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傷心了幾十年的何老頭,錦晏就很好哄了。

吃完飯,媽媽帶她回了房間,拿出了外婆給她的做的幾套新裙子,她就立即喜笑顏開了。

等喻盛回去時,錦晏已經躺到了被窩裡面,只是一雙大眼睛還在不停地往外瞅,似乎在找什麼。

“寶寶睡著了嗎?”喻盛故意問了一句。

慕榆也故意說:“你這個當爸爸的自詡最疼愛寶寶,可是發現寶寶哭了後卻沒第一時間哄她,她委屈得不行,哭了一會兒就睡著了。”

即便知道這句話有藝術加工的成分,可喻盛聽了,還是不可抑制的心痛。

他自然是最疼愛女兒的人。

他有一個晚上的時間慢慢哄女兒。

老頭卻不行。

年紀大了,偶爾幼稚,偶爾也十分執拗,他說陪老頭說話解悶,老頭肯定是不會答應的。

但有些事情,不能留著過夜。

何曉的態度看似有所改變,可光是嘴上變了還不行,君子論跡不論心,她必須行動上也做出改變,那事情才會真正地往好的方向發展。

老頭的大度寬容,看開一切,不過是不想讓他們擔心罷了。

他必須讓老頭知道,不論後續是個什麼走向,他們始終都是他最親的家人,會永遠陪在他的身邊。

見喻盛面露心疼,又若有所思的樣子,慕榆也心疼了,她淺笑著,“剛剛我騙你呢,寶寶那麼堅強,才沒有哭,是我覺得她委屈,你快去哄哄吧。”

喻盛往屋裡面走的時候,背後又傳來慕榆的聲音,“躺床上半天了,硬是不肯睡覺,就等你回來呢。桌子上有雞蛋,你剝了給寶寶敷一下眼睛,明天醒來就不難受了。”

她則順手將今天換下的衣服放入了洗衣機裡面。

滾筒轉動的聲音蓋住了屋裡的說話聲,慕榆將晾衣架全部都清洗了一遍掛好,才坐下來給父母打了個電話。

“您和我爸就別操心了,這次什麼事也沒發生……可能想通了吧,反正只要師父他老人家順心就好了,不然我這裡一大一小都要操碎心了。”

那邊外婆問她的外孫女有沒有受委屈。

慕榆鼻子一酸,沒告訴他們錦晏哭得眼睛都腫了,只是將錦晏看到新衣服的喜悅分享給了父母,“寶寶很喜歡您新做的那幾套裙子,她說她想外婆了。”

外婆一口一個“我的小心肝”,“這有什麼,寶寶喜歡,我做多少都成,正好這兩日有人給我送來了一些很好的料子,入秋了天氣多變,我再給寶寶做幾身秋裝,回頭上學了穿,寶寶一定會是整個學校最漂亮最閃耀的崽。”

說到上學,外公在那邊插了一句嘴,“寶寶上學你們怎麼考慮的,鎮上固然好,環境和人寶寶都熟悉,回家也近,但鎮上學校的條件跟重點小學還是沒法比,你跟喻盛商量一下,好好琢磨琢磨,就算去了市裡,週末還是可以回來看何老的,別把孩子耽誤了。”

外婆也說:“最好選個離清棠大學近的學校,大學課程相對自由一些,清棠又那麼聰明,到時候如果你和喻盛都忙著,清棠放了學也能就近照顧一下寶寶。”

外公又說:“你們決定了就說一聲,爸在那邊買幾套房子,到時候我和你媽也過去。”

一家三口又聊了幾句才掛電話。

外婆翻出一個小時前收到的照片,反覆盯著錦晏的臉看,她篤定地說:“阿榆這孩子,還騙我們,寶寶的眼尾都是紅的,這孩子從不哭的,天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

外公看著照片也心疼,但他安慰外婆,“誰會讓寶寶受委屈呢?說不定是有什麼誤會,你就別瞎操心了,榆兒沒說,說明問題不嚴重,真要是那何曉欺負了寶寶,別說她了,喻盛都不會容忍。”

喻盛對何曉的客氣尊重都是基於何曉是何老女兒這個身份上。

喻盛重情義,孝順,知恩圖報,又心軟,自然會為了對他恩重如山的何老妥協。

他也有底線。

那就是女兒。

這是何曉也不能碰的。

……

慕榆洗完衣服回到房間時,喻盛正坐在床邊給錦晏講故事,而錦晏趴在床上,下巴枕著喻盛的臂彎。

“你怎麼看孩子的,下巴都磕紅了也沒發現。”慕榆嗔到。

喻盛低頭看了一下,忍不住笑道:“天地良心,我可提醒了好幾次,還把天鵝絨毯子放到了手臂上,是寶寶淘氣掀開了。”

錦晏歪著頭看向慕榆,“媽媽,我不淘氣。”

慕榆輕笑,“嗯,媽媽的寶貝才不淘氣呢,是你爸爸淘氣。”

然後,淘氣的爸爸唸完了最後一句,把繪本合上後起身伸展了一下懶腰,他虛虛地抱了一下慕榆,“你和寶寶先睡,我再衝個澡。”

他說衝個澡,果然幾分鐘就解決了。

只是剛洗完頭髮還有些溼,錦晏睡不著,就跑下床找吹風機給喻盛吹起了頭髮。

這一折騰,又是兩三分鐘過去了。

等到忙完後躺回床上,時間已經過了十點。

睏意突然襲來,錦晏小小的打了個哈欠,她本來平躺著,睡覺的時候卻翻了個身,將臉埋到了慕榆胸口。

喻盛吃味的看著妻女,也不知道是在羨慕哪一個。

他們都是及其疼愛孩子的父母,一直到錦晏三歲,在錦晏自己的極力要求下,才肯答應讓她自己一個人睡一個房間。

房間是分開了,錦晏也如願一個人睡了大床,可最開始夫妻倆還是不放心,總是在屋裡陪她,看著她睡熟了才放心。

如果遇上惡劣天氣,打雷下雨之類的,他們就會睡在錦晏屋裡的備用床上,以免錦晏夜裡被雷雨聲驚醒後找不到父母害怕。

錦晏很快就陷入了深度睡眠,但夫妻倆卻沒什麼睡意。

喻盛一隻手臂越過中間的小小的一團搭在慕榆的肩頭,他用拇指一下一下繾綣難捨的摩梭著妻子的臉頰,聽慕榆說完了上學的事。

他安撫她,“師父很早就說了這事。”

慕榆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師父有多疼愛寶寶,他們都看在眼裡。

喻盛忽然支起半邊身子,俯身過去親了一下慕榆的額頭。

慕榆耳邊響起他溫柔的聲音。

“睡吧。”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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