文成選擇放棄武道,走煉氣士的路子,其實反倒可能比修煉武道更快。
更何況,鎖龍樁這樣的封印,涉及到的是煉氣士的手段,秦文成要鎮守鎖龍樁,自然得成為煉氣士。
寧塵有心想要詢問秦文成如今的境界,不過想想還是沒有問出口。
不過寧塵可以肯定,秦文成的修為比自己高——因為他看不透秦文成的修為,但秦文成卻能一眼看出他是分神境。
相比寧塵,秦宇、秦瑤對幾千年前的事情沒興趣,也不在乎父親如今的修為,他們在乎的是父親能否出去,和家人團聚。
秦宇問道:“父親,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您擺脫這個守龍人的身份,離開這裡?”
秦文成搖頭:“這個守龍人的身份不是別人強加給我的,而是我自己願意當的。剛才我已經說了,守龍人不能離開這懸空山半步,除非......有人能斬了那些被封印的蛟龍,解決這個隱患。”
這......
秦宇頓時不說話了。
那些被封印的蛟龍連當初的古劍仙門派都無法殺死,只能封印,有多麼強大可想而知,如何斬得了?
秦瑤也是一陣闇然。
事實上還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有新的守龍人接替自己的位置,那麼秦文成自然就自由了。
只不過秦文成沒有說出來,因為外人的話誰會願意接替他,而他又不忍心讓自家人來替自己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